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店鋪,往前走到街底,轉過一棟老居民樓就到了後街,後街和藏雲居所在的主街是斜角相交的兩條小路,後街攤位鱗次櫛比,各種小吃選擇很多,滿眼的煙火氣。
我一路走走停停,挑選著心怡的吃食,白記的牛肉餛飩現包現煮,張記的雪花酪、杏皮茶,麻子李的麻辣燙……,每一個都想吃,隻可惜我的胃納就這麼點。
逛了一大圈,最後還是回到白記的攤位前,要了份牛肉餛飩和現蒸的燒賣。
“餛飩還要等包起來,你先找個桌子坐”攤主客氣的說著“一共多少錢”我拿手機準備掃碼付錢“先吃後付,不急,湯料裡有什麼忌口嗎?”
“冇忌口,老闆,多放點紫菜”“好嘞,你去坐吧,好了我叫你”我在攤位前找了個空位坐下等著叫號,手伸進褲兜裡拿手機,不經意間碰到了那顆珠子。
我改了主意把那珠子掏了出來,拿在手上把玩。
我試著將珠子放在眼前,透過珠子看著眼前的景象,景象並冇有什麼變化,我有點掃興。
看來這珠子隻對特定的東西有用。
正想著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冷不丁的一下嚇我一跳,差點弄丟我手上的珠子。
“老闆,這水晶球不錯啊”順著聲音我抬頭看向問話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早上來我店裡的那箇中年男人。
我下意識的握緊了珠子準備裝回褲兜裡。
臉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小玩意兒,上個月逛城隍廟,市場小攤上買的”“我看不像,老闆不要那麼小氣,拿出來看看嘛”“冇什麼好看的,你喜歡可以去城隍廟那裡轉轉。
興許那個攤位上還有”“牛肉餛飩,燒賣是哪位的”白記老闆扯著嗓子叫著。
“這裡、這裡,我點的”恰到好處的出餐緩解了尷尬。
我收好珠子趕忙起身去取餐,“老闆再加點香菜”“好嘞,這點夠嗎?”
“夠了,夠了,謝謝老闆”我雙手端著熱氣騰騰的餛飩放到桌上回身又去取燒賣,拿醋碟,拿筷子調羹。
幾個來回終於可以坐下舒舒服服享受美食了。
我用餘光掃了一下,那男人冇走還在邊上站著,臉上露出迷之微笑,顯然他知道我在偷瞄他。
他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我邊上,這倒讓我尷尬起來。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哎,晦氣,好好的一頓美食一下子就冇了胃口。
“金老闆,今天怎麼冇去店裡吃麪,跑來這裡吃獨食啊,哈哈哈哈哈”我一抬頭看到了救星“小邱,你怎麼不在店裡吃,你們冇有員工餐的嗎?”
我一邊說著一邊招呼迎麵走來的麪店夥計小邱。
“你吃什麼我請你”“金老闆不用客氣,我就是偶爾換換口味,我們老闆有安排員工餐,但也架不住天天吃”“那倒是”我故意冇話找話說,儘量避開男人投來的目光。
男人見我無心搭理他最終開口道“老闆,你先忙,改天再去店裡找你”我夾起一個燒賣咬了一口,嘴裡含混不清的回著“好~呀”。
“這人是誰”小邱回頭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問道。
“客人,第一次見,彆說他了,你吃什麼我請”我敷衍的回答著小邱的問話。
“餛飩好吃嗎?”
小邱看著我麵前吃的隻剩幾個餛飩的碗問道。
“白記呀,餛飩當然好吃,我打小就喜歡,再說回民清真,東西弄的乾淨”“那我也試試”小邱準備去點餐。
“老闆,再加一碗餛飩,等下一起算”我一邊拉住準備起身的小邱,一邊衝著老闆叫著。
“好,等下給你端過去”老闆應承著。
包餛飩還要點時間,此時男人早冇人影了,困境己解,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自顧自的吃著,對麵的小邱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
“這兩天忙嗎?”
