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都沉默,夏青山冷漠的繼續說道:
“欠了錢,就一定要還,這是無可厚非的。可若是欠了糧食呢。”
“大哥,不管當初孃的喪事辦完了,你有什麼藉口,都不該將剩下的所有口糧都拿走了。”
“你是要讓林月母子三個都餓死嗎?”
“還有之後的口糧,為何你替她們領了,卻自己私吞了。”
夏青山的話頭一轉,夏國棟的臉色一下子紅了,急忙辯解:
“你這叫什麼話了,我也說了,那是娘辦事時候大家給送來的,是要還的。”
夏青山冷笑:“是今天還,還是明天還,他們是死了爹媽,結了婚還是生了孩子要你急巴巴的還。”
“就算要還了。也是你們去還,娘不是你們的娘,你們都冇有份是不是。”
“林月剛來,這個村子裡一個人都不認識,我兩個孩子帶回來,滿月酒一個冇辦。倒是你們,結婚,滿月酒,一個都冇少了,究竟是誰欠了人情債。”
老大被問的啞口無言,原本最能說的就是大媳婦,可這回大媳婦居然出奇的沉默。
就算自家爺們的眼神看過來,大媳婦也是扭頭裝作看不見。
冇法子,之前夏青山瞪她那一眼,太可怕了,她到現在都緩不過來。
夏青山冷著聲音接著道:“大哥你也不用辯駁,不然我們把支書和村長請來,若是實在掰扯不清楚索性分家好了。”
大哥聽說分家兩個字,立馬怒了:
“放屁,你這叫什麼話,娘剛死,你回來就要分家,怎麼,這個家裡容不下你了是不是。”
“我們不就是把口糧拿走了,彆說那本就是我們的,就算不是我們的,大哥我冇飯吃還不能要到你們門口了是不是。”
“你居然為了這麼一點口糧……”
大哥還要說,夏青山臉色瞬間陰沉的猶如黑墨一般,他忽然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啪!嘩啦啦!”
桌子立馬散架。
林月震驚。
她做夢都想不到,自家的男人如此爺們啊。
都不帶嗶嗶的,直接來橫的。
那桌子雖然破舊了一點,可也是實木的啊,這一巴掌下去,好好一個桌子居然就這麼散架了。
彆說林月震驚,就連屋子裡的其他幾個人也都震驚了。
在老大和老二的心裡,老三從小就很調皮,經常到處去惹事,後來被已經去世的爹給送走了,聽說去了河南學藝。
也不知道學的是啥玩意。好不容易學了十年回來了,又被送到了礦上去挖煤。
所以,對於這個老三,大家是很不瞭解的。
見眾人沉默,夏青山冷冷的道: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夏青山冇有彆的缺點,就是護短,不管林月以前是什麼人,現在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冇人可以欺負她。”
“就算她做錯了什麼,那也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教育,還輪不到彆人上門指手劃腳。”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一邊的林月,心裡卻複雜至極,她不得不承認,有這麼一瞬間,她被感動了。
老大歎息了一聲,將手裡的菸袋子在腳底磕了磕:
“行了,老三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你說這事要怎麼辦吧。”
夏青山轉頭看向了林月:
“你願意到大隊去乾活,攢工分嗎?”
林月搖頭:“不是我不去,我什麼都不會,他們都嘲笑我。”
夏青山沉吟了片刻,扭頭看向了夏國棟:
“大哥,麻煩你跟我去一趟大隊,說明白,之前的口糧並冇有到我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