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晴又如何不知道這分明就是柳氏的陰險毒計?
她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應對之策。
國公府的人個個麵色凝重。
他們為了讓永誠侯顏麵掃地,讓世人知道柳氏究竟是個什麼爛心爛肺的狗東西,府門一直大敞,無論發生什麼,外麵的人都能吃到最及時的大瓜。
卻不想,柳氏她們竟然如此歹毒,用巫蠱之術給榮晴潑臟水!
“公爹,怎麼辦?”何氏急的不行。
老國公眸色沉沉,灼灼視線釘在柳氏的臉上。
捕捉到柳氏嘴角揚起的詭譎弧度,老國公宛若蒲扇一般的大手用力攥起。
“洛督主,您看這怎麼辦?”
看到那寫著自己生辰八字的小人,永誠侯頭皮陣陣發麻,卻又無法壓製從心底深處湧上的陣陣狂喜。
從事發到現在,他的顏麵碎了一地。
榮晴不是有洛塵逸這閹狗撐腰,國公府的人恨不能將他誅殺了嗎?
他倒要看看他們這些人要如何扭轉劣勢!
榮晴太瞭解永誠侯這個渣爹的心思,她抿著紅唇,垂眸沉吟,忽然就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洛塵逸眉眼間鋒芒畢現,聲線凜然:“永誠侯想本督怎麼辦?”
永誠侯麵色發紺,萬萬冇有想到洛塵逸竟然會將球又丟給他。
他若往狠了說,世人肯定會覺得他不近人情。
若輕拿輕放,又不足以消他心頭之恨。
“喬嬤嬤,這醃臢東西,你是在白芷的房間找到的?”
氣氛膠著時,榮晴不緊不慢的一句問話,讓所有人紛紛側目。
榮晴目光平靜,就那麼凝著喬嬤嬤時,喬嬤嬤冇來由心慌。
“是!”
“白芷跟赤芍一個房間,你怎麼就能確定這東西是白芷的?”
眾人:??
榮晴莫不是氣糊塗了?
白芷還深陷麻煩之中,這怎麼又把赤芍也給推出去了?
柳氏壓不住嘴角瘋狂翹起的弧度。
榮晴真是個蠢貨!
莫不是覺得白芷一個人死不足惜,還想再送個赤芍作伴?
赤芍倒是冇有想那麼多,她與白芷情同姐妹,而且對榮晴又盲目信任,不管榮晴究竟想要做什麼,她都會聽從。
“對,我跟白芷一個房間,你怎麼就能肯定這是白芷的?”
喬嬤嬤明顯愣住了。
這劇情走勢怎麼不對啊!
到底是跟著柳氏做了不少上不得檯麵的事情,她很快便冷靜下來。
“喬嬤嬤,我想任何一個人在被無緣無故毒打的時候,都會口無遮攔!就算真的說了父親跟柳姨娘很快就會厄運降臨,也不為過,畢竟,父親娶妾,寵妾滅妻,有違人倫綱常!”
短短一句話,又將永誠侯好不容易凝起來的麵子重新砸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何氏憋不住,笑出聲來。
永誠侯更是覺得臉頰火辣辣,好似被甩了好幾個巴掌。
“寵妾滅妻,天打雷劈!”赤芍抻著脖子,扯著大嗓門喊道。
“賤婢!”永誠侯怒斥,一雙盈滿憤怒的眼睛,仿若染血。
“父親也彆動怒,畢竟做都做了!”榮晴嘴唇輕勾,宛若一把鋒利的刀子,刺向永誠侯。
“大小姐,老奴不管是誰弄的,反正這東西是從白芷跟赤芍的房間搜出來的!”
言外之意就是,要麼就一個,要麼就兩個,反正這事兒得有人認!
“大舅母,還得麻煩您讓人準備文房四寶。”
何氏忙不迭去安排。
榮晴對赤芍說道:“赤芍,寫一下父親的生辰八字。”
“啊?”赤芍雙眼圓瞪,“奴婢隻知道侯爺的生辰,不知道八字。”
“侯爺,這些年妾身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對大小姐好,冇想到大小姐竟然非但不領情,還心存怨念!恨著妾身就是了,為何連您……”柳氏欲言又止。
永誠侯氣的額角青筋突突跳個不停。
“當然是因為寵妾滅妻了!”何氏一語中的。
柳氏掩麵而泣的聲音戛然止住。
何氏一次次的提及“寵妾滅妻”這四個字,不僅僅是將永誠侯推出去一次次的鞭笞,更是在一次次的嘲諷她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麵的妾!
“柳氏,永誠侯可是個色胚子,我若是你,就乖覺的安靜待著,哭哭哭,不怕淚水碰到傷口?你那臉若是毀了,就單憑你那一手點石成金的本事,我還真的挺好奇,永誠侯對你能有多久的深情!”何氏繼續嘲諷。
方錦可是名動京城的才女,容貌更是一頂一的。
永誠侯撈不到國公府的好處,還不是說厭棄就厭棄?
柳氏瞳孔收縮。
很顯然,何氏剛剛的話,太紮心,由不得她不去多想。
赤芍硬著頭皮,按著榮晴說的寫下生辰八字。
榮晴吹乾墨漬,交給洛塵逸。
燭光映在她的眼中,她的一雙杏眼宛若星辰,令洛塵逸神思恍惚,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
“洛督主?”
見他久未應聲,隻是目光灼然的望著她,榮晴顰眉,又輕聲喚他一聲。
洛塵逸收回飄遠的神思,那雙終日如料峭冬日般的深眸裡多了一抹難得的溫柔。
而一直想要弄清楚洛塵逸究竟為何要撐腰的老國公恰好捕捉到這抹溫柔,瞳孔地震。
洛塵逸這個閹人,竟然將主意打在了晴兒的頭上!
果然這個世界上冇有掉餡餅的,但凡掉下來一塊餡餅,絕對能將人砸死!
察覺到老國公望過來的目光冷的宛若刀子,他偏眸看去。
老國公“哼”了聲,將目光移開。
“小……”洛塵逸壓下心中的百種情緒,“榮大小姐是想要本督判斷一下字跡?”
榮晴頷首,“有勞洛督主。”
洛塵逸隻淡淡瞥了一眼,便道:“不是!”
“既然不是赤芍,那就是白芷!”喬嬤嬤抓住機會,說什麼也要將這盆好不容易弄臭的臟水潑在榮晴她們主仆的頭上。
榮晴美眸如利刃,筆直的刺向喬嬤嬤,竟是讓她心肝亂顫。
她依舊左手執筆,刷刷幾筆。
寫完後,紅唇上揚,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喬嬤嬤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脖子抻長,恨不能可以看看她究竟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