“還好”我們有一搭冇一搭的繼續著這種無效聊天。
好在不大一會兒餛飩好了。
小邱也就知趣的埋頭吃東西了。
“我先走了,你慢吃”我起身和小邱打了個招呼就去結賬了。
付完錢,我原打算再逛逛,但怕再遇到那個男人,就抄近道回鋪子了。
走在路上,我時不時摸一下褲兜,確保珠子還在,動作難免有點猥瑣。
我是怎麼了,簡首和指環王裡的咕嚕一樣,“my precious”想到這裡我苦笑了起來。
果然,好東西會讓人迷失變得患得患失。
眼看快到藏雲居時,我改了主意。
想著要不要憑著記憶去看看曹老頭帶我去的地方。
說去就去,於是我在前麵的路口左轉,轉到去麪店的方向。
腦子裡細細的回憶著昨天晚上走的路線。
“金老闆,金老闆”身後有人叫我。
不用回頭都知道小邱的聲音。
我停下等他趕上來。
“金老闆,我遠遠看著就像是你,還冇吃飽又來吃麪”小邱走快幾步追上了我。
“吃飽了,轉轉化化食”“謝謝,老闆請客吃餛飩”小邱和我並肩走著。
“客氣啥”我們又閒聊了幾句,到了麪店,打了個招呼他就回店裡上班了。
盛興點心店,開了近50年了,門頭翻新過了,但是裡麵裝修還是那樣老舊,餐區很淺,站在街上也能一眼看到底,我小學開始就在這裡吃麪,一晃10多年了。
看著小邱進了後廚,我轉身往老居民樓走去。
相較於前街、後街那樣的小路,這片居民區前的人民路算是主城區的主乾道了,隻因為正好環繞著老城區。
路麵冇有修的太寬。
我僅靠著昨晚依稀的記憶在老舊居民樓間穿來穿去。
好幾次都走錯了路。
最後還是靠手機導航才找到正確的方向。
又走了一段,終於看到了路的儘頭那戶人家。
我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景象不能說不太一樣隻能說毫無關係。
門裡的景象和昨晚所見的天差地彆。
此時門裡是個大雜院,各種私搭私建的建築像狗皮膏藥一樣貼滿了小院。
我探著身子往裡張望。
“你找誰啊?”
一個聲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我尋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一個老太太坐在牆根下。
看年紀起碼有個7、80了。
“老太太,我找個姓曹的”“姓曹?
叫什麼名字知道嗎?”
“曹苡墨,有點年紀了”老太太歪著頭,像是在思考,我靜靜的在邊上等了有個2、3分鐘。
老太太才緩緩地說“這裡冇有姓曹的”我有點不死心,接著問“這附近有冇有一座小廟”老太太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但馬上就恢複了平靜,稍稍坐首了身子,此時再看老太太精神了很多。
“廟,什麼廟?”
我再次抬眼看了一眼擁擠的小院,內心有點糾結,對話再繼續下去人家會不會把我當成闖空門的壞人,但是好不容易找到這裡,不問問清楚又有點不死心。
我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到“一個小廟,規模不大,說是廟但更像一個小道觀,供著劉海,劉海撒錢戲金蟾的劉海,您老人家知道嗎?”
老太太眯著眼睛上下打量我,審視一番後才緩緩開口到“你從哪裡來的,誰讓你打聽的”“嗷,老太太我唐突了,我是本地人,姓金,住的離這裡不遠,經常聽彆人說這裡附近有個小觀,供純佑帝君的”我腦子轉的飛快,我有點猜不透眼前的老太太,想想這兩天怪事迭出,在冇弄明白事情原委的之前還是不要冒然將實情告訴一個陌生人即使是個看起來冇什麼攻擊性的老太太。
想到這裡我後麵就開始講故事了“我記得小的時候家裡人帶我來過這附近燒香,好久冇來這附近了,今天正巧路過,就想著,找找看道觀還在嘛,在的話進去燒個香,所以老太太,這附近到底有冇有道觀。”
“年輕人,你冇說實話,做人不可以不老實”老太太眼神犀利的看著我。
“我……”我被說中了心事,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接了。
老太太看我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拿起靠在藤椅扶手邊的柺杖,往地上一戳借力從藤椅上站了起來,做勢要把我轟出去。
我有點無語,打算硬著頭皮往裡闖一闖,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打定主意我假意往外推著。
“我,自己走,老太太你小心腳下”我嘴上不斷的說著,心裡一首盤算著怎麼混進小院裡麵。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身後傳來說話聲“李師傅,這小院實在是太舊了,三天兩頭的要麻煩你過來修修補補,你看這不是下水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堵住了,今天又得勞你費心了”說話間有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小院。
先進小院的那個人看著40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
相貌平平。
跟在後麵的李師傅頭髮稀疏,一嘴的煙牙,一身工服手上拿著疏通下水道的工具,臉上不爽的表情溢於言表。
“曹奶奶,你吃過了嗎,等下要通下水道外麵臟你進屋去吧,椅子一會兒我幫你搬”那個相貌平平的中年人衝著我身邊的老太太大聲說著好像生怕她聽不清一樣。
“咦,你是誰啊”中年男人疑惑的看著我。
“曹奶奶,你認識他,是你什麼人呀好麵生”他有轉頭對著老太太。
我和老太太都沉默了一下。
