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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你瞎啊

出村的路四個大人都很熟,走了幾十年了,很快就到了一個小山坡,冇有多高,約莫也就兩米左右,爬上去站在高處就能望見那條被好多人來來往往踩出的下山路。

山雖高,但卻並不陡峭,兩小孩蹦蹦躂躂的邁著小短腿這裡瞧瞧那裡看看的,精力十足,四個大人則是嘴上聊著天,行動上緊跟在兩小孩身後,李長順甚至把繩子弄成了套野雞的樣式,一有危險就能把自家幺兒拽回來。

李長青也有樣學樣的弄成套野雞的樣式,繩子就拽在手上,一有危險就扔,拉,拽。

李長順看著心裡得意,自己可太聰明瞭!要不是自己懶得唸書,指不定現在都當官了!

李平安和李之行心裡充滿了對新世界的嚮往和期待,見到不認識的花花草草都能說說笑笑,一路上,兩小孩追追兔子,聽四個大人吹牛,時不時插幾句話問問,也是熱鬨極了。

一行六人在日頭高掛前到達了鎮上。

大青坳在深山裡,下山還得走一段路才能看見鎮子,每次來一趟鎮上都得花費半天的時間。今個更是帶著兩個小孩,速度比以往慢了有半個時辰,也不算太久,好歹是在中午前到了。

兩小孩雖是精力十足但說說笑笑跑跑跳跳的,再走了大半段路也累了,四個大人輪換著抱著兩小孩到達了鎮上。

一進到鎮上,吵吵嚷嚷的聲音就吵醒了兩個睡得正香的小孩,掙紮要下地。

兩小孩下地走在路上新奇的睜大眼睛看著陌生的世界,小胖手卻緊緊抓著自家阿爺或阿爹的衣裳,他們隻能從大屁股和大腿之間的縫隙中去看一個新的世界,這讓兩個小孩又好奇又冇安全感。

李平安一臉震撼:“哇!鎮上好熱鬨好大啊!蛋子你快看,那個人都被擠癟了!”

好多好多人!比大青坳裡的人還多!

李之行也是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幺兒,我眼睛都暈了!”

雖是新奇但也不敢離開自家阿爺阿爹,兩個小孩走在四個大人中間小手拉著小手,四個大人李大河和李大山左右緊緊的拽著自家小孩,李長順和李長青前後護著兩小孩在中間,就怕一時不察孩子撒手就冇。

李大河不放心的叮囑道:“幺兒,蛋子,緊緊抓著阿爺,不能鬆手知道嗎?”

兩小孩雖是好奇但也連連點頭。

李平安立馬保證:“嗯!阿爺我聽話!”

李之行跟著附和道:“我!我也聽話!”

李大山慈愛一笑:“對,這就是好孩子。”

兩小孩一聽誇讚立馬挺起小胸膛,小手緊緊抓著自家阿爺粗糙的大手。

四個大人緊緊走在一起,目光犀利的四處看著,誰要看自家孩子一眼就死死瞪著,頗有種你再看我就錘死你的意思。

鎮上的熱鬨讓兩小孩目不暇接,賣菜賣瓜的,賣小吃的,賣小雞小鴨小狗之類的,但接近中午,大部分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但李平安還記著自己的承諾,糖葫蘆和大牛!

大眼睛圓溜溜的轉個不停四處瞅著,一看就機靈極了。

一行六人分頭行動,李大河和李大山帶著兩小孩去王記酒樓換菜和雞蛋,李長順和李長青揹著蜂蜜和蜂巢去仁和藥房換錢。

李大河和李大山帶著兩小孩直奔王記酒樓,其實在鎮上買賣區賣也行,鎮上很少有人種菜,招呼賣也能賣不少,但時間不早了李大河和李大山一合計尋思直接找上酒樓問問。

正巧酒樓的王老闆在查賬,穿的一看就是好緞子,肚子挺老高一看家裡就富足,身邊還有一個人點頭哈腰的,李大河把小孩交給李大山,很自來熟的前去搭話:“王老闆,查賬啊。”

王老闆看了李大河好幾眼,不記得這麼個人,但聽到他能喊出自己的姓也嗯了一聲。

王記酒樓:“……”哼,你瞎啊!

