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身體不是蘇璃月訓練多年的身體,即便功夫依然記得,但是在體力上卻吃不消,很快就有了落下風之勢。
她靈機一動,飛快收招,迅速從懷中抓出一個東西,送到大漢麵前。
大漢原以為她是要使出暗器,定睛一看,略為狼狽得收回手掌,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物什,“銀子?”
這傢夥不會以為用一定銀子就可以解決這番冒犯之罪吧!
大漢眼中的殺意又湧了起來。
犯主者死!
蘇璃月哪裡會不知他的意思,立刻舉高銀子,將下端對準他道:“這銀子,是六皇子給的!”
大漢掃了一眼銀子下方的印信,果然見到了澔王府的標記,眼中瞬間露出猶豫之色,悄悄往樓上看了一眼。
“我不想要他的錢,想親手退回去!若是他不願,總得出來跟我把話說明白。”
蘇璃月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淒涼,仿若是被心上人辜負的“黃花大少年”。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傳到了二樓。
舉杯喝茶的白衣男子手一定,抬眼看了過去。
夾著肉丸子正準備往嘴裡送的六皇子一驚,手中的丸子咚的一聲落到了桌麵,他滿臉緊張地解釋道:“三哥,我……”
白衣男子掃過二樓,淡淡說道:“看著倒是挺秀美的小官人。”
六皇子哭喪著臉說道:“三哥,你彆誤會,他跟我沒關係!我都不知道他打哪兒來的……”
話猶未了,卻聽到下方蘇璃月繼續道:“我要跟六皇子當麵說清楚。”
六皇子的腦袋一下子砸到桌麵,再也按耐不住了,喊道:“洛羽,馬上讓他上來!”
再不上來,明日一早,六皇子有斷袖之風必然傳遍整個京城,到時候,他還怎麼做人!
洛羽卻是不為所動,直到夜北宸輕輕敲了兩下桌麵,才側過身用曖昧不明的眼神看著蘇璃月朝樓上走去。
蘇璃月不甚在意地聳聳肩,緩步上樓。
六皇子一見她上來,就迫不及待地說道:“你把你的話說清楚。”
蘇璃月淡淡一笑,說道:“我與六皇子您,有十年的緣分,如今您忘記了,我倒是記得。”
六皇子:“……”
他驚恐地看著眼神更加意味深長的三皇兄,怒道:“你胡說什麼!”
蘇璃月慢悠悠說道:“事發之時,正是入夜,六皇子您急匆匆往前走,並冇有看到在下小小身影,是以對在下出手……”
六皇子一聽,立刻明白過來:“你就是剛纔那位……”
“正是……”蘇璃月低下頭。
夜北宸的眼神愈加玩味。
六皇子頓時急了,拍案而起:“我隻是撞了你一下,手下給了你一錠銀子作為賠償,你要不要用這麼曖昧的口氣!還做出這種奇怪的表情!”
蘇璃月臉垂得更低:“確實……是緣分啊……”
“撞了你一下,哪門子緣分!而且,你說的十年緣分是怎麼回事?”
蘇璃月立刻抬頭,理直氣壯回答道:“千年休得共枕眠,百年修得同船渡,十年修得一擦肩。你說,這不是認識十年的緣分嗎?”
聽到這裡,六皇子立刻抬起頭來盯著蘇璃月:“你……你說實話,該不會是覬覦我的美色,所以找個理由……”
覬覦美色……
情急之下,他怎麼說出這麼曖昧不清的話出來?
六皇子嘭地一聲,倒在桌麵,得了,明兒他的名聲要毀!
蘇璃月馬上嚴肅說道:“六皇子您放心,您長成這樣,非常安全!”
六皇子:“……”
你這話還不如不說!
自詡風度翩翩天下第二帥的六皇子立刻受到一萬把刀砍在身上的傷害。
他掙紮著問道:“那你是覬覦誰的美貌?”
蘇璃月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挪開,落到夜北宸的身上笑了一下,瞬間感到周身的溫度驟然下降。
夜澔之用你死定了的眼神看向蘇璃月,不知不覺脫口道:“三哥,他要嫖你!”
“啪啦”,夜北宸神色微動,手中的杯子卻應聲成了粉末。
蘇璃月驟然想起古代人“內力”一事,臉色白了白,頭一次生出要逃離的衝動。
夜北宸微微抬眸朝她看過來,冷聲說道:“不想死,就說出你的目的。”
“三哥,依我看他八成真是來嫖你的!”夜澔之不怕死的篤定道。
夜北宸一記眼刀,嚇得他頓時縮成一團,不敢再多言一句。
視線又落到蘇璃月的身上,夜北宸站起來朝她走來,蘇璃月不由節節後退,最終靠在了圓柱上,他身上隱約間的威壓令人喘不過氣來。
冇有人敢如此跟宸王爺說話,更冇有人敢抬眼與他對視三瞬。宸王雖然賢名在外,但並不意味著他就是平易近人的。
自古高位者,從來如此。
但是蘇璃月知道,自己若是不迎向他的目光,下場便跟先前從二樓落下去的黑衣人一樣。這是上天賜予的機會,她不能錯過,更不能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她抬起頭,迎向夜北宸的目光,突然間將他重重一推。
“嘭!”在他退後一步的同時,一隻羽箭射了過來,釘在蘇璃月耳邊的木板上,那正是方纔夜北宸站立的位置。
一瞬間,四周殺機起伏!
不多時,幾十名黑衣大漢便將這帷帳團團圍住。而帷幔外的洛羽及那兩名剛醒來的侍從也被數十人圍困,已然廝打開來。
“夜北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為首的黑衣人聲厲如鬼,麵帶青銅麵具,手拿一雙長鉤,眼神陰鷙,好似毒蛇一般。
夜澔之挑挑眉,嘴角帶著一絲嘲弄,“墨幫幫主都親自來了,不過你不怕賺那麼多銀子冇命花嗎?”
原來是墨幫,江湖第一殺手組織!
前世她曾從宋亦霖那聽過這個組織的名字,想來這個組織也同那時之事脫不了關係,既是如此,那索性趁著這個機會先把他們的這顆毒牙拔掉!
思及此,扯過一塊桌布,慢慢地纏在手上,“六皇子,我不過是來將銀子還與你,卻遇上了這要命的事,看來咱們可不是十年的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