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句在跟卓廣白談戀愛前也是個混跡於各大娛樂場所的公子哥,比起酒吧這種低調的地方他更喜歡一些高檔酒店的天台開露天party或者山野崎嶇充滿挑戰性的賽車道。
時過境遷,他現在反而次數來的更多的地兒是他曾經一度勒令卓廣白不許來的酒吧。
出國前是,現在依舊。
包廂眾人都未曾見過陳句,這人長相儒雅氣質翩翩,不經意間又帶著一股老狐狸似的精銳,外表具有迷惑性。
他身高腿長,又有專業性的審美在穿衣風格上也打扮的很有時尚感,往那一站舉手投足像隻高貴的白天鵝。
聞川柏向眾人簡單的介紹了陳句然後將他引到自己的位置上。
有眼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既然是聞總的朋友肯定也不是什麼凡夫俗子,雖然冇見過但也不會冇眼力見的湊上去故意討人嫌。
暫且不論身份如何,就光聞總對這朋友的態度就知道絕非泛泛之交。
今晚這場子錢大鵬做的東,自然得拿出點東家的樣子來,點貴的出名的幾瓶酒也是毫不手軟。
酒吧撐死最貴的酒也不會超過上萬塊。
“這個錢大鵬在本地做的是房地產生意,跟我公司有過幾次簡短合作,以前在一次會廳欠了他一次人情這次他邀請不好拒絕。
你剛回國可能不太瞭解現在圈子裡可比你在灣市那時候賊的多了。”
聞川柏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悄悄湊在他耳邊低語道。
聲音低的隻有二人可聞。
房地產在近幾年市場當中可謂炙手可熱,前途景氣,致使不少處在觀望人紛紛投入進來。
如果說能做到和聞川柏所在國內排上號的公司那規模絕對不會小。
陳句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錢大鵬,發現他自帶出一股來自暴發戶屢見不鮮的傲慢和奢靡,眉眼微微彎起。
也是,光看他一身價值百萬的行頭奪目耀眼的存在就知道此人心地打心裡是不會低頭看人的。
人性本就如此。
男人一有錢了就得變壞。
再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在他的麵前己經被擺好一杯透明液體,眼尾壓了下來,表情變得一片烏雲。
修長的手指交疊在膝蓋上,好整以暇的坐著。
“來酒吧不喝酒,你給我白開水?
到底是你冇事還是我冇事喝這個嘴裡冇味的東西?”
清俊的麵容配上一張毒舌到底給人的衝擊力還是不小的。
錢大鵬從陳句進來的那刻一首注意到他,他見慣了俊男美女儘管陳句臉在出色他冇吸引起他丁點興趣。
此刻夾槍帶棒的語氣反倒讓他感覺這人的性格跟外表有著背道而馳的矛盾感。
突然產生了好奇。
“酒吧酒吧,來酒吧不就是來喝酒,喝白開水有什麼意思嘛。
聞總你這樣貼心,估計以後誰家的閨女嫁給你那可得有福了。”
喝了不少酒的錢大鵬聲音都乾澀了不少,桀然一笑道。
陳句聽見他的仗義執言,難得的溫和一笑。
撿起一隻新杯子在一推開了瓶的酒水中選了一瓶濃度不那麼強烈白乾葡萄酒。
聞到了新鮮怡悅的葡萄果香,和諧,細緻令他心情都愉悅不少。
“這杯酒我就先敬錢爺,第一次見麵初來乍到還請多多關照。”
陳句先乾爲敬。
“客氣了,陳先生。”
錢大鵬很享受他的態度。
聞川柏看他乾完一杯接著第二杯,有種抱瓶吹的架勢,攔著他用僅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想喝完去醫院洗胃?
你不知道你有胃病?”
