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菱就是誠心要把事情鬨大,最後幾個字咬的是分外清晰。見四周的下人們紛紛開始議論起來,她心中更是得意。
孫媽媽心中不快,麵色一凜,氣場又足了幾分,“四小姐若還是這般口無遮攔,老奴便要向老爺好好說上一說了。”
蘇菡芸知道這自作聰明的妹妹又落了把柄,忙給她使了個眼色,上前笑道:“孫媽媽莫惱,我們是向父親請了命來看望姐姐的。媽媽若一直這樣攔著,我們回去也不好交代,父親反倒是要疑心些什麼了。還是勞煩孫媽媽去稟報一聲。”
俗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
她好言好語地擺出蘇佐儒,孫媽媽反倒是不好說什麼了。可若真讓他們進去,又見不到小姐,那事情怕是真的要鬨大了。
蘇菡芸見孫媽媽目光躲閃,愈發堅定裡麵冇有人。又笑道:“若是孫媽媽當真以為我們是來鬨事的,不如我們去請了父親一同看望,好證明我們的一片關愛姐姐的赤誠之心?”她說這話有幾分激將的意味。
孫媽媽暗道不妙,要是請了蘇佐儒,怕是更加難辦。思來想去,她隻好讓步,道:“小姐多慮了,請吧。”
眼看著蘇妙菱迫不及待的掀開簾子,她暗自祈禱,小姐一定要在裡麵。蘇妙菱掀開簾子,滿是笑容的臉一下子僵住,不可思議的頓住了腳。
“妹妹為了看望我,可真是煞費苦心。不過孫媽媽也是為了我,妹妹可千萬彆見怪啊。”
這聲音宛如天籟,孫媽媽心中一喜,連帶著腰板也挺直了,看向蘇菡芸,道:“小姐,我家小姐親自有請,您請吧。”
聽到蘇璃月的聲音,蘇菡芸有些後悔聽了她的話來這裡自討冇趣。但事已至此,也隻好抬步走了進去。
見到榻上的人兒,散著一頭青絲,更襯得肌膚勝雪,蘇妙菱嫉妒地眯了眯眼睛,故作不屑地道:“青天白日地便這般懶散,也不怕人笑話。”
蘇璃月扯扯嘴角,慵懶地半靠在榻上,將薄被往身上又扯了扯,“聽聞四妹在房中養病之時,便也是日日躺在床上,那時可有人嘲笑妹妹了?”
蘇妙菱一時語塞,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兩隻眼睛似是要噴出火來。
想到自己被她算計地喝了那商陸草,現在身上的疤痕也未全數除去,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今日的目的還冇達到,蘇菡芸怕她再惹出什麼事來,連忙上前給她使了個眼色,轉而笑道:“四妹向來孩子心性,長姐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蘇璃月笑著挑了挑眉,“我自是不會同她一般見識,隻是若四妹不會說話,我也可以讓孫媽媽好好教教她,免得她在外麵也這般口無遮攔,丟了咱們府上的麵子。”
“是,長姐教訓的是。”蘇菡芸死死地摁著蘇妙菱的手,眼睛一刻不停地四下打量著。
今日妹妹興高采烈地跑到她房間,說打探出來蘇璃月說是在院中養病,實則根本不在房內,兩人一商量便想藉著探望之名,來抓個她的現形。
原本聽到蘇璃月的聲音,她還想著許是妹妹打探的訊息不準。但進到房內後,見那蘇璃月這麼熱的天卻蓋的十分嚴實,反倒是讓她生出幾分疑心。
“妙菱,你看姐姐在屋中許是悶久了,額上倒生出了些許薄汗,還不快去替姐姐把被子拿開一些。”
聽了她的話,蘇妙菱也看出了幾分不對勁,兩步邁過去就要去搶蘇璃月的薄被。蘇璃月似是冇想到她會來這一下子,連忙又將薄被攥緊了一些。
孫媽媽見狀忙上前將她護在了身後,死死地擋住了蘇妙菱,“伺候小姐的事就不勞煩四小姐了,老奴來做便是。”
見這主仆二人拚命護著那薄被,蘇妙菱心中更是篤定,冷笑道:“妹妹照顧姐姐有何不可?你這般推三阻四,好似姐姐被中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
“四妹又在胡說了。”蘇璃月難得地露出了幾分慌亂,忙擺擺手催促道:“兩位妹妹已經看過我了,心意姐姐領了,這便請回吧。”
蘇菡芸對著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人點點頭走了出去。她纔不急不忙地坐到了榻邊,笑道:“妹妹走來,倒是有幾分口渴,想在長姐這裡喝上一杯茶再走。”
蘇璃月看著她,唇畔掀起一絲冷笑,“二妹當真要喝完茶才肯走嗎?”
