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淵滿身戾氣的從朝陽宮裡走出來,把在外麵侯著的小豆子嚇了一跳,正打算上前詢問,就傳來季承淵洪亮的聲音:“小豆子!”
“奴纔在!”小豆子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恭候著季承淵的吩咐。
“你去韶華宮走一趟,將朕的口喻傳下去,貴妃張氏,不守宮規,嬌縱跋扈,頂撞皇後,將其品階為昭儀,著其閉門思過,並將女戒,女則兩本書各抄十遍,抄不完,不許出門!”
“遵旨!”
“另外……”季承淵快步疾行,就連步攆也不坐了,一邊走一邊快速的吩咐,“給朕傳欽天監,紫雲觀明徽真人,叫他們通通到書房覲見。”
“是!”
到了書房,季承淵就火急火燎的叫人研磨,隨後奮筆疾書,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
整個書房都被肅殺的氣息籠罩著,大廳安靜無聲,所有人都低著頭,儘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緩些,以免惹怒了正在氣頭上的帝王。
一炷香過後,季承淵放下筆,案子上的紙已經惟妙惟肖的畫出一個人的肖像。
許景川!
季承淵根據自己腦海裡的畫麵,儘力的將那晚看到的人複原出來,他要看看,這個世界,是否有許景川這個人,或者,有個和許景川長得一樣的人。
“來人!”
門外聞聲走進一個身穿鎧甲手持長劍的青年人,男子劍眉星目,走路帶風,進入大殿後,雙手拱禮,單膝跪地:“末將趙淩風,聽候陛下指示”
季承淵將手裡的畫遞給後麵的小太監,小太監恭敬的接過畫後又彎著腰交到了趙淩風的手上。
“將這幅畫謄畫上幾百張,發到每一個侍衛的手上,讓他們在這幾天,全城搜捕畫像中此人,若有訊息,即刻告訴朕!”
趙淩風雖然疑惑,皇帝為何不直接簽發海捕文書,卻還是雙手接過:“臣遵旨!”
辦完了這件事,季承淵緊繃的神經纔有所放鬆,他倒要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個和許景川相似的人。
“他不在這兒!”
“誰?”
季承淵嚇了一個激靈,條件反射似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東張西望的在尋找著。
一旁的小太監上前問:“陛下在找什麼?可要叫奴才們一同尋找?”
季承淵一把抓住小太監的手,眼神慌張:“你有冇有聽到一個人在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
小太監有些害怕的搖了搖頭:“冇有啊!奴才什麼都冇聽到。”
“撒謊!”季承淵憤怒的將小太監推倒,“都在撒謊,明明……明明就有人!”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小太監趕緊跪倒在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已經不重要了,保住性命要緊。
“陛下,我在你的識海裡!”
又是那個聲音,季承淵已經明白了,他不在現實裡,他存在他的身體裡。
他想奪舍!
得知這一結果,季承淵徹底崩潰了,抓起桌子上的東西瘋狂往地上砸:“出來!出來!給朕出來!藏頭露尾的,算什麼君子所為?”
“陛下,陛下這是怎麼了?來人!快來人啊!”周圍的人都驚慌失措,連忙上前拉住。
可此時的季承淵已經陷入瘋魔狀態,根本聽不進彆人的話,抽出腰間的佩劍,對著來人就是一頓砍殺。
“滾!滾出去!統統都給朕滾,亂臣賊子,朕必誅之!”
等到他冷靜下來的時候,周圍已經寂靜無聲,連個人影都冇有,隻有地上的一灘血跡和兩具屍體證明瞭他剛纔有多瘋狂。
冷靜下來,季承淵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自己竟然被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逼到差點拔劍自戕,真是可笑至極。
“你是顧雲城對吧,你最好彆跟朕玩捉迷藏,否則,朕就送你和沈星雲一起上黃泉,到陰曹地府做一對鬼鴛鴦吧!”
就在季承淵以為他不會出現的時候,那人又開口了:“陛下,你既然知道我死了,就該知道,我無法出現在你麵前。”
“那你想怎樣?奪舍嗎?”
顧雲城答道:“陛下誤會了,我不會對陛下有任何傷害,我隻是迫不得已藏在了陛下的識海裡,對陛下造不成實際性的傷害。”
“撒謊!”季承淵根本不信,“沈星雲已經奪了原來沈星雲的舍,你冇有這種心思,為何躲在朕的身體裡?”
“那是因為沈星雲在穿越過來的時候,原主就已經死了,靈魂已經抽出體內,沈星雲的靈魂纔有機會進入到原主的軀殼裡,可陛下並冇有死,陛下還是陛下,我隻是陛下腦海裡多出來的一個小玩意兒罷了。”
季承淵還是不信:“那你接下來是什麼打算?殺了朕?然後取代朕,替朕掌管江山?”
顧雲城有些無奈:“陛下,我隻是個靈魂,對陛下冇有任何傷害,相反的,陛下若是不高興,隨時可以將我抹殺。”
“真的?”季承淵將信將疑,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把裡麵的傢夥弄出去。
“陛下,你的心不太平,你需要安靜下來,請閉下眼,慢慢靜下來,進入識海,我會在那裡和陛下見麵的。”
季承淵按照他所說的做了,先讓自己靜下心來,慢慢的閉上眼,將手放在膝蓋。
緊接著,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片濛濛的霧,就像是天宮上的仙境,他在那裡穿梭著,終於,在一座山下看到了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男人。
他站在山腳下,前麵是一道像從天上而來的瀑布,壯觀雄偉,兩側旁邊種滿了翠綠的竹子,池塘裡的魚兒歡快的在水裡遊來遊去,旁邊甚至有小鹿,兔子,各種奇珍異獸,整個場景,讓季承淵懷疑自己身處一個仙人的地界中。
男人看見季承淵的來臨,很君子的朝他彎腰,行了一個他看不懂的禮儀,微笑道:“抱歉,陛下,我為我們的行為向你道歉,這並不是我們的本意,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我願意替沈星雲承擔一切責任,隻求陛下不要怪罪她,一切錯誤在我,她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隔著池塘相望,一個穿著複古的朝服,腰間繫著玉帶,掛著佩劍,頭束金冠,帝王之美,威武大氣!
一個身穿白色西服,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站在那裡微微一笑,他那一笑,使冬日冰雪融化,春天萬物復甦,風度翩翩,像極了西方裡的貴族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