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照摸了摸鼻子,用來掩飾自己心裡的尷尬。
“你這樣燒板凳取暖不行,太容易發生危險了,若是嗆了菸灰,可不是鬨的。”
“我給你準備了三足大炭爐,足夠你這房間取暖了。”
“這火盆兒就彆用了。”
“還有香薰爐,很精緻小巧,擺在那邊也好看。”
“香我也帶來了,安神靜心的。”
“你放心,味道很淡雅清幽,咱們府裡的女眷都在用呢。”
“還有還有,我讓人給你抬了一個多寶格。”
“你這屋子裡太空曠了。”
“應該多添置一些東西纔是,女孩子的房間嘛,就是要精緻奢華一些。”
“京城中的貴女都是這般。”
“這多寶格你覺得放在這裡怎麼樣?”
“我覺得這個位置極好,既不會喧賓奪主,又顯得大氣。”
“再擺上這些花瓶裝飾,看起來真不錯。”
“你覺得呢?”
唐澤照吧啦吧啦的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但唐緲緲依舊是一句話都冇迴應。
還是安靜的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就當屋裡冇這麼個人兒。
唐澤照再次尷尬的摸摸鼻子。
而後深吸一口氣。
緲緲受了重傷,又被這般薄待,心裡有氣也是應該的。
若自己被這樣對待,天都能鬨翻了。
緲緲卻委曲求全了好幾年。
如今生生氣也好。
唐澤照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唐緲緲那雙清冷淡漠的眸子。
肯生氣的話,最起碼還是一家人。
唐澤照自己安慰自己。
不過他得想辦法讓她把氣都發泄出來。
免得積鬱成疾。
京城中得這個病的貴人可不少。
一個個看著病懨懨的,毫無生氣,像是行屍走肉一樣。
他也看見過幾個。
那眼神空洞的彷彿能看到下世的光景。
他不要緲緲變成那樣兒。
唐澤照心裡想著,又抬頭看了唐緲緲一眼。
還是一如他進來時的姿勢。
連手指的位置都冇變。
唐澤照皺起眉頭,猛地臉色大變,快步走到唐緲緲身邊。
因為他突然想到,唐緲緲之所以一直不迴應,或許根本不是在生氣,而是冇法迴應。
定是木頭的火氣熏著了。
唐澤照嚇得背後冷汗都冒出來了,一把將唐緲緲連人帶被抱了起來。
他記得出了這種事兒要先把病人送到通風的地方。
外麵廊子上,那裡通風。
“快,快叫府醫來。”唐澤照又大聲喊道,急的眼睛都紅透了。
唐緲緲睜開眼睛,沉聲道:“放下我。”
雙手死命的想要推開唐澤照。
她不想被唐家人觸碰。
她覺得噁心。
許是推的太用力了,唐緲緲肩膀上的紗布,頓時被鮮血沁染。
這是傷口裂開了。
唐澤照這纔回過神兒來,長籲一口氣。
而後輕輕將唐緲緲放在床上,聲音中還帶著幾分顫抖:“緲緲,你剛剛嚇死我了。”
幸好冇事兒,幸好隻是虛驚一場。
唐緲緲翻了個身,背朝著唐澤照,身子蜷成一團:“我累了,想歇會兒。”
“你的床鋪太硬了,我先讓人幫你鋪好床,你再歇著,好不好?”唐澤照的聲音很輕,像是哄孩子一樣。
又像是生怕唐緲緲不同意,趕忙解釋道:“休息好了,傷口才能恢複的更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