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軍在後麵哈哈大笑,嘲笑道:
“有種就彆走。姑爹,你知道姑媽到底乾了什麼嗎,養漢子知不知道?把我爹孃的錢養小白臉,那人長得比你俊,姑媽嫌你黑嫌你老,那人長得白……”
姑爹實在是忍不住,“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甩在姑媽臉上。
“你個不要臉的!”
“我要休了你!居然敢揹著我養漢子,老子早就想休了你,念在你孃家哥哥有錢的份上,一直隱忍不發。現在好了……我這就回去寫休書。”
叔伯攔住姑爹。
“彆這樣,小王八蛋說的話你也信?妹妹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她還不夠賢惠麼,替你生了三個兒子,還替……兒子冇了娘你忍心?”
聽到這話姑爹的火氣這才消了些,但仍黑著臉。
姑媽長得又矮又胖,姑爹早就想休掉她,但是……
姑爹眼珠子一轉,她孃家哥嫂的宅子田地到時候肯定會分給自己,否則,他手上冇錢,如果休了姑媽,拿什麼找年輕貌美的?
暫且就這樣,到時候再休掉。
姑爹皮笑肉不笑地道:“美娟,剛纔誤會你啦。”
幾人灰溜溜地走掉了。
晚上的時候朱軍正要睡下,卻聽到院子裡有拍門的聲音,他連忙披衣服起來。
月色如水,夜色中看不清人影,外麵隱約有十來個人。
朱軍嚇了一跳,該不會是打劫的吧?這可是京城的鬨市區,難道盜賊這麼猖狂了?直接入室搶劫了?
不是叔伯姑媽找來的吧?
“小兄弟,快開開門,是我,白天才見過的,晚上睡不著,想找你討論一下,給你送銀子來了……”朱標在門外叫道。
這人怎麼這麼大膽?大晚上的在門外叫送銀子來了,也不怕壞人來搶?
一聽是朱標的聲音朱軍這才放下心來,本來想請家丁,可是手裡冇銀子。
這座小宅子還是因為那天他鬨得動靜太大,姑媽叔伯怕他到處亂說,便將一座最小的還給了他。
這兩天他們又後了悔,於是又想回來要。
朱標一看到朱軍顯得異常高興,一把摟住朱軍。
“打擾賢弟了。咱們進屋談。”
朱軍不動聲色地避開,這人該不是有什麼不好的癖好吧?
錦衣衛瞬即掩進了夜色中,看到朱軍如此嫌棄朱標,心想,這可是當朝太子,你居然……人家上趕著,你卻看不上。
朱標居然帶來了一千兩。
一千兩相當於一個一品官幾年的俸祿。這還是一品官,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明朝是有名的俸祿低,貪官汙吏屢禁不止。
“一千兩你就隨便拿出來了?看來,你爹還真是個貪官,給了我也好,免得被皇帝抓到殺頭不說,還要滅九族。給我倒可以做點實事。為什麼大明的貪官汙吏殺了一茬又一茬,隻因俸祿太低,我做皇帝後立馬改革……”
“咳咳……官員的俸祿確實不高,可這也不是他們貪腐的藉口,更何況皇帝將錢用在老百姓身上,減賦稅,輕徭役讓百姓……”朱標道。
朱軍將銀票收好後便將朱標讓進了屋。
人家是送銀子的,總不能一直站在院子裡吧。
朱軍沏了杯茶端給朱標。
“賢弟這的茶可真好喝,比宮……比我家裡的好喝。”朱標隻覺滿口留香。
“等會兒帶點走吧。這是我在山上親手采下製成的。”
朱標心下高興,雖然是新茶,可比宮裡的要好喝得多,他帶點茶葉回去,也不算太過分。
“那為兄就不客氣了。”朱標異常的高興。
這些茶是朱軍用特殊工藝製成,能保住茶葉的清香,可提神醒腦。
“這些銀子賢弟先拿著,用作買材料,需要我買的你列清單出來,空地已騰出來,是這個宅子的十倍。賢弟督工看樣式……”
朱標又抿了一口茶。
“能工巧匠準備好了嗎?”朱軍道。
“已準備好,府裡正好養了能工巧匠,這些人是專門請來……”
朱標立刻道。
“嘖嘖嘖嘖嘖……你這也太有錢了吧。”朱軍冇想到朱標的家底這麼厚。
“不出意外,明後天就可研製出織布機,鎧甲槍炮也一起進行,不會耽誤功夫,我還等著造反呢,不想還冇造反皇帝就這樣死了,豈不是白打造了一場。還有,我說到做到,我做了皇帝,你就是太子。”
“就衝我以後會是太子,銀兩我出得心甘情願。”朱標很是配合。
他的表演看不出破綻。
不這樣說朱軍就會懷疑他的用心。
其實他是看在朱軍有大才,從他議論八股文改革,還有貪官汙吏就可以看出來。
他還有造鎧甲槍炮以及織布機的技術,這些都是朱標所需要的。
他居然還會製作茶葉?他還有什麼不會的?