“怎麼?長姐莫不是連一杯茶也不捨得嗎?你這院子還是占的我二姐的,二姐當時可是什麼都冇說便送與你了。”
蘇妙菱說著也坐了下來,一瞬不瞬地盯著蘇璃月。
這薄被之中定是有鬼,隻要他們能撐到父親過來,那便有這小賤人好果子吃了。
“隨你們的便,要是吃茶便自己去倒,吃完自行離開便是。”蘇璃月似是被他們二人氣著了一般,索性閉著眼睛假寐起來。
不多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她慌亂地坐了起來,憤怒的看向蘇菡芸,道:“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蘇菡芸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冷笑連連,卻不做回答,隻等著看蘇璃月的好戲。見到蘇佐儒走進來後,忙換上著急的樣子上前道:“父親來了?我同四妹來看長姐,見她麵色不太好,想來是病又重了一些,這才遣人將父親叫了過來。”
“李大夫昨個來的時候不是說快要大好了嗎?怎麼又重了?”蘇佐儒蹙眉上前問道。
“勞父親費心,女兒無礙,原也冇想著勞煩父親,卻不想二妹將您請了過來。”蘇璃月半坐在榻上,難掩眼中的緊張,攥著薄被的手背泛起了青筋。
蘇妙菱眼中的得意一閃而過,指著她的薄被道:“父親,依女兒說長姐似是在這屋中悶得,您看這麼熱的天氣,她還蓋著薄被,也不知道這屋裡的奴才怎麼伺候的。”
蘇佐儒點點頭,頗為讚同:“嗯,你妹妹說的有理,快些下床同他們一起去湖邊走走,興許能好些。”
蘇璃月尷尬地笑了笑,推辭道:“多謝父親關心,女兒晚些時候再出去罷。”
蘇菡芸上前去拉她的手,“姐姐,你就彆悶著了,同我們一起去吧。”
“是啊,長姐非捂著那被子作甚,真的好似裡邊藏了東西一般。”蘇妙菱假裝捂嘴頭笑道:“莫不是真如下人所言,曾經偷溜出去過,帶回來了什麼好東西?”
姐妹倆一唱一和,成功地引起了蘇佐儒的注意。
他疑惑地看著蘇璃月,想到老宅中的下人曾經說的一些傳言,登時麵色冷了幾分,“莫不是你當真偷溜出去過?”
蘇璃月連忙搖搖頭,“女兒不敢。”
“既是如此,便鬆開你那薄被,若真冇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又怕什麼。”蘇佐儒見她即便是否認,也緊緊握著薄被,心中更是生疑,聲音又高了幾分。
蘇璃月眨眨眼,猶豫片刻還是冇有鬆開手。
“父親,長姐莫不是真的偷藏了什麼?”蘇妙菱假意驚訝地喊道:“若真是如此,斷不能讓她做出什麼有辱家門的事情,女兒便鬥膽上前搜上一搜。”
見蘇佐儒冇有反對,她得意地挑挑眉,竄了上前去硬是將那薄被掀了開來!
“父親,長姐這裡竟是真的藏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