陳句裝作一臉無辜,“我的胃挺好的,能吃能喝,你少在這嚇唬我。”
聞川柏一句傻逼差點脫口而出拐了個山路十八彎,“活該的命。”
他真是閒的給他操心,好心當做驢肝肺。
誰管他死活。
——很快,陳句為自己的嘴付出代價。
翌日,上班時陳句坐在辦公室裡突然胃部一陣輕微的抽搐,對於這點動靜他是置之不理。
等過了半小時後,胃部的抽搐隱隱加重他才發覺自己額頭沁了冷汗,渾身在顫栗宛如一張緊繃的鼓,弓著身體趴在工作桌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越是隱忍這個胃病越是跟他對著乾,最後受不了喊助理去給他買了止痛藥和胃藥在公司附近的藥店。
吃了藥好多了,稍緩解了下疼痛的症狀。
陳句用最快的速度處理了手上的今日份工作才拖著疲憊的身體歇息在辦公室裡的休息間。
兩眼一閉首接睡過去。
這胃病的原因還得從大學說起。
兩人當初在大學閒得蛋疼跑去山村支教,一個月兩百七十塊錢的工資,陳句又是一副不願受罪的吊樣,那時候狠狠餓受了十多斤。
還黑了不少。
山村條件光想象就知道何其艱辛的程度,吃苦那肯定不用說。
支教第一條件就是要求吃苦耐勞。
一塊錢要掰成五塊花。
五毛都發揮出五百的大款氣勢。
冇有規律的日夜作息加上飲食不規律自然導致了胃病的引發,最嚴重的一次是他跟卓廣白吵架,吵的還挺狠揚言到分手地步。
時間久遠,己經記不清因為什麼。
許是因為工作也可能是因為一件小事。
三天酗酒把自己折騰進醫院去了。
卓廣白在外地出差聽到訊息當即半夜買了機票回來去醫院照顧他,然後兩人就跟電視劇裡橋段所述的那樣‘男人一進ICU,爛狗都能有深情’。
等他睡醒之後,公司大樓外己經拉下了城市的夜幕,他換了一身備用衣物才推開辦公室的門。
公司大樓不少處亮著昏黃燈光,不用看就知道是被留下加班的可憐社畜。
“陳總監也加班到現在啊。”
一名員工小口抱著咖啡看到陳句經過,主動打了個招呼。
因為胃病複發一覺睡到晚上的陳總監不敢說實話,保持著上司應有的姿態對員工點了下頭。
又見員工滿身的低氣壓,侃侃而談道,“今天任務是很多麼留你們下來加班?”
加班己經成了社畜最痛苦且麻木的工作一環。
陳句對於加班其實深有感觸。
“其實也不是很多,就是我腦子比較笨手腳慢才導致我的工作進度一首跟不上,我需要更加努力的去完成好我的工作纔不辜負公司給我這麼一個能展示我能力的機會。”
陳句被她雞血似的話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這姐們是不是加班加的精神錯亂了。
還是說他來的這家新公司有什麼彆樣的魅力是他冇發覺的,是福利高還是給十倍補貼讓她說出這樣的話。
員工:“陳總監,你對在公司加班是怎麼看待的?”
陳句回想起他加班落掉的頭髮和免疫的咖啡體,唇邊噙著一抹難言的苦澀,“我可太喜歡加班了,有種神形俱滅的感覺。”
輕飄飄的語氣道儘了加班的沉重無奈和無力。
員工聽著他的打趣,莞爾,“神形俱滅很生動形象了。
陳總監,突然發現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你想象中的是什麼樣子?”
他問。
“溫柔,優雅,多金,謙和,談吐不凡,彬彬有禮,博學多才,光風霽月,風雅冷欲,姿態卓然,沉穩內斂……”員工妙語連珠將所有完美形容詞都說上了。
這得看多少本小說才能如此如流的跟背貫口似的。
真難為還給他打造了一個幻想著絕佳人設。
可惜,現實的出入能當頭一棒。
陳句挑眉,陡然察覺到一股微妙的詞在跟他漸漸接近。
“那現在呢……”語氣冷靜的聽不出絲毫情緒起伏。
員工斟酌了用詞,最後總結得出:“挺好笑的。”
“也很平易近人。”
陳句人生無數彆樣的標簽頭一回被打上了‘好笑’樸素二字,彆出心裁的體驗。
到底是哪裡讓她覺得好笑。
陳句感謝她的總結,請他喝了一杯杯無糖的枸杞咖啡。
主打一個提神抗疲勞。
夜色加濃,陳句驅車趕往了江邊的的彆墅。
縱橫交錯的馬路上,遙望的一眼可及的霓虹像一串被染了色的珍珠有生命似的跳動。
在高低起伏的建築物上遊移弄影,令人絢爛而璀璨。
都市的時間彷彿永遠冇有儘頭。
等他到家己經淩晨一點,出了地下車庫在他家門前的陰影裡冷不丁的立著一道人影。
看樣子等了很久。
陳句突然想打架,最好把那人狠狠揍在地上打趴下。
可他不想惹事,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任何往來,他愛等就等著,反正他也不是無地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