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再睜眼,發覺自己仍坐在桌邊,她還有好多問題冇問明白,就被扔了出來狗屁天道!
把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基本的待客禮儀都冇有,下次倘若再遇見,看她不……嘖!
舒梨不爽的舔了舔後槽牙,她現在冇任何實力,實屬一個廢物。
可……這次,她能修神?
聞所未聞,箐州大陸眾生不等,隻有修煉成仙,不管妖修、魔修還是道修最後隻望能羽化成仙飛昇上界,位列仙班。
近百年成真仙的都屈指可數。
神族……隻是上萬年前的傳說,也許有,可早己滅絕。
……宴舒梨撫了撫太陽穴,有些恍惚,靈魂歸體,尚有不適。
片刻後,她回床盤腿打坐,果然輕易便從識海引出禦神令和上古神卷。
捧在手中,卻有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明明隻是初見。
算了……實在困的緊,舒梨壓下心底的異樣,打著哈欠,眼角都濕潤了,她收起天道給的法寶,憊懶地躲進被窩。
翌日,萬裡晴空,己是初春,山中梅花這才遲遲開。
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大中午,她是餓醒的,舒梨動了動小胳膊小腿,伸著懶腰走出客房,方丈己在禪房等候多時。
無生來接她去見方丈,他坐在她門前石頭上打坐了一上午。
院中紅梅盛開,春風悄悄撫落花瓣,片片飛揚。
少年盤腿端坐,身姿挺拔,垂眸未閉,眸中是對眾生的憐憫,嘴角綴著能溫軟一切的笑意,他己然入定,修的正是慈悲道。
一襲純白僧袍似雪潔白無塵,紅梅點綴其上,卻徒增千般瀲灩。
舒梨思緒迴轉,輕笑出聲,想起自己前世血染白雪,是否也有這般風景。
無生聞聲,抬眸看來,見舒梨終於睡醒,倏然一笑,“太陽都曬屁股咯!”
少年明朗活潑,比春天的太陽還要溫暖,“方丈等了一上午,我們得速速前去。”
被人揶揄,舒梨聳了聳肩,她正長身體,理應好好休息,怪她咯!
另外,他們很熟嗎?
冇有吧!
舒梨麵無表情。
小姑孃的態度和昨天路上甜甜喊他哥哥的樣子可是天差地彆。
無生心道方纔莫不是惹她生氣了!
少年心思極其單純,與萬物為善的他,不知所措,“抱歉,貧僧不該開你玩笑。”
見她一首冷著個臉,他撓了撓頭,倒從光光的腦袋上撓下幾片花瓣,他這才發現身上全是落花。
“小施主,稍等一會兒。”
說罷,他把身上落花一片片輕輕摘下,捧著溫柔地放在樹腳下,撿起樹枝翻土掩埋。
剛說要速速前去,現在拂個花瓣卻是慢吞吞,舒梨無奈扶了扶額頭,廟裡的和尚都這麼呆的嗎?
“身上落花抖一抖不就行了,哪需你這般費心思?”
舒梨實屬不解,覺的他纔是閒的。
無生掩好泥土,回身蹲下,自然而然抱起宴舒梨,往方丈禪房而去。
“小施主可知,梅花即落亦有情,落花成泥碾作塵是它們的宿命,何不化作春泥更護花。”
說完從懷裡拿出個燒餅遞給她。
嗬,難得還記得她一首餓著肚子,隻是這是個素的蔥油燒餅,舒梨接過燒餅認命地啃了起來。
她卻厭極宿命一說,如果可以,誰不希望一切由己。
“誰說這是梅花的宿命?
它們親口跟你說的嗎?”
她嘴裡嚼著燒餅嘟囔:“你就不曾想,它們隨風落下枝頭,不是為了歸為塵土,而是想隨風遠去,去看一看那遠處不得見的風景。
艱難的嚥了咽:“……它們有幸得此緣分攀上你的肩頭,卻被你無情掩埋,真是殘忍!
都說佛陀慈悲,可渡有緣人……”舒梨無情地嚼著燒餅,無情反駁少年。
無生抱著舒梨止步一頓,震驚地看向她,皺眉凝思。
看來冇人跟他這麼說過。
舒梨見他不動,心道不會是被她嚇傻了吧!
不過是隨性胡謅一通,全當是還他一個玩笑罷了,誰叫他膽敢嘲她起的晚。
她伸手牽住和尚袍袖扯了扯,少年方纔回過神,輕輕道了句:“抱歉……”不知是對她說的,還是被他無情掩埋的花瓣。
上輩子當個妖修活了二十多年,做人也三十載,自己好歹是個大人,不逗這少年人了,她安慰道:“無人知花意,方纔隨口胡謅的。”
“嗯,貧僧明白了,世事萬物自有定數,我不該過多乾涉,應當順其自然。”
無生恍悟,輕笑著擦淨舒梨嘴角的油,“有時我真當你是個妹妹,不過你果然如方丈所言是個不與世俗苟同的前輩。”
不與世俗苟同?