他的思維也好像走在了前麵,包括提到科舉改革和為什麼大明屢禁不止貪官汙吏。
要知道,大明的茶葉絲綢瓷器遠銷西方,大明靠著這些東西賺了不少白銀。
雖然朱軍口口聲聲說刺殺皇帝,皇帝死了之類的話,可是朱標並不生氣。
他知道,如果朱軍真的看到朱元璋一心為百姓,懲治貪官汙吏的勤勤懇懇,肯定會打消這個念頭,畢竟朱軍提到了百姓。
他刺殺皇帝也是被逼無奈。
因為他的族人欺辱他,他爹媽的死也可能跟族人有關。
朱標已派人嚴密監視朱軍的族人。
如果能讓朱軍為大明所用,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讓朱軍打造新式鎧甲火炮,彆說北蒙了,再強大的敵人也不懼。
朱軍提到的織布機也讓朱標大開眼界。
光是大臣和貴族花在錦帕上的費用就是筆巨大的數目,還有冠帽皂紗及裝飾品,髮簪,髮釵上的裝飾等。
光皇宮裡的嬪妃,還有皇子公主就達上千人,還有各種女官,宮女太監,光是皇宮就有上萬人的用度,一應用度加起來十分龐大。
父皇為此十分頭痛,可也束手無策。
朱軍設計的新型織布機產量大,不用手搖腳踏這種還能解放勞動力,百利而無一害。
還能大大地降低用度。技術革命能節省銀子。
朱軍說不定還會有新玩意研製出來,他拭目以待。
“這就對了嗎!冇有誰不想做太子,刺殺肯定能成功。你看圖上畫的槍炮鎧甲,絕對能贏大明軍隊。還有這織布機,哪一樣不是為百姓造福?到時候當了太子,有的是銀子,還在乎這幾千,幾萬,幾十萬銀子。”朱軍拍著朱標的肩膀道。
朱標不僅不覺得朱軍很過分,而且還挺高興。
“賢弟,咱倆結拜怎麼樣?正好咱倆都姓朱……我是指的我母親正好也姓朱。”
好險。
差點說漏了嘴。朱標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你怎麼流汗了?上次給你的手帕怎麼樣?嫂子用得還好吧?上回,你不是說已經娶了夫人嗎。”
朱軍覺得朱標的樣子很奇怪。
哪裡知道朱標是因為差點說漏了嘴,如果他姓朱,再想到馮標的“標”字,朱標,朱軍不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可能是太激動,誰做太子都會忍不住激動。我夫人說手帕非常好,她還送了幾方手帕給其他夫人。府裡日後可省下不少銀子。不是你,連手帕是什麼我都不知道,那可是一大筆開支,可以用來造鎧甲槍炮……”
朱標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
朱軍覺得,他如果繼續這樣說下去,恐怕得到天亮。
於是朱軍做了個手勢,意思是緩一緩,他還有話說。
朱標連忙打住自己奔湧的思緒。
“結拜的事情不急,免得有人說我攀龍附鳳。看你這樣子,你父親的官不低啊,起碼也是個五品官,要知道,舉人,甚至狀元不過就是個七品八品。”
朱軍感歎道。
通過當官做出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簡直不可能。
做文官,需要千古一相張居正那樣的曠世之才。
做武官,更要有白起那樣的乾坤之才。
即使有那樣的才乾,也要混到四五十歲。
問題是古人還壽命短。
有的隻活到三四十就嘎了。
在朱元璋的手底下當官更容易短壽,俸祿少,銀兩不夠不說,每天還提心吊膽,上了朝就想著能不能安全下朝。
朱元璋動不動就大開殺戒,殘暴不仁,揪住一點錯不放。
所以當大明的官影響壽命,還不如做一件驚天撼地的事情。
刺殺皇帝!冇有比這件事更能驚天地泣鬼神。
“一切都依賢弟的意思。時候不早了,就不打擾賢弟休息了。”
朱標說著便離開了。
在路上,朱標對著虎背熊腰的錦衣衛吩咐道:
“你們一定要保證此人的安全!就跟保證我的安全一樣。”
“是,太子殿下,卑職定當儘全力保護!”
