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冇有著急回答,靜靜等候。
他的人,也該出現了。
“嘶……秦公怎會在這?”
喜做出副浮誇的模樣,自前快速趨步而來。在黑夫那錯愕的目光中,連忙抬手作揖道:“秦公自鹹陽不遠千裡而來,竟然不知會喜聲。若喜知曉,必定要為秦公接風洗塵!”
“???”
黑夫詫異的轉過頭來。
望著謙卑的喜,很是詫異。
好傢夥,這還是他的老上司嗎?
喜大人可是秦吏典範,恪守秦法。即便是他將雲夢發展的極好,可喜依舊覺得農耕纔是王道,經常勸諫他莫要荒廢農事。有搞這些奇技淫巧的功夫,不如想想該如何增加糧食產量。
可麵對秦伯,竟如此謙卑?
應該說,他們老早就認識?
“喜君,久違了。”
“秦公這是?”
“聽聞嗇夫大名,就想來看看。”秦始皇淡淡一笑,“老夫本想買套學區房,送那不成器的小子來此讀書。可惜,鬨出點誤會來。再說這房宅太過昂貴,便是老夫想買都得咬咬牙。”
“還有此事?”
喜佯怒的看向了黑夫。
他還是不太擅長演戲,所以是相當浮誇。昨晚他就見了皇帝,讓他配合演這齣戲。如何應對,皇帝都已編排好。
“黑夫,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是鹹陽商賈嘛……”
黑夫弱弱的反問。
“你可知他是皇商?”
“知道。”
“尋常商賈,能為皇商?”
黑夫略顯心虛,這可都怪驚。他特地吩咐驚暗中調查三人身份,還特地覈對過驗傳,偏偏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總不會是某位大臣來尋他開心的吧?
“縣君何意?”
“告訴你,你這回攤上事了!”
“……”
秦始皇無力的翻了個白眼。
這演技,太浮誇了!
誰讓喜就這麼個人呢?
一輩子兢兢業業,以誠待人。
能幫忙演戲,就算好的了。
“還望縣君賜教。”
“秦公為鹹陽豪商,麾下布坊遍佈關中。所製絹帛成色極好,備受陛下誇讚。去年陛下壽宴,還得以赴宴賀壽。甚至,還與武成侯有些關係。”
“……”
望著麵前三人,黑夫傻眼了。
合著他們真的認識武成侯?!
那他上回胡說,豈不是班門弄斧?
這回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喜打量著黑夫,蹙眉道:“昔日你告訴老夫,雲夢若想發展起來,就需要招商引資。還要讓老夫把格局打開,結果輪到自己就和隔壁土財主似的,就這麼三核桃兩棗都要斤斤計較?若秦伯願暫居雲夢,對你隻有好處。”
“……”
秦始皇在旁一笑。
想不到,這黑夫也有吃癟的時候。
其實,也很好理解。俗話說的好,官大一級壓死人。喜身為安陸縣令,是黑夫的直屬領導。這些年黑夫能在雲夢鄉混的風生水起,全靠喜給他兜底。
喜隻重政績,也不收他的賄賂。黑夫平日裡想著給他送點好酒美玉,他也全都悉數退回。並且還親自至黑夫宅邸,當麵訓斥了他番。讓他把心思都放在民生上,再有下回便按賄賂罪判他。
雖說固執了些,卻是個好官。
就算黑夫,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們走著不同的路,終點卻是相同。
喜絕對稱得上是清廉如水,家中冇多少仆人,相當清貧。有的隻是無數的竹簡,寫著他研究了一輩子的秦法。他這兩年身體不佳,特地留下遺囑。他死後不需要金玉陪葬,他隻要這些竹簡。
黑夫並不怕喜,而是尊敬。
喜望著黑夫,也是無奈。
他看似在幫皇帝,實則在幫黑夫!
皇帝就在眼前,還不收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