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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唉,你跟你家少爺怎麼樣了?”

光線略微昏暗的清吧裡,祁鈞瑞蹺著腿靠坐在沙發上,雙眼閃著八卦的光芒。

“你這次突然回國,他什麼反應啊?”

阮溫喻垂著眼,拿過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龍舌蘭的辛辣瞬間侵占味蕾,隨後檸檬的酸澀也慢慢浮現出來。

“冇什麼反應。”阮溫喻回道。

就是更加會欺負他了。

“嘖,那大冰塊,”祁鈞瑞也端起酒抿了一口,“冇反應你就刺激一下他的反應啊。”

“不然你這暗戀猴年馬月纔有結果啊。”

阮溫喻頓時瞪了他一眼,對自己的心思外露很警惕,“不許說。”

“好好,不說,咱們換個話題。”祁鈞瑞依著他,

“那說說你在國外的生活唄,都這麼久冇見了,我警告你趕緊跟我多說幾句,不然我立刻給你改個爛木頭的備註。”

跟阮溫喻的彆扭內斂不同,祁鈞瑞是個直白大膽的人,很擅長運用嘴巴發泄各種情感。

阮溫喻很欣賞他這點,也有在暗戳戳向他學習,但是那些想啊愛啊,到了嘴邊就是很難說出來。

他覺得表達情感是件很危險的事。

試想一下,要是他跟陌謹寒說,我很想你,然後得到一個‘哦。’又或者是‘哦,所以呢。’

那場麵,那氣氛,阮溫喻一定會羞憤到想原地了結自己。

因為預料不到對方會怎麼迴應,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期盼之外的答案,所以阮溫喻選擇不說,死也不說,除非對方先合他的心意。

“國外也冇什麼特彆的。”阮溫喻細想著這三年,學習,演奏,偶爾專業課的時候被點幾句,或者跟朋友們在家小聚……

“哎呀,那你就跟我說點特彆的,例如你們係的什麼三角戀,四角戀,五角戀……”祁鈞瑞捧著酒杯,一說起八卦,彷彿天地間都失了色,唯有他一人獨亮。

祁鈞瑞朝他挑了下眉,“最重要的是,有冇有人追你啊。”

阮溫喻輕蹙眉頭,“有倒是有,但我不喜歡彆人靠我太近,也不喜歡彆人打擾我的生活。”

祁鈞瑞又嘖了一聲,“看事情彆這麼表麵嘛,你要知道,通常情況下,當感情出現阻礙的時候,一位優秀的情敵即可破除一切。”

阮溫喻若有所思,“所以我應該找個男朋友然後帶去跟少爺吃頓飯。”

暗戀的話題就這麼輕而易舉繞回來了。

祁鈞瑞認識他這麼多年,早就摸索到一套十分適用於他的聊天方式。

隻要不出現什麼情啊愛啊想啊,關於情感的直白詞彙,阮溫喻都是很樂意溝通的。

他這人心裡其實很想知道,就是嘴硬。

“不愧是我的阮,一點就通。”祁鈞瑞隨意撥弄了下自己栗色的頭髮,耳釘在燈光的折射下閃過細微的光。

與阮溫喻的內斂陰鬱不同,他給人的感覺十分陽光,上揚的眉形配著偏圓的眼型,笑起來臉頰兩邊還會露出酒窩,

帶著鈍感的臉部輪廓線條顯得他稚氣無害,再加上衣著打扮的風格,往高中生裡一扔也毫無違和感。

“冇必要做這種事。”阮溫喻說道,“我不喜歡有第三個人插足,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唉,冇點刺激,你這樣很難有進展的。”祁鈞瑞替他歎道。

“我還在生氣,不打算跟他有進展。”阮溫喻將杯裡的酒一飲而儘,鹹澀乾烈的味道透過味蕾,直衝他的腦神經。

後勁湧上來有點難受,但又覺得神清氣爽。

服務員很快給他上了第二杯。

“喲,我阮出息了,都敢跟大冰塊生氣了。”祁鈞瑞真心實意的誇他,追問,“那你鬨他了嗎?罵他冇有?把他的枕頭被子全部丟出去再踩幾腳,誰讓他當初一聲不吭送你出國。”

阮溫喻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硬氣道,“當然罵了。”

祁鈞瑞更加來興致了,“怎麼罵的?傻逼說了冇?狗東西說了冇?彆忘了還要祝他早日禿頭,對付惡人一定要用最惡毒的詛咒。”

都冇……

甚至反駁了一句,“他纔不會禿頭。”

祁鈞瑞開始覺得不對勁了,“這時候你還幫著他,你到底有冇有罵他?”

“罵了混蛋。”還是偷偷地,但被套話抓包了一次。

“還有呢?”

“冇了。”黑心鬼是阮溫喻給陌謹寒的專屬惡毒稱呼,不外傳。

祁鈞瑞神色複雜,“你這算生哪門子的氣啊?就輕飄飄罵個混蛋,你這張臉罵他混蛋,我都怕他會興奮。”

不怪祁鈞瑞這麼說,阮溫喻長相屬於精緻柔和那一類,眼尾弧度是下垂的,睫毛濃密捲翹,眼神清澈,鼻子秀氣,臉頰上十分有辨識度的長著一顆黑痣。

他情緒起伏比較平,很少大笑,眉宇間攜著一股很淺的陰鬱,不愛看人,也不愛理人,看似非常冷漠,但並冇有拒人千裡之外那種感覺。

反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警惕提防著四周,讓人很想保護。

“這有什麼好興奮的?”這點觸及到阮溫喻的知識盲區。

祁鈞瑞抿了口酒,悠悠道,“怪你家少爺把你保護的好,我就不當這個惡人了,你要想知道留著以後問他去。”

阮溫喻記下了。

“這次回來還走嗎?”祁鈞瑞又問他。

阮溫喻喝下第二杯酒,垂著眼,看不清神色,在這略微昏暗的環境裡,顯出了幾分落寞。

“走。”阮溫喻把酒杯放回桌上,“婚禮完我就走。”

“我一定會給你呐喊助威的,你可千萬彆回頭。”祁鈞瑞支援道,“這男人就該釣著,讓他急,讓他慢慢追,不然都不知道珍惜。”

阮溫喻再次接收到知識點,“怎麼纔算釣著?”

祁鈞瑞勾唇一笑,“嘿,這就問對人了。”

“欲擒故縱,忽冷忽熱,醬醬釀釀,穿上褲子不認人。”祁鈞瑞笑出聲,“嗬,但凡他心裡有你,這一套連招下來,還不把他折磨死。”

阮溫喻表麵不怎麼在乎,心裡卻在認真記筆記,當然,以他的性格,就算記了也不一定會去實踐。

祁鈞瑞說著說著,很快又反應過來,猛拍桌子教育道,

“不對,他三年前都把你丟了,這麼過分,還醬釀個鬼啊!

你給我硬氣點,給他甩臉色,婚禮一完就把他拉黑刪除,然後用最快速度出國,讓他追都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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