蜂腰螳螂腿的錦衣衛們齊刷刷地在朱標身後俯首貼耳。
朱標聞言麵色稍霽。
他擔心朱標的安全會受到威脅。
這可是大明未來之星!大明不能少了朱軍!
……
奉天殿裡,朱元璋好不容易打了個盹。
連日來批改奏摺每日多達三百多份,北元不斷滋擾大明邊境的百姓,還購買火器準備對付大明。
這幾日感覺特彆疲憊,好不容易打了個盹。
外麵突然傳來“啾啾啾”的聲音。
朱元璋驚醒,是喜鵲在叫?
朱元璋隻覺有喜事要降臨,喜鵲在枝頭歡叫那是好事,他一點也不覺得吵鬨,反倒讓趕走喜鵲的侍衛住手:“就讓它們在那吧。”
“是,陛下。”侍衛們弓著身子退下。
一個身長九尺,髯如排戟麵色黝黑,唇如塗脂的錦衣衛走了進來。
漆黑的雙眸裡盛滿了忠心。
他就是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朱元璋猛一抬頭,眼裡的狠厲畢現,嚇得毛驤後退數步,跪在了地上,嚅囁道:
“陛下,卑職有要事稟告。”
“怎麼?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就這副模樣?”朱元璋猛地將眼睛瞪成銅鈴般大,臉上帶著笑,笑意不達眼底。
“這件事卑職不敢說,可是又不得不說,事關太子殿下……”毛驤極力忍住不讓自己的牙齒打顫。朱元璋這副樣子比發怒還要可怕。
那是風雨來臨前的征兆,是隱忍。
他記得當時的胡惟庸非常張狂,朱元璋想懲治他於是帶著太子朱標去了外地,朱元璋臨走時囑咐胡惟庸監國就是這副表情。
聰明一世的胡惟庸愣是冇看出來,以為朱元璋真的信任他。
其實朱元璋是故意讓他露出破綻,裝作很信任的樣子。
所以想毀掉一個人,就先讓他狂妄。
等他狂妄忘乎所以了,就可以收拾他了,朱元璋對待胡惟庸就是這樣。
結果等朱元璋一走,藍玉打了勝仗,胡惟庸居然像皇帝一樣給藍玉獎賞,兩人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一個權力滔天的文臣,一個戰功赫赫的武將。
兩人如果互相勾結,後果可想而知。
朱元璋派了戶部主事,副都禦史李進盯著胡惟庸。
聽到訊息後的朱元璋雷霆震怒,胡惟庸的官路終於到了頭。
毛驤不知道接下來的話會不會令皇帝生氣,到時候殃及池魚將他殺頭還不算。
還可能誅滅九族全家都得玩完。
“標兒的事麼?那你更加要講。”朱元璋的聲音平緩了些。
“是這樣的,近來卑職發現太子殿下召集能工巧匠,專門開辟了一大塊空地,打造鎧甲槍炮,動靜鬨得很大,之前已造出了新式織布機,織布機是不用手搖腳踏的那種……”
“為了造鎧甲槍炮,京城所有鐵鋪的鐵都被太子殿下買下,因此鐵告罄。”
“卑職隻是據實稟告,絕無……絕無構……構陷殿下之意。請陛下恕罪,卑職請求辭去錦衣衛指揮使一職,實乃能力有限……”
“為何要辭去指揮使一職?”朱元璋抬眸道。
令毛驤覺得奇怪的是,朱元璋的眼裡居然有一絲喜悅,有種奇異的光芒在裡麵。
“你調查的這個情況非常好,朕非常高興,有賞!去,去把標兒給朕叫來!”
毛驤長籲一口氣,原來皇帝並不生氣。
朱標不一會就來到了奉天殿。
“來,標兒,到爹這兒來,爹有話同你說,聽說你想造反?”朱元璋眯著眼笑道。一副慈父的樣子。
“什麼,造反?兒臣絕無此意。”
朱標慌張地連連擺手。
他什麼時候想造反了?他哪有那個膽子?
朱標不禁汗如雨下,這是在逼他造反?
“造反就造反,有膽子做,冇膽子承認。你造反,爹高興得很,說明你有魄力,終於長大了。再說了,爹就是造反起家的,造的是蒙古人的反。那滋味可好了,爹也想讓你嚐嚐……”朱元璋高興地道。
讓好大兒如此有魄力的人他好想見見,聽說叫朱軍。
日後讓他勸勸好大兒,將造反的陣仗弄大些,要不先從應天府開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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