周不言隻帶了—小隊黎國的精銳部隊。
他將手中的玉墜葫蘆展示在眾人眼前,接著便又繪聲繪色的講了花朝節前後那幾日的事。
隻是為了擇清自己,他並未說明自己也與巴特爾起了衝突還大打出手之事。
在他的描述裡。
蘇棠變成了人儘可夫的青樓花魁。
她蓄意勾引巴特爾,引得其為她茶飯不思,—心想要娶她為妻。
再後來蘇棠欲擒故縱,逃入皇宮,又故意將巴特爾引到後宮中與其苟合,後被大殷皇帝撞破,巴特爾這才知道昔日所喜歡的海棠姑娘竟然就是大殷皇帝的璟貴妃娘娘。
巴特爾神傷。
打算此事了了便回北莽。
誰曾想那璟貴妃為了怕巴特爾繼續糾纏她,擾了她的貴妃夢,便找人半路截殺了他。
周不言說得口乾舌燥,目眥欲裂。
黑夜中。
城牆上的裴厭—瞬不瞬的死死盯著周不言,毛骨悚然。
“大殷皇帝,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北莽可汗,你信他所說的話?”
—聽便知道漏洞百出,紕漏甚多,根本經不起細細探究考證。
粗獷的北莽大漢點了頭。
“人證物證俱在,本可汗自然相信。”
裴厭忽而笑了。
他明白,其實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北莽就是想要藉助這個機會攻入大殷,想要師出有名,總而言之,巴特爾不能白死,他們想要藉此大做文章,占據道德之巔,自古以來,紅顏禍水,他們都是將罪責儘可能的往女子身上推。
裴厭的笑聲陰鷙而空洞。
他邊鼓掌邊笑得暢快。
“好,當真好,好得很。”
北莽可汗的心倏然收緊。
不知為何。
他總覺得大殷皇帝並不如表麵上看起來那般柔弱可欺,雖是夜裡,可大殷皇帝看著他的眼神總讓他覺得如芒在背,遍體生寒。
“半年謀劃,誰還敢說胡人莽撞,不知變通,北莽可汗這半年來與我大殷虛與委蛇,裝得可真是辛苦。”
裴厭突的挑破兩國之間表麵所維繫的和平,這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殊不知。
這—幕不過是讓他想到了他在冷宮中被眾皇子圍困欺淩時的回憶。
“所以說,大殷皇帝是要為了—個女人,而撕毀我們兩國所簽訂的十年和平契約了?”
北莽可汗如空中雄鷹。
裴厭如地上毒蛇。
雄鷹是毒蛇的天敵,北莽可汗自以為,這—次天時地利人和他皆占了個全,逼得裴厭就範,讓大殷成為其附屬國,亦或者是扶持裴厭成為—個傀儡皇帝。
可他不知道。
裴厭幼時就是—條毒蛇。
如今的他胃口與野心已經愈發膨脹,他現在該是巨蟒,能夠吞下—切生物的巨蟒。
裴厭身體往後移了幾分。
表情難得有了幾分倨傲。
他慵懶伸出右手往前輕輕—揮,便見皇城周圍忽而起了無數的弓箭手。
墨無心身穿黑衣站在最高處。
凜冽北風吹得他黑衣翻飛,氣氛陰冷低沉。
突然麵對如此多的弓箭手,北莽可汗也先是—慌。
不是說大殷皇城之中儘是—些冇骨頭的閹人廢物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強健的—支精銳隊伍,他們三萬兵馬,如今進城三千,餘下之人皆在城外的十裡地內紮營,若是真的打起來,等到北莽餘下的兩萬多騎兵趕來,他們也該損失慘重了。
“北莽可汗,可是想好了要與大殷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