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嗇夫,人都帶至。”
“好。”
嬰記識趣的告退。
黑夫起身相迎,麵露微笑。
“哇,這人好黑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塊炭咧。”
“……”
胡亥自人群中擠了出來。
望著黑夫,忍不住發出讚歎。
這話一出,秦始皇都被逗笑。
“叱嗟,就是這個不懂法的!”
驚指向站在後麵的李斯。
一時間,蒙毅的CPU都燒了。
李斯……不懂法?!
“咳咳,所以說都是誤會。”
“驚,快給鼠公道歉。”
“鼠公,是吾眼拙了。”
“不礙事。”李斯很是平靜,卻是帶著些威勢看向黑夫,“老夫也曾是書吏,通讀秦律。可嗇夫之法,卻聞所未聞。這馬車隨意停靠,便要貲錢百。嗇夫生財手段,實在令人欽佩。”
“鄉野之中,自有規矩。”
黑夫同樣也冇讓步的意思。
眼前老丈名為倉鼠。
這名字,黑夫差點冇笑出聲。
即便在秦朝,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這位便是秦公幼子吧?”
“對,單名為亥。”
“看起來挺像是個人的。”
“嗯?!”
“我說他長得挺好。”
高……高情商!
黑夫打量著秦亥,輕輕點頭。
這有錢人家的小孩一看就知道。
雙手不沾陽春水,皮膚也是相當白淨。不像黔首,家裡頭三歲的娃娃都得幫著乾農活。到了五歲,那都能單獨做飯煮菜。所以黔首大部分都黑,也很顯老。
況且他雖然黑卻長得相當英俊,在十裡八鄉那都是有名的俊後生。這小屁孩毫無審美觀,根本就不懂。
“這是老夫準備的束脩(xiu)。”
孔子曾言: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像這時候老師的地位可是相當高,學生初次見老師時,必先奉贈禮物表示敬意。所謂束脩,實際上便是曬製的十條臘肉,起碼也值二三百錢,已是相當貴重的禮物。
“額……”
望著臘肉,黑夫一時語塞。
壞了,他忘記把這事給交代了。
而後,他就朝著驚使了個眼色。
後者也是瞭然,旋即起身道:“秦公可能弄錯了……仲兄所收束脩,可不是臘肉。雲夢城的規矩,您老懂得。”
“欸!”黑夫蹙眉佯怒,“驚,勿要失禮。秦公並非雲夢人,又是喜君吩咐要好生照顧的貴客。他令幼子拜我為師,乃是信任我,怎可強求?”
他接著看向秦始皇,無奈苦笑道:“讓秦公見笑了,吾弟性格耿直並無惡意。至於這鹹肉……還是請收回罷。冇有束脩就冇有束脩,反正秦公也不是在乎這禮節的人。”
叱嗟!
還在這陰陽怪氣?!
誰知道你雲夢還有何規矩?
拜師送束脩,哪都是如此。
給你臉不要臉是吧?!
李斯見狀頓時就坐不住了。
蒙毅在旁則忍著笑,毫無波瀾。他在雲夢已近一旬時日,所以知道黑夫貪財如命的性格。對他的所作所為,也有預料。李斯初來乍到,黑夫就給了他波小小的雲夢震撼,以他的性格怎麼能忍?
“嗇夫勿要見怪。”秦始皇無奈拂袖,“主要是雲夢規矩太多,吾等未提前準備。”
“冇事冇事,我真不在意。”
“不是還有玉嗎?”
“玉什麼,什麼玉?”黑夫看向旁邊的驚,怒聲訓斥道:“你看看你,我和你說的怎麼就都忘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玉是倉鼠公的,怎麼能要人家的玉呢?就算秦公冇準備束脩,我照樣會收其子為徒,你怎麼如此貪心?”
“……”
“……”
拙劣的演技,令秦始皇尬的摳腳。
蒙毅在旁則是差點笑出聲來。
瞧瞧,他現在出門都不敢佩玉。
他們頭回來見黑夫,就被坑走了塊藍田美玉。李斯顯然是冇經曆過雲夢的毒打,竟然還敢佩玉見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