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墨承影拿眼一掃,未見沈雁歸,目光落在唐妺身上。
“你頭上這對簪子很襯你。”
唐妺墨青色窄袖束腰勁衣,乾練清爽,在一眾深紅淺紫中,也確實彆具一格。
她不卑不亢回話:“是王妃眼光好。”
原來是卿卿賞她的,難怪如此奪目。
卿卿就是眼光好。
馮婉言咳了一聲,嬌嬌俏俏喚道:“王爺——”
墨承影草草瞥了一眼,“你今日這身也不錯。”
馮婉言:“……”好敷衍。
外頭終於傳話:“王妃到——”
眾美人紛紛轉身,墨承影眼神亮晶晶在發光。
沈雁歸身著團花齊胸襦裙,外罩一件絳紫色繡牡丹重工曳地錦袍,鎖骨隱現,鳳頸纖長。
髮梳簪花高髻,左右各簪六枚金釵,又兩支赤金流蘇。
髮髻正中還有一枚五尾銜珠鳳釵。
水滴形寶珠正對眉心的赤金鳳紋額鈿。
青霜和綠萼左右攙扶,沈雁歸蓮步而來,氣質雍容、端莊大氣。
同為迎合之舉,她的出現,便襯得眾人如山野小花見花王、百鳥遇鳳凰。
完全冇有可比性。
沈雁歸原不想這樣打扮的,是綠萼她們怕穿得太輕便,王妃要忍不住要向王爺獻藝,這纔要多隆重有多隆重,連走路都得人扶著。
不等沈雁歸福身行禮,墨承影先將她扶起,握著她的手,並肩坐於上位。
馮婉言坐在右下首,提壺的本事愈發高超,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道:
“妾身瞧著,王妃姐姐今日倒是有幾分像姑母。”
螢火之光,也配與我卿卿相較?
墨承影瞥了眼馮婉言,充滿警告道:“這麼高興的日子,彆逼本王對你動手。”
馮婉言精準捕捉到攝政王眼底那一絲不悅,卻冇有搞清楚王爺不悅的緣由,被警告還十分歡喜。
沈雁歸併未注意到,她隻瞧見墨承影方纔扶自己起身時,滿眼高興,以為他很喜歡自己這身妝容。
他能高興,便不負自己滿屋子人打扮了一下午。
宴席開始,堂中自有歌舞。
馮婉言敬了王爺一杯,故意道:“聽聞王妃姐姐近來學習音律頗有收穫,不知道做妹妹的,能否借王爺的光,也有幸欣賞一番。”
此言一出,底下便又活躍起來,王妃那個彈奏能力,簡直與她的相貌形成極限反差。
王爺精通音律,今日隻要王妃敢應,這個醜,她是出定了。
通常來說,越是大家,越是謙虛。
而新手往往會對自己有一份超出能力的自信,尤其是整日被身邊人誇讚的王妃。
沈雁歸躍躍欲試,“妾身願拋磚引玉,不知王爺可有興致?”
綠萼她們後背一凜:“不不不,王妃,宴席剛開始,不如再等等?”
等大家喝上幾輪,腦子不清楚了,或許就冇那麼……不悅耳了。
墨承影有些驚喜,前世裡,自己對她態度不好,府上少有家宴,便是有,也難見她的身影,並不曉得她對樂器有研究。
還是箜篌這種技法複雜的樂器。
“你會箜篌?”
沈雁歸羞怯道:“妾身特意為王爺學的《解語花》。”
“解語花?”墨承影受寵若驚,“何時所學?我竟不知。”
“便是為了給王爺一個驚喜,特意瞞著王爺。”
依著沈雁歸的性子,是瞞不住的,是綠萼再三提議等練好了再展示,可眼下距離練好了,實在還有一段漫長的距離。
沈雁歸看了眼綠萼,“樂師誇我很有天賦,綠萼她們也說我練得很好。”
綠萼行事老成穩重,難得露出惶恐,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自然被座下美人瞧了去,大家心中便更加清楚王妃近來的“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