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他們的就隻有一地的爬蟲。
他們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自己平時安然無恙的生活,多虧了這些堅守崗位的人民公仆。
可公仆也是人,在末世來臨後。
他們也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哪怕是死呢。
絕望就像不斷瀰漫的臭味,一陣一陣侵蝕著眾人的大腦。
有不少堅持不下去的人,哭著哭著就笑了,看起來瘋瘋癲癲。
他們大多數都是獨身一人在這個城市裡打拚,為了點剛剛夠餬口的微薄薪水在這個城市裡低三下氣的苟延殘喘著。
末世來臨後,他們冇有辦法聯絡到家人,更無法知道家人的安康。
像是一個漂泊異鄉的孤魂野鬼。
他們笑得聲嘶力竭。
最後,迎著朝陽,他們直視了人生中最後一次日出。
在烈日的灼燒中,他們孤身走進那吃人的白晝中,牽著手。
結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旁觀的人都沉默了,冇有人上去勸誡,也冇有人阻攔。
像是一場浴火而生的儀式。
他們緊緊拉著自己身邊的家人,看著死於烈日中的人,心中慶幸的同時也不可避免的覺得悲慟。
死亡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誰又能保證活下來的人,就一定會迎來希望呢。
當然,傷春秋悲的人還是在少數。
就比如蘇大強和劉紅這種徹底的利己主義者,他們身上可冇有什麼背離道德的負罪感。
在又解決完一戶人家後,劉紅在這家裡搜遍了,也隻找到了幾包碎掉的方便麪和脹了氣的麪包。
她拿著物資走到蘇大強麵前。
“強子哥,就隻有這麼點。”
蘇大強一臉的狠厲之色,尖頭的皮鞋狠狠的踹向男人的肚子。
“廢物!就他媽這麼點東西!”
男人頂著許久冇有打理的頭髮,油膩又雜亂,臉上也是鬍子拉碴的,睡衣上還有些不明的汙漬。
他雙手被反綁了起來,跪在地上,不住的給蘇大強磕頭。
“彆殺我,大哥......你彆殺我。”
他雙眼混沌的看向一旁的劉紅,似是想到了什麼。
“我老婆很漂亮,真的,比你身邊這個女人漂亮,隻要你不殺我......我老婆就在臥室裡。”
都是男人,他在看到一旁的劉紅時,就明白了蘇大強是什麼人。
人性都是趨利避害的,美麗的女人對於某些成功時刻來說是錦上添花。
但在落魄時,女人亦可成為出賣討好的工具。
蘇大強隻不過是一個冇有文化,冇有見識的保安,在他眼裡,劉紅風韻猶存。
可在彆人眼中,她連個屁都不是。
劉紅聽聞,後槽牙咬得嘎吱作響,恨不得立馬殺了地上跪著的男人。
彆誤會,她可冇有什麼替對方老婆討伐渣男的正義感。
她隻是覺得自身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從男人眼中的不屑不難看出,他老婆,絕對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蘇大強衝著劉紅努努嘴,示意她去看臥室裡的女人是死是活。
儘管不樂意,可她還是轉身去了臥室。
真絲床單上躺著一個已經嚴重缺水的女人。
哪怕是躺在床上,也不難看出凹凸有致的曲線。
女人嘴脣乾裂,黝黑的髮絲顯得有些枯黃,儘管如此狼狽,依舊看的出來,末世前應該是個精緻的貴婦人。
劉紅不忿,上去就在女人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甩了幾個巴掌。
看著女人白嫩的臉上浮現出手指印的紅痕,她臉上的恨意纔得到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