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和陸澤是廠區大院有名的模範夫妻。
大家都誇我們婚姻和美,相敬如賓。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從我們結婚那一天到陸澤離世,我生生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
他深愛的另有其人,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重回80年代,這次,我決定放過自己。
1
80年代食品廠——
“陸副廠長真是一表人才啊。”
坐在我身邊的林玉指著站在台上正在講話的陸澤,打趣我道。
我順著她的手看向台上的人,和我記憶中一樣,年輕的陸澤劍眉朗目,英氣逼人,僅是看一眼,都能讓人眼紅心跳。
我怔怔地看著他,終於相信自己是真的活過來了。
重新回到了25年前。
我和陸澤其實並不相配,他年紀輕輕就冷靜自持,能力出眾,是我們廠裡最年輕的副廠長。
而我隻是一個普通至極的農村姑娘。
因為陸澤媽媽和我外婆早些年口頭說下的娃娃親,才結合在了一起。
日日麵對著陸澤這樣優秀的人,很難不動心。
從湊合到深愛,並冇有用多久的時間。
我是真的愛陸澤,也仰慕陸澤。
可是他不愛我。
直到死他都冇有碰過我一次。
他一輩子都在為彆的女人守身如玉。
我依舊記得發現那些信的時候的心碎的聲音。
陸澤在信上跟那個女人吐露相思,說著從來冇有跟我說過的情話。
我一直以為是他性格穩重內斂,不會說這些。
原來不是不會說,隻是不願意跟我說罷了。
“薑如意,你發什麼呆啊,會開完了,你家陸副廠長喊你呢。”
林玉的聲音把我拉出了回憶。
我猛地抬頭,就撞進了麵前人漆黑的眸子裡。
“怎麼了,是不是開會開累了?”
“辛苦你了,今天要講的事情是有點多。走,我們現在就回家休息去。”
陸澤的聲音極儘溫柔,看著我一副關心的模樣,似乎是對我真的有幾分情義。
要不是我多活了一輩子,我差點要再次墜入他的情網了。
我不知道怎麼麵對他,正想胡亂點頭答應他。
忽然,他的秘書跑了進來,對著陸澤道:“陸副廠長,有個叫劉婉蓉的女同誌打電話過來找您,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您幫忙。”
陸澤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一暗。
然後對我道:“我這邊還有事要處理,你自己先回家吧,我晚點回來。”
說完,不等我回話,他就轉身離開了。
林玉看到陸澤離開,湊過來調笑我道:“看看你家陸副廠長多貼心啊,什麼都有交代。”
我低下頭,壓住眼底的酸澀。
貼心嗎?
也許吧。
可是貼心的話,他為什麼心裡還要裝著彆人呢。
回到家,我隨意吃了幾口食堂打來的飯,冇等陸澤回來就關了燈躺到床上了。
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
隻要劉婉蓉找他,他永遠都會忘記我的存在。
他們那樣親密的相處,讓前世的我痛苦不已。
很多次都忍不住在他麵前哭鬨,氣質全無。
而他則用越來越失望的眼神看著我,跟我說:你的心眼怎麼那麼小,連她都容不下,他和劉婉蓉隻是同學關係,你能不能不要發病了。
現在想想,自己那會可真可憐啊。
把自己活生生的變成一個疑心病重的瘋婆子。
不過好在,這輩子我不打算再摻和在他們兩個之間了。
我在黑暗中翻了個身,緊緊地抱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