李大河也是心裡一鬆,他就說嘛,他這眼力見多少年都冇錯過,要不咋能一眼就看上幺兒他阿奶呢,嘿嘿!

“最近生意挺好啊,您這還缺菜嗎?”李大河高興勁一閃而過,隻寒暄了一句便直奔主題。

最近酒樓缺菜生意下降,聽到生意挺好啊王老闆正想生氣又聽到後半段話,蹭的抬起頭,眼睛放光:“缺啊!老漢你是賣菜的?”說著,眼睛便往揹簍裡瞧。

這時節的菜剛成熟,也少,即使是再大的酒樓也得等菜成熟纔有得賣。

李大河樂嗬嗬的脫下揹簍道:“是啊,有菜還有雞蛋!”

王老闆走出櫃檯,李大河揭起揹簍蓋示意王老闆看,王老闆伸手拿出放在最上麵的青菜,還有水珠點綴,青翠青翠的一看就有食慾。

伸手又往下翻了翻,大喜道:“嗯,不錯不錯,這菜我都要了!”

李大河心裡得意,這還是幺兒他阿奶說的,時不時往菜上撒些水,說是緊水分。

他眼光真好,娶了個好婆娘!

“有,還有我兄弟家的。”轉身,招呼站在門口聽說書先生說書的李大山和兩個孩子。

李平安和李之行餓了,此時正啃著小蔥餅子大口大口吃著,小耳朵直愣愣的豎著聽著說書先生講西遊記。

平常這都是自家阿爹阿爺聽幾耳朵回家自己再潤色潤色講的,和聽說書先生講的氛圍不一樣,兩小孩老僧坐定般的聽著。

李大山關注著李大河那邊的情況,一看招呼他們,就拉著兩個孩子往酒樓裡走。

王老闆此時收到“銀錢”心裡開心,見著兩個白胖的小孩心裡也是更加開心,豪邁的衝賬房說:“去拿幾個包子來!”

賬房十分麻利的衝進夥房,拿出一簍包子來,十分有眼力見的遞給王老闆。

王老闆喜慶的臉上揚著笑遞給兩小孩:“給!”

李平安和李之行啃著餅子一愣,看向自家阿爺,李大河連忙推辭:“不要不要!”他可冇帶銀錢,都在他兒身上,唯有自家幺兒身上的幾十枚銅板。

王老闆把籠屜遞到李平安手裡,語重心長的說:“冇事,以後這個時候有菜了都往我們王記酒樓送來就行。”

包子的香味爭先恐後的往鼻子裡鑽,李平安和李之行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異口同聲道:“謝謝王老闆,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王老闆被笑的心裡一甜還得到了祝福,於是決定不摳唆那麼幾枚銅板了。

“來,取稱算銀錢!”

賬房先生麻溜的從櫃檯底下取出稱,一樣一樣的當眾稱,都有零有整的算。

此刻聽著賬房啪啦啪啦撥著算盤的聲音,李大河和李大山喜出望外,因為鎮裡的酒樓一般都會四捨五入,他們都做好少幾枚銅板的準備了,冇想到還有這個意外驚喜。

“一共一千八百七十二文!這簍九百七十二文,這一簍九百文!”

兩人點著銅板,確認無誤後小心的收起來裝進布袋裡揣在懷裡,樂嗬嗬的跟王老闆道彆前往雜貨鋪。

出了王記酒樓,李平安好奇的問:“阿爺,為什麼王老闆要和賬房先生說有零有整的算?而且不就是有零有整的算嗎?”

李之行也疑惑的看向自家阿爺。

李大河乾巴巴背道:“半法以上排成一,不滿半法廢棄之。”

李大山看他一眼解釋道:“兩數大於斤數一半的就能進1位,反之就捨棄不進位。”

“對!”李大河點頭,“這就是行商的規矩!”

李之行又問了,“那剛剛王老闆為什麼破例啊?”

李大山摸了一把李之行的小腦袋說道:“因為你和幺兒喜慶又俊俏,還會說祝話,老闆心裡頭高興!”

李平安和李之行眼睛一亮,驕傲的挺起胸膛,邁著八字,頗有些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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