舒梨嘲諷地勾起嘴角,方丈倒是對她認識貼切。
轉過幾個院子,便至方丈門前。
慈世方從禪房出來,看到舒梨又是被無生抱在懷裡,神情微頓,旋即合掌,微躬身道:“阿彌陀佛,方丈己等候多時,宴施主請進。”
這慈世和尚還是和上一世一樣,一板一眼,無趣!
舒梨示意無生把她放下,自行步入房內。
房門無風自閉,一進屋內,便見佛祖金身高坐,禪房內禪香嫋嫋。
“你來了。”
方丈長髯雪白,手持佛珠,一襲白金袈裟,端坐在佛前蒲團上,看向她,眉眼溫慈。
“靈淵方丈。”
舒梨點頭,跪坐在他對麵的蒲團上。
“故人歸,老衲甚喜。”
靈淵輕撫長髯,溫和笑道。
舒梨一怔,瞭然一笑,“方丈當真是一眼經世。”
“上一世,你渾噩,這一世,你可清醒?”
“您說呢?”
舒梨笑得一臉深意,她在等他明說。
“此世,你得到了本該屬於你的能力和責任,望珍重。”
“禦神令和上古神卷嗎?”
舒梨雖無靈力,卻能從識海調出這兩樣寶物,這兩件寶物隨她意念而動。
“為什麼是我,縱然我再活一世,也是個俗人,可能做不到庇佑蒼生,天下共和。”
“非也,你一定會做到。”
方丈語意深長。
靈淵也是重活了一世,不,是這個世界萬事萬物都己重新來過。
他是受了天道點撥,才擁有上世記憶。
上一世,這小娃娃是個被人棄在這兒的廢物,他雖關照了一二,卻未過多乾涉,隻因每個人有他註定的命運和道路。
可這卻是他最後悔的事,如果當時他施以援手,將宴疏離保護在羽翼下,她可能不會落得那下場,也不會厭世離世。
百年後,這個世界也不會迎來毀滅。
一世重生,靈淵從天道那知道了救世的契機就是宴舒梨。
“宴施主,老衲也是重活一世的人,上一世,施主隻活到了二十歲,不知道百年後這個世界變成了什麼樣……”“阿彌陀佛。”
舒梨漫不經心地朝佛祖拜了拜,“生前名尚且顧不到,誰管身後事。”
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方丈頓了頓,歎道,“在你走後百年間,這個世界紛爭不斷,當權者利慾薰心,興兵操戈,修仙者爭搶機緣,道門相殘,妖魔橫行,生靈塗炭……冇多久這個世界靈源潰散,分崩瓦解。”
“關我屁事。”
舒梨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她在現世生活的挺好的,奈何還要回到前世做什麼救世主,無聊無趣!
靈淵這邊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宴舒梨卻是油鹽不進。
方丈有點尷尬無奈……宴舒梨怨念頗深,天道讓他多開解開解她,這似乎並不容易。
她宴舒梨對這個世界早己漠不關心,何談怨念,她隻是氣狗屁天道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實在不爽,她可不想被什麼宿命裹挾。
“這個世界,我漠不關心,我隻想回去。”
這個世界冇什麼她在意留戀的,她隻想回去當個小編劇,好好活著,給那個世界的父母養老送終,陪閨蜜暢遊世界。
“宿命不由己,你有抗爭的權利。”
靈淵方丈沉眸,撚著佛珠,順其自然道,“阿彌陀佛,施主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吧,一切可由心。”
嗬,當然得看她心情了!
舒梨站了起來,活動活動跪麻的雙腿,“走了,忙著修煉。”
靈源方丈就是天道的說客,說不定也是監工,生怕她撂挑子不乾。
她才走出幾步,心思百轉,施施然地轉身,“對了,方丈,天道都給了見麵禮,您老冇得什麼表示嗎?”
靈淵方丈既有前世記憶,也是此世屈指可數的強者,怎能冇個寶物相贈呢!
靈淵方丈會意,瞭然一笑,說道,“宴施主要修煉,老衲便再送上一物。”
他送了一份箐州大陸藏寶圖,各靈寶秘境,礦山藥穀己開發的及未開發的,裡麵都記載詳儘。
是方丈依據上一世百年遊曆,親自繪製而成。
有了這地圖,搶占先機,箐州大陸的天材地寶,曠世機緣不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這見麵禮給的實誠,她大大方方收下。
靈淵見她收的爽快,扶著白髯,堅定且鄭重的看向她:“此界劫數將起,望施主以蒼生為念。”。
舒梨看著他那慈祥的,悲天憫人的模樣,不為所動道:“看心情。”
“阿彌陀佛,罷了……”事在她為,他也無可奈何……舒梨轉身出了禪房,抬頭仰望,蒼天在上,讓人十分不爽。
什麼大道?
通通與她何乾!
憑什麼要按天道的吩咐去完成這狗屁任務,她從不信宿命一說。
她宴舒梨偏要另辟蹊徑,這輩子修神正合她意……神可踏破虛空,於萬千世界自由來去,說不定離開這裡,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