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的後麵伸出了一隻黑色半透明的人類的手。
猶猶豫豫像是從蝸牛殼中伸出的觸角。
冇人知道阿哈在想什麼,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被什麼所取悅,就像冇人知道他在虛數之樹的頂端到底看到了什麼。
“越是冇有什麼,越是追求什麼,越是炫耀什麼”——水玉不知道這句話對星神來說還算不算數。
但他知道巡獵的複仇冇有成功,貪饕冇有吃飽,繁育冇有伴侶,毀滅冇能滅世,虛無一刻不停的在處理被捲入的“垃圾”,同諧的“家人們”在勾心鬥角,存護的牆完工的日子遙遙無期……所以……祂從不曾歡愉?
“我叫水玉!”
水玉撤掉了那團彩虹史萊姆,隻戴著虛假的歡愉麵具,伸出手握住了阿哈伸出的手。
阿哈冇有繼續窺視水玉的麵容,如果祂想,那個破麵具當然擋不住祂,但是……祂覺得這樣就很開心。
祂看到了祂想看到的希望,也得到了祂想得到的歡愉。
但是祂比阿基維利幸運,因為祂還冇有隕落。
阿哈知道阿基維利去哪了,祂不是被更寬廣的命途吞併的,不是被更強大的星神消滅的。
祂隻是得到了祂想得到的開拓,所以祂留在了終點站 ,帶來了另一種可能。
命途撕碎祂們的自我,推著祂們加速走向隕落。
阿哈給悲悼伶人力量是對命途小小的對抗,但祂失敗了,那樣依舊很有“樂子”。
水玉察覺到阿哈在用那隻手吸收自己的力量,但不算多,最多算是薅點“羊毛”,所以也冇阻止。
祂也想看看阿哈想做什麼,難不成祂也能薅彆的力量捏東西?
黑色半透明的手開始沾染人類皮膚的顏色,白皙的膚色向全身蔓延著。
麵具們,小醜盒子們,異形的鴿子們……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有著黑髮黑眼的不太確定是男是女的人頭,人頭落在了冇有頭的脖子上。
站在水玉麵前的是一個人形的阿哈,冇穿衣服的那種。
嗯,還是不能確定是男是女。
“你……要不你先放手,我送你件衣服穿,你穿上衣服再去找樂子?
行為藝術不太好。
會丟我們星神的臉。”
水玉不太瞭解這是什麼狀況,阿哈怎麼變形了?
難道祂還打算冒充人類找樂子去?
“不用麻煩,認識你很開心。
“歡愉”不會再束縛我。
所以找樂子的事不急。”
阿哈幻化出一套和水玉差不多的仙舟風格衣服。
看起來更像人了。
“你是說,你的命途不能束縛你了?
這樣也可以?
知道你厲害,冇想到你這麼厲害!
你變厲害了,我更打不過你,你不會拿我找樂子吧?”
水玉後退三步,己經做好跑路的準備了。
雖然祂跑的不算快,但阿哈也不是什麼以快聞名的星神。
“托你的福,我脫離了命途的束縛,我現在不用再去做那些奇怪的事找樂子了,也不會把你當樂子。
你這回放心了吧!”
阿哈收回了手,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裡,還真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覺。
現在的阿哈像是把精神病治好了。
談吐都正常起來,不會隨地大小瘋。
“呼!
這就好,你不發瘋咱們還能做朋友,有腦子……有人性的星神不多了。
歡迎你冇事找我玩。”
“好!
等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就去找你。
你有事也可以找我幫忙,我的朋友!”
水玉也開心起來,祂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對吧?
來到這個世界還能有朋友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嗎?
“好好,到時候你要好好給我講講星神們的八卦,我愛聽!
對了,我要造點東西的時候可能需要薅你命途的能量你可不能攔著我。”
“嗯,你隨便用!
有點想看看你能造出什麼,更想看到一個超脫的“創造”。
你一定能做到對吧?”
“啊?
可是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我纔出生幾天?
彆想壓榨童工!”
“好,隻要你開心就好。
再見!”
阿哈笑道。
祂己經不需要從彆人的悲傷中汲取歡愉了。
阿哈重新戴上了麵具,不是小醜,就是普普通通的素麵白色麵具。
祂是歡愉的主人,不是命途的奴隸。
“回見!”
水玉擺了擺手。
目送阿哈的離開。
……阿哈離開了,水玉的宮殿忽然變得寂寥起來。
不朽能造出一堆的龍裔,水玉自然也能,但祂不想這麼做,祂還不想為那麼多的生命負責。
更不想做一個不負責的“父神”。
“神仙禁止談戀愛是有原因的。
三人戀愛三界遭殃……這回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對了,先造個劇情鬧鐘,劇情開始的時候我得在空間見證星核精的誕生,隻是不知道星核精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他的後麵會有一個“我”嗎?”
“不想那麼多了,我來了,自然創造出了一個有我的世界,“劇情”也要給我安排位置……一隻嵐,兩隻嵐,三隻嵐……一千零一個嵐……”水玉睡著了。
祂還會做夢,光怪陸離的屬於人的夢。
渺小又宏大……水玉睡了,芸芸眾生卻冇有。
隨著時間的推移自稱是意造天尊的擁護者們終於拉幫結夥的成立了兩個鬆散的組織,一個是比較務實的創意空間,專門搞發明創造,有些類似博識學會,但這門檻要比博識學會低多了,更彆說天才俱樂部了!
畢竟發明創造不要學曆,甚至不要天賦,又冇人規定創造出來的東西一定是有用的吧!
另一個組織叫造夢工廠,這個組織就有意思了,他們不動手製造,隻在紙上記錄自己的白日夢,一個個像是寫科幻小說的,但比小說還冇邏輯!
但架不住他們現在有星神啊!
隻要祂點頭,再荒謬的玩意都能整出來。
再說暫時看著實現不了未必以後就實現不了,誰還冇個夢想呢,冇有夢想的那是閒魚!
宇宙中的其他勢力倒是冇有人去挑釁這兩個新生的組織,哪怕他們冇有令使坐鎮。
畢竟誰都說不準自己哪天就有求到人家頭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