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就讓為父教教小謹怎麼審，能最快讓人說實話。”

慕冥唇角弧度愈大，無形的壓迫感籠罩整片草地。

慕沉謹咳嗽幾聲緩緩開口：“灼燃體弱，丹田空虛，隻是一個凡人。”

“他還……咳咳……”慕沉謹又咳起來，緩了會纔好些，“他還不經弄，不可能是爐鼎體質。”

雪陌耳尖泛紅。

慕沉謹當真不愧是修界第一紈絝，這種事都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口。

“哦？

小謹，你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慕冥佯怒，眼底閃過一絲隱藏得極好的厭惡。

“總要試試……如果真運氣好碰到，謹兒定獻給父親。”

慕沉謹提著一口氣吐完，又咳嗽起來。

“小謹有這份孝心，為父深感欣慰。”

慕冥將鞭子收回，雪陌還冇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到慕冥招呼手下，“來人，把這個膽敢刺激吞雲獸的病秧子，關入水牢，好好審。”

“父親……”慕沉謹一焦急，又咳起來。

“小謹，就算你不計較他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有這麼多教眾躺在地上，為父總要給弟子們一個交代。”

慕冥不急不緩。

“況且，洗煉池被吞雲獸抽乾，重新注入池水需要半年才能恢複效用，這半年會給刑房造成很大不便。

如果就這麼輕輕揭過，為父如何服眾？”

“還是說，小謹身為少主，真荒唐到要替一個男寵受罰？”

慕冥盯著慕沉謹，語氣不容置疑。

“兒子不敢，全憑父親作主……”話音剛落，慕沉謹像是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教主，屬下先把少主帶回去。”

骨芯嚮慕冥行禮，得到允許後吩咐侍衛妥善將人扛走。

雪陌被帶到水牢，冰水侵到胸口，手腕被鎖鏈緊緊鎖住，吊在半空。

他不住咳嗽，臉色較剛纔更顯蒼白。

如今境地，雪陌在決意利用吞雲獸時就己料到，也知道慕沉謹不會真的阻止。

慕沉謹依舊在試探他，想看他憑自己的才智如何破局。

慕冥坐在下屬搬來的扶椅上，淩厲視線就冇從雪陌身上移開過，雪陌想忽視都難。

“你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嗎？”

慕冥忽然開口。

雪陌垂著頭，隻有忍不住咳嗽時才動一動，咳得也很輕，更不可能有力氣答話了。

他費力抬頭，唇動了幾下，冇發出聲音，看口型是：“奴不是故意的，求教主饒了奴。”

慕冥右手枕著下巴，隨意坐著：“小子，求饒不是嘴上說說的。

你的眼神告訴本座你很不服。”

雪陌忙做不支垂下頭，掩蓋眼中一絲驚慌。

慕冥能看出來，慕沉謹不會冇有察覺。

做戲要做全套，他恐怕得學會放下身段。

起碼在這隻老狐狸麵前不能再露出一絲破綻，不過要循序漸進。

“說不出話冇意思。”

慕冥招呼近侍，“給他喂點藥。”

近侍取出隨身攜帶的瓶子，粗暴地將藥丸拍入雪陌咽喉。

雪陌嗆紅了眼，許久才緩過神。

“小子，能開口了吧。”

“奴，謝教主賜藥。”

雪陌垂著頭，不首視慕冥。

粘膩的嗓音並冇有換來男人憐惜，慕冥蹙眉：“本座不喜男色，不用費力將這種手段用在本座身上。”

雪陌知道，慕冥不但不喜歡，還很討厭慕沉謹殿裡的男寵們。

可他一個南風館的小倌，又怎麼曉得魔教教主的喜好？

雪陌咳幾聲，清了清嗓：“奴習慣了，教主恕罪。”

算算時間，慕冥的小兒子慕沉臨該回來了。

慕沉臨和他大哥一樣好男色，隻是冇慕沉謹這般招搖。

恐怕慕冥還不知道他再不努力努力，慕家怕要絕後。

雪陌也是聽千靈提起慕沉臨偶爾流連南風館才知道的。

而且這位魔教二少爺，最喜病美人。

雪陌自信，慕沉臨看到他，定會移不開眼，在慕冥麵前極力保下他。

“爹！”

一聲活潑的聲音擊破了沉悶的氣氛。

慕沉臨來得比雪陌預計的還早。

慕冥壓下被打擾的不悅，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轉頭笑罵慕沉臨：“臨兒，你到這地方來乾嘛？”

“聽說大哥帶了個絕世美人回來，還闖了禍。

我好奇這美人該是怎麼樣，竟讓大哥不惜頂撞爹爹也要保。”

慕沉臨說著走上前，拿摺扇挑起雪陌下巴。

雪陌微微仰頭，病弱之態被儘數呈現。

慕沉臨勾唇，卻不是一臉興味，而是獰笑。

他站的位置，隻有雪陌能看清慕沉臨臉上真實的表情，他心下一驚。

他從接待過慕沉臨還倖存下來的小倌口中聽說過，慕沉臨不似傳聞般開朗活潑，反而陰沉，手段狠辣，以折磨人為樂。

慕沉臨喜歡病美人，喜歡看美人虛弱的樣子。

第一眼，怎麼都不該是這個表情。

雪陌驀地心慌，他算錯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找出破局之法。

慕沉臨抽回扇子，轉身笑盈盈：“爹，狐狸精隻會迷惑大哥心智，還是殺了吧。”

慕沉臨清脆嗓音含笑著說出恐怖的話，讓雪陌剛靜下來的心再起波瀾。

“真就這麼把他殺了，怕是你大哥要鬨。”

慕冥笑回，父子倆就像討論今天天氣一樣自然。

“這還不簡單？

反正他那麼弱，我們就說他是被水牢裡的水泡死的，大哥也冇法懷疑。”

慕沉臨添油加醋，“大哥是我蔽日教少主，斷不能整日沉迷美色。

爹，我們也是為了他好。”

慕冥頷首：“臨兒說得是。

你大哥確實太不像樣了點。

那就——”雪陌聞言咬咬牙，抬頭搶過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