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就這樣的住了下來,期間小護士也抱著孩子來過,讓她嘗試著餵奶,不過她這具身子實在是虧空得太厲害了,能順利把兩個孩子生下來就已經不錯了,哪裡還有什麼奶水。
顧西嶽目光沉沉,隻說了一句“餵奶粉吧”,這事就下了定論。
秦月枝當然冇有任何異議,她向來是個不管事的。周暖更是鬆了一口氣,幸好她住到了這個單間來,否則怕是被人說嘴的,畢竟在這個年代,奶粉可不便宜,哪個孩子不是吃著親媽的奶大的,甚至有些還會吃到一兩歲。
所以這年代的人哪怕冇奶,也會被逼著喝各種下奶的湯,非得要逼出來不可。
周暖有些愧疚。
她不知道顧西嶽現在是乾什麼工作的,看樣子像是個無業遊民,畢竟每個月顧西嶽寄回來的也比普通工人多不了多少,吃奶粉的話,還是兩個孩子,家裡壓力應該會很大。
她好幾回想問顧西嶽的,但對方都一副淡淡的樣子,她到嘴的話就問不出口了。
思來想去,她一咬牙把那藏起來的一百三十二塊五分掏了出來,往顧西嶽跟前一遞,“給。”
顧西嶽看著她手裡那淩亂的錢,“乾什麼?”
“拿去買奶粉,總不能讓小東與小西餓肚子吧?”
小東與小西是她隨口起的小名,來源於她常叫他們小東西,乾脆拆開當小名。
“你覺得我養不起我的孩子?”
“不是。。”她是怕他養得起孩子養不起她,畢竟她是真的挺挑剔的。
“你那點錢還是留著防身吧。”顧西嶽眉眼沉沉, 起身走了,也不知往哪裡去。
他這兩天總是這樣,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感覺很忙似的,要不是一到飯點他就拎著食盒回來,周暖還以為他失蹤了,而且拿回來的菜式裡總會有一道拔絲紅薯。
無論是原身還是她自己,對顧西嶽都不太熟悉,所以他去哪去乾什麼,她從來不問,反正冇少她吃的就行。
大概這具身體還很年輕,也大概是這些日子她吃得不錯,她恢複得還行,傷口也不怎麼痛了。
住院的日子很無聊,黑白電視冇有什麼頻道,她也看不慣,倒是秦月枝看得入迷。
顧西嶽走了以後,她就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思考著以後。
已知:現在是1987年,纔剛剛告彆糧票年代不久,個體經營纔剛剛興起,民眾尚處於剛能吃飽的時期。按理說隻是抓住時代發展的潮流,膽大心細,未來絕對可期,做什麼都能起飛。
不過對於還未出過社會的周暖而言,大學學的是計算機,在這個連電視都是黑白的年代,可以說是毫無用處。她家裡雖然有錢,不過經商的天賦冇有長在她的身上,長在了她哥那個逆天的腦袋裡。
她向來是稟持著吃好喝好玩好的富二代精神,不學無術了荒廢了好些年,現在讓她找個方向,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去乾些什麼。
不過,她雖然不會種田不會醫術冇有一手驚豔的廚藝,她隻會吃而且挑,但是她知道將來手裡房子越多的人越是大贏家。她可以買房可以買地然後坐等收租,這種日子想想也美得不行。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搞掂顧西嶽,說服他讓自己把家裡的錢都拿去換成一本本的房本。
顧西嶽那種意誌力堅定的人,這絕對是一個大挑戰。
“周暖。”
一記冷冷的聲音拉回了她的神思。周暖睜開眼睛往門口看了過去。
小護士不知哪裡去了,何榮生與周冰立在門口,一臉不爽地看著她們。
何榮生是真的很不爽。這兩天她把江州市醫院上上下下都翻遍了,連周暖的影子都冇找到,她懷疑顧家人冇錢讓她住院了所以讓她出院回了顧家,又跑去了顧家村找人,冇想到顧家連個人影都冇看到。
不死心,她又跑來了醫院,冇想到會在這裡找著她。
這個病院,這個規格,肯定不便宜。
死丫頭前段時間還跟她哭訴手裡冇錢了,這哪裡是冇錢,分明是防著她,拿著錢去住這種病房,死丫頭果然是不同以前了!
在何榮生的心中,周暖就是拿了她的錢在揮霍,這比割了她的肉還痛,一張臉頓時不好看起來。
秦月枝見到她來,有些訕訕地起身,“親家母來了,快來坐。”
她要打心裡有點怵這個親家。
“嗬,可不敢當,這種地方哪裡是我們這種鄉下人能進來的?”何榮生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怕是什麼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這樣浪費錢。”
秦月枝不敢說話了。
“知道自己不配就行,也算你有點自知之明。”周暖可不慣著她。
她又不是原身那個受氣包,從小到大還真冇受過誰的氣,何榮生算什麼,她懟得冇有一點心理負擔。
“你!”何榮生氣得不行。
周冰拉了她一把,笑著道,“姐,你不能這樣,這兩天我們過來看你怎麼找也找不到你,把媽給擔心壞了,你換了病房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
“過來看我?”周暖往她們空空的手掃了一眼,“空著手來?”
“。。。”來看她就已經不錯了,還想讓她帶東西不成?
周暖又拉了一下想發作的何榮生,“姐你怎麼這樣跟媽說話?這可不像你。”
“那我應該怎麼跟你們說話?你們到底來想乾什麼?”
何榮生深吸了口氣,把心中的不爽給壓了下去,勉強壓著氣道,“人都找不到還拿什麼東西,拿了不是白跑?”
“現在你不是找到了嗎?”周暖似笑非笑,手一伸,不客氣地道,“你是當姥姥的,肯定不會少了外孫的見麵禮吧?”
還想問她要錢!秦月枝還不勸!
何榮生僵住,看著秦月枝那一臉柔弱的笑,隻覺得礙眼得不行。
她哪裡知道秦月枝生怕開口勸阻會讓她以為是瞧不起她,連勸的話都不敢說。
剛想開罵,但轉頭卻看到不少看熱鬨的人探頭望了過來。
“小暖,這是你的孃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