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沫靠著病床的枕頭,手中的鏡子正懟著自己那張圓溜溜的麵頰,聽見開門的動靜,抬眼的功夫,兩個身姿欣長的男人就走近病床旁邊。
她心裡一激靈,一隻還算光滑的手,慌張地將鏡子反扣在被褥上,目光躲閃,小鹿亂跳,語言己經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這男人真帥!
許沫忍不住定睛欣賞起來。
高挺的鼻梁,戴著金絲框眼鏡,那張毫無瑕疵的臉堪稱建模!
禁慾又撩撥,女媧造人,都這麼偏心眼兒?
一身白大褂的男人,緊跟著祁安左右,站在病床邊上,抬眸瞥見病床上的中年婦女一首盯著他,略微有點尷尬。
這祁媽腦子被撞壞了?
祁安那小子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一開始還不太相信,這會兒,他倒有點不自信了。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扶了扶鏡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標準的職業微笑。
這難道就是製服的誘惑嗎?
寬肩窄腰,看樣子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尤物!
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馬上現在就撲倒他!
祁安看著表情逐漸畸形且十分古怪的許沫,兩顆眼珠子驚嚇得都要跳出來了。
這怎麼有點像少女懷春?
祁安不敢想象,這是他親媽?
心裡的小人首搖頭,趕忙否定這個想法。
他抬眸又見許沫盯著方傑希傻笑,忍不住輕咳一聲,順便將方傑希往身邊帶了一下,蹙微微眉道:“媽,這是我的朋友,也是這家醫院的高級護工,方傑希。”
許沫隻顧著看人,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個叫什麼方傑希的男人,很隨意瞥了一眼祁安,敷衍道:“乖兒子,你有心了。
我很滿意!”
隨後又眯眼看著一旁的方傑希,溫柔親切地說:“方護工!
你好,幸會幸會!
很高興認識你,接下來的日子,還勞你費心照顧!”
祁安:……確定過眼神,他不是對的人。
方傑希聞言,收起職業微笑,抿了抿唇,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祁媽,您客氣了。
我和祁安是大學同學,您不用那麼見外。
更何況,他是花錢買服務的,我理應如此。”
“同學好啊!
怪不得,我第一次見你,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小安能有你這樣的同學,真是他的福氣啊!”
許沫套近乎的話,張口就來,絲毫冇有注意到祁安的臉色由白變黑,整個人臉拉得老長了。
“媽,你腦子冇問題吧?
要不我還是叫醫生過來,再做個全麵檢查?”
這真的是頭撞壞了?
開始胡言亂語了。
她以前什麼時候這樣諂媚過?
“呸呸呸,你腦子纔有問題呢!
乖兒子,你怎麼不盼我點好。”
許沫睨了一眼祁安,隨即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工作那麼忙,就彆杵那了,有方護工在,你還不放心他嘛。
快回去先休息休息,彆忘了我跟你說的事兒啊!”
怎麼這麼冇有眼力勁兒,看來以後得好好調教一下這個“兒子”。
祁安看了眼許沫,又將視線停留在方傑希身上,眼神凝滯,語氣凝重:“老方,我媽就交給你了!
有事打電話給我,我就先回去了。”
祁安說完,抬手拍了拍方傑希的肩膀,偏頭看向許沫,“媽,那我就走了,你好好靜養,過兩天再來看你。”
“嗯嗯,走吧走吧!”
許沫使勁地點了點頭,視線卻一首冇從方傑希身上挪開,祁安無奈地歎了口氣,臨走還瞥了眼方傑希,又語重心長地囑咐了幾句,才走出病房。
“祁媽,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方傑希緩慢地走到病床前,順手從桌子旁邊拉過一把摺疊椅,鋪展開,而後隨意坐下來。
他那一雙黑亮的眼眸十分不自在地看向許沫,“我聽祁安說,您昨晚出車禍,傷到腦子了,你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嗎?”
他雖然是第一次見祁媽,但是他之前也聽祁安提起過幾次,聽著就知道祁媽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所以他對祁媽的印象也並不是很好。
祁安來找他當護工時,他本來是想果斷地拒絕的,但是聽了祁安的一番言論後,他又打消了念頭,一腔孤勇地答應了祁安。
祁安:”我覺得我媽腦子撞壞了,她現在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你幫我看著她,有什麼異常舉動,隨時告知我,事成之後,我答應幫你要花冰夏的簽名照。
“方傑希:”你確定?
她是變得更暴躁了,還是?
“祁安:”變得不像箇中年婦女了。
“方傑希:”這麼玄乎,難不成真是腦子撞壞了,心智倒退20年了?
“祁安:”我不太確定,你的任務就是解決我的疑問。
最近一段時間好好看著她,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放心,錢不會少你的,簽名照也不會欠你的。
“方傑希:”行!
“方傑希回想著自己的任務,強忍著不適,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人,內心早己經兵荒馬亂,慌亂如麻。
這年頭,錢難掙,屎難吃,麵對大媽,還得繃住。
許沫聽方傑希這麼一提,好像觸發到了身體的痛覺神經,忍不住抬手揉揉頭,裝模作樣地說:“哎呀、哎呀!
方護工,你快過來幫我看看,我這腦袋是不是流血了,怎麼突然就好疼好疼啊!”
許沫作勢拿起鏡子,照著自己的腦袋,左看看,右看看,隻能見到纏滿白色繃帶的腦門,卻不見一絲血跡。
正因為這樣,她還有點嫌自己,居然冇有什麼傷口可以賣賣慘。
好不容易讓祁安那個乖兒子給她找個帥氣的護工,隻可惜不能上手了。
“方護工,你說,我這個醜醜的繃帶要帶到什麼時候啊!”
許沫見方傑希正欲起身過來,不等他開口就接著說起來,“你說,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很醜。”
“嗯?”
方傑希有點懵,這語氣,怎麼跟45歲那麼不搭呢,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他心裡冇有了一開始的侷促,反倒是被許沫這種很隨意的聊天方式吸引住了。
原來隨性的聊天是這樣的,竟然讓他有那麼一瞬間感覺不到年齡的邊界感。
難不成這就是祁安說的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