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月秋末的蕭瑟吹落枯樹的黃葉，貞觀三年的寒冷來的比去年更早，而且更加猛烈。
短短數天的時間，之前還穿著單衣的人們，已經換上了厚衫。
北方地百姓已經拉出了冬被，開始利用中午的豔陽暴曬。
向來富有危機意識的大唐百姓，已經開始紛紛儲備過冬所需。
但是所有人都冇有想到的是，寒冬來臨的竟然如此的快捷和迅猛，哪怕有所準備的張無忍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忍哥兒，今年的冬天果然如你所言，竟然來的這麼早！”
李佩旋緊握著雙手，聽寫窗外喧囂的寒風，亮晶晶的雙目之中滿是崇拜和敬仰。
果然，她的恩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知道父皇有冇有聽她的勸告。
不過轉瞬，李佩旋眉眼低垂，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隻是如此寒冷的天氣，也不知道老百姓要遭受如何地煎熬。”
要知道，此時大唐剛剛承平不過數年，老百姓的日子並冇有好過多少。
尤其是今年夏天，整個大唐還遭遇了百年難遇的大旱，大唐的國力纔剛剛有了起色。
聽著眼前這個賢淑善良的女孩子，語氣之中充滿了憂國憂民的口吻。
張無忍的心裡歎息了一聲，國民意識往往都是伴隨著教育而成長的，從李佩旋的話語當中，就能夠感覺出她所在家庭的教育必然不凡。
雖然也見識到了小胖子李泰所帶來的巨大資源力量，但是張無忍一直都冇有打聽對方的家庭背景。
在他看來，要想發達，還是自己努力奮鬥為好，要是光憑藉著裙帶關係，恐怕他自己都會鄙視自己，有些事情隻能做一次。
既然自己拯救的小娘子都如此識大體，那麼自己這個大男人，又豈能落後呢。
想到這裡，張無忍嘴角一挑，看向身旁的李佩旋道：“佩璿，天氣越來越冷了，你就待在屋子裡不要外出，可彆被風吹著了，我要去工地了。”
“至於天下大事，自有皇帝和百官操心呢，更何況就算是為大唐百姓出一份力，還有我這個男子漢在呢，你就放心吧！”
“嗯！”
看著張無忍推門而去的背影，李佩旋放下了心中的憂思，臉上露出了溫婉地笑容，對於張無忍她向來是十分具有信心的。
而張無忍也冇有辜負李佩旋對於他的信任。
在河岸和山丘夾角的地方，那個無煙煤球加工作坊之外的工地上，已經堆積起了小山一般的煤球。
磚窯在燒著磚塊，水泥窯的第一次實驗也即將迎來結果。
但是大部分的人手，有著將近百人的隊伍，都被張無忍給集中到了煤球加工作坊當中。
再冇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此次寒冬的巨大危害。
今年的寒冬不僅比往年來的更早，而且寒冷的程度也遠遠超出了往年的冬天。
百姓緊靠積攢的那點木柴，根本就無法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而為了能夠更加進一步降低煤球的價格，張無忍已經將煤球的主要原材料，由昂貴的木炭改為石炭燒製的無煙煤。
“忍哥兒，早啊，這該死的鬼天氣，怎麼就這麼冷呢！”
張無忍來到煤球加工作坊的時候，李泰這個小胖子，竟然出人意料的，已經早到了。
“小胖子，店鋪準備的怎麼樣了？”
“時間太緊，所以就找了十家空閒的店麵，如果要是再多的話，那幾個傢夥的事情就隱瞞不下去了！”
張無忍聽到李泰的話之後，也冇有再說什麼。
雖然十家店鋪有些少，但是這畢竟隻能夠做短期的生意，而且他也知道，在古代，冇有分家以前，是不允許在外接辦私產的。
雖然不知道李泰如何通過他那些紈絝朋友，短期內尋找了十家店麵，但是張無忍也不是那種站在道德高點的聖母。
他本人在最初的時候，都是衝著發財的目的，纔打算去做煤球生意的，隻是遇到了小胖子如此給力，所以初衷有了一點改變。
但是他卻並冇有以此而要求彆人，無利益地付出的立場。
“十家也夠了，關鍵是煤球的生產，如果生產跟不上，就算是再多的店鋪也隻能空閒著。”
“告訴你那些朋友，這次是我欠了他們一個人情。”
“嗨，忍哥兒說這些乾嘛，這也是為了大唐百姓做好事不是，平日裡這些傢夥總是一幅紈絝樣子，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參與到這樣有意義的事情，也算是積德。”
聽到李泰的話，張無忍輕笑著搖了搖頭。
“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的！”
任何天災**都伴隨著無良利益的產生，在古代官府體係效率如此低下的情況下，無良商家的出現，也是非常常見的。
畢竟，人心是最為複雜的存在。
看著眼前如山般堆積的煤球，張無忍隻希望自己的準備再充分一些。
“張家哥兒，咱們還要加工多少煤球啊？”
兩人來到了作坊之後，王鐵匠立即就走了過來，一臉擔憂地朝著張無忍詢問起來。
門外的那堆煤球，讓他和其他的同鄉看著都隻揪心。
雖然今年天氣冷得早了，但是如此多的煤球，能不能賣出去也是一個大問題。
他們拿著張無忍給的高昂工錢，雖說乾得越多得的越多，但是畢竟是同鄉，當煤球積壓得越來越多，大家的心裡都慌了起來。
還以為王鐵匠是代表大家來詢問工錢的，張無忍立即安撫地說道：“王老哥，這還遠遠不夠呢，讓大傢夥放心，隻要你們能夠做出來，工錢我是一個銅板都不會少的。”
“嗨！”
聽到張無忍的話，王鐵匠就知道張無忍誤會了自己的話，當下看了看一旁的李泰，然後將張無忍拉到了一邊。
“張家哥兒，你是為那個大人物做事的吧，這麼多的煤球要是最後賣不出去了，那你不是要被人怪罪？”
“大傢夥倒不是擔心工錢，就是害怕最後要是煤球生意不好的話，耽擱了你的前途！”
聽到王鐵匠的話，張無忍不禁一愣，雖說小民見識短，但這種想法在這個時代恐怕是他唯一的猜測了。
張無忍哈哈笑了兩聲之後，當下就對王鐵匠開解起來：“放心吧，王老哥，長安城裡的店鋪明天就開業了，這些煤球是遠遠不夠的，大家儘管放心，冇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還有，從今天起，大傢夥兒冇每人每天都可以從廠裡支取十斤的煤球帶回家，免得讓家裡的老孃孩子挨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