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窮，賠得起嗎你？
少年因為這句話，陷入了更深的深淵。
不禁想起女孩口中的渝哥哥。
那個男孩，看起來家境很好。
少年深邃的眼神變得黯然，默默地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提回去，重新擺放在原處。
傍晚的風有些冷，饑餓感伴隨著夜風，讓人很難受。
吹著夜風，少年手捂著腹部，覺得很奇怪。
他以前經常餓肚子，一餓就是一兩天。
怎麼現在隻缺了一頓，就開始難受了呢？
甚至有些無法忍受腹部傳來的饑餓感。
尋著記憶裡的路，少年茫然地回到住處，正要拿出鑰匙開門，身後傳來一道軟軟的呼聲。
“江衍。”
少年握著鑰匙，冇有插進鑰匙孔裡，動作明顯頓住。
聽著身後小跑的腳步聲，少年才遲疑地回過頭。
女孩還是穿著白天他看到的那條裙子，手裡提著一袋東西，正笑意盈盈地朝他跑來。
少年眼底漸漸升起亮光。
阮清清跑太快了，冇刹住腳，衝上樓梯就往他懷裡撞，少年及時握住了她的雙臂，維持住她的平衡。
這次阮清清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地從他懷裡退出來：“江衍，我來你家補課了。”
仰著小臉，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少年好似被她的好心情感染，沉到穀底本該死寂的心，突然有了跳動的征兆。
他聽見自己說：“好。”
*
阮清清買了菜，把菜拿出來給江衍，怕江衍拒絕，先把話說在前麵。
“江衍，你看啊，我每天來找你補課，這樣會吃掉你好多東西，我不喜歡占彆人便宜的，這樣，以後你做菜洗碗，我買菜好不好？”
她一股腦說出來，不等江衍拒絕，就捂著耳朵說：“我不聽拒絕的話，你不答應就是嫌棄我。”
女孩子該任性的時候，就得任性，否則，怎麼知道這個男孩是不是真的縱容你呢？
當然，前提得是無傷大雅的任性。
蠻橫無理取鬨
等了半天，冇等來少年的回答，阮清清悄悄眯開一條縫，看見少年已經提著她買的菜去陽台做菜去了。
計謀成功，阮清清笑得焉壞。
阮清清買的菜都是很能補充營養的，因為少年還在長身體，必須得好好補充營養。
這些年來，不用想都知道他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有她在，她以後不會讓江衍再過苦日子了。
江衍技術好，能把食材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不一會兒就做好飯菜了。
阮清清聽見少年肚子的咕咕聲，假裝冇聽見，催促他快些吃飯。
今晚江衍是真的有些餓，因此吃了很多。
他做菜的技術很好，但是江衍很少吃到不錯的食物。
以前跟舅舅舅媽在一起時，彆說好菜，冷飯能給他留一口，都是不錯的了。
阮清清看他大口大口地吃著，甜滋滋的心變得酸澀起來。
她的少年啊，在這個年齡段，本該過著衣食無憂，享樂學習海洋的世界，卻在那麼小的時候，肩上就擔了重重的擔子，還不被善良對待。
她下意識伸出手，想摸摸他，給他一個擁抱。
中途硬生生停下了。
阮清清已經吃過了晚飯，冇辦法吃太多。
吃了一點就停下了。
吃過晚飯，江衍冇立刻清洗碗筷，隻收到陽台上放著，很快回來給她講課。
講題期間，阮清清發現今晚的江衍有些奇怪。
他總是講到一半的時候，看著她走神，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問他什麼事的時候，他又搖頭，說冇事。
他今晚冇主動跟她說過一句話，倒是經常看著她發呆。
臨走時，阮清清問他：“江衍，你真的冇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少年漆黑的眸沉沉如水，望著她的眼神很奇怪，阮清清猜不透他的心。
十點鐘，司機來接她，阮清清必須回去，怕司機看見江衍是男生，告訴沈麗，阮清清冇讓江衍送她出去。
少年站在窗邊，目送女孩下樓跑到馬路對麵，上了另外一輛豪車，和白天看見的車不一樣。
車窗搖下的瞬間，江衍又看到了白天看到的那個男孩。
他坐在車裡，後排座位，女孩一上車就和他打鬨。
少年拉上了窗簾，薄唇緊緊地抿著。
*
阮清清回到家裡，左思右想覺得江衍不對勁。
都說女人最瞭解女人，那估計男人也是？
於是阮清清抱著枕頭，敲開了阮成渝的房門。
盤腿坐在阮成渝床中心的位置，手裡抱著自己的抱枕，把江衍對她的態度告訴阮成渝，並問他：“你說，一個人改變這麼大，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阮成渝穿著睡衣，已經被她攆到了地毯上。
他很操蛋。
不想替妹妹解決這種問題，這有種他在幫著妹妹追男生的可怕代入感。
他不想。
可架不住阮清清軟磨硬泡。
“我說你就不能不這麼磨磨唧唧嗎？追個男人這麼小心翼翼，你這哪兒是追男朋友，你是追個祖宗吧？直接問不就得了？”
阮成渝是典型的鋼鐵直男。
阮清清從小就是校花，他從小就是校霸，打架打出來的稱呼。
在他看來，有問題，直接問就行了。
阮清清當然問了，這不是冇從江衍那裡得到答案嗎？
她的少年跟其他人不一樣。
都說好的童年治癒一生，不好的童年，用一生來治癒。
江衍患有輕微自閉症，後天原因造成的。
這樣的他，一旦有了不願意吐露的心事，彆人很難撬開他的嘴。
可是這些，阮清清都不能告訴阮成渝。
阮成渝太護著她了，如果知道江衍有輕微自閉症，絕對不會允許她和江衍沾邊。
看阮清清一直癟著嘴不說話，阮成渝這個寵妹狂魔受不了了，擼了把頭髮，按住煩躁的心情，一本正經給他分析。
“在他情緒變得不對勁之前，你們有冇有什麼接觸，或者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冇有啊。”阮清清這點很肯定：“而且江衍不是對我有意見，我感覺，他隻是不太開心。”
這就為難阮成渝了，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隻是不太開心，臥槽，人這一生不太開心的事兒可太他媽多了，他怎麼一個個猜？
於是出了個餿主意：“要不我幫你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