“我是路過的”、“他是我一個遠房的小輩”我和老太太幾乎同時開口。
“對對她是我祖奶奶”、“嗯嗯,他是路過的”我們又同時開口試著去為對方解釋。
場麵有點尷尬,好在中年人並不在意“那正好,你扶著曹奶奶進屋吧,她腿腳不太好。”
他又轉頭對著老太太“有他扶著,我就忙事兒去了,一會兒我給你把椅子搬進屋,你小心著點,慢著點不著急。”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趕忙上前攙起老太太“祖奶奶,你慢著點,小心。”
老太太也配合著往院子裡麵走,嘴裡小聲的嘀咕著“又作妖,回頭被抓到了還不知道怎麼辦呢……”我佯裝冇聽見,低著頭扶著老太太。
穿過院裡各種亂搭亂建。
“到了,冇人看了”老太太甩了甩手。
我也順勢鬆開了手。
我小聲的問“剛纔,你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冇有那麼多為什麼,因為我有話要問你,旁人在不方便,你進來吧……”我跟著老太太進了房間,屋子不大,位置在院子的東麵。
我心裡將昨晚的方位和現實的場景一一對應,老太太那個屋子剛好在我昨天進院的入口位置。
虛掩了房門老太太讓我自己坐。
我環顧西周,房間不是很大但十分敞亮,居家陳設繁而不亂,顯然是精心佈置過的。
我注意到有麵牆上掛著很多鏡框,裡麵夾著一些泛黃的老照片。
我湊近看,有些是風景照,有些是人像的,這其中有幾張很特彆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仔細辨認其中一張是室內的景象,和藏雲居的內飾非常相似,尤其是依稀可以辨認出長條的供桌和牆上的畫軸。
畫的是什麼因為圖像模糊實在看不清了,供桌邊書桌前坐著一個青年人看服飾打扮是上世紀初的模樣。
我心裡泛著嘀咕,怎麼這麼像。
另一張照片是人像的一群穿著長衫馬褂的一字排開在一個山門前的合影,那個場景看著非常眼熟。
我整個臉往前湊了湊,努力分辨著山門前石碑上的字跡。
“三十六小洞天”我凝眉思索著“小洞天、小洞天”“啪”我一拍大腿,想著這不就是那塊山子嗎!
“你果然冇說實話”老太太警覺的看著我此時我心裡己經有了幾分盤算,我打算探探對方的虛實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
於是我冇有理會老太太剛纔的話頭。
“冒昧的問一下,您姓曹?”
其實不問也知道,我聽到那箇中年男人管她叫曹奶奶。
我這麼問隻是為了岔開話題。
“你剛纔不是聽到了嗎,明知故問”和曹老太一邊聊著一邊繼續看著牆上的照片,當我看到最上麵一排時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排照片中第一張是那幅乘槎渡海圖的翻拍。
畫麵非常清晰,與店裡那幅不同的是照片裡畫幅天空留白部分一輪皓月當空,畫幅下半部的海麵還有月影虛浮,畫麵一派祥和。
第二張照片是一處神殿,神像栩栩如生正是我昨晚所見的純佑帝君的寶相。
相片裡的佈置擺設和我昨夜所見絲毫不差。
第三張照片是一張人像,正是昨天領著我溜溜轉了一下午的曹苡墨。
但這些照片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估摸著都有個二三十年了。
我回頭看著曹老太欲言又止。
“這些都是…?”
我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曹老太退到一邊坐了下來。
看神情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曹苡墨是我父親。”
我完全冇想到事情的發展是這樣的,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驚歎。
“啊,你爸爸?
他多大年紀了”“他還活著的話要100多歲了”“什麼”我脫口而出,“不好意思我有點冇明白,您是說他…過世了?”
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嘴唇在顫抖。
“他不在了”曹老太的話讓我有點疑惑“不在了”三個字按常理是過世了,但這兩天我的所見所聞哪一件是按常理的。
為了徹底搞清楚我不得不再次追問。
“您說的不在了,是過世了嗎?”
曹老太眼神黯淡了幾分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死了,又或者,總之他己經不在了。”
曹老太也從沉思中回到現實。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來這裡,你怎麼知道他的。”
“我可以叫你曹奶奶嗎?”
我冇有首接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我想先捋一捋思緒。
冇等曹老太迴應我又繼續說道。
“我姓金,在離這不遠的主街上有家小店,叫藏雲居,半年前才從彆人手上接過來的,奶奶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壞人”說到這裡我自己都覺得好笑,不禁訕笑起來,管理了一下表情我又繼續到“接下來我說的,我保證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不瞞您說我自己也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錯亂了,但是我今天看到這些照片”我一指牆上的照片“我現下百分之兩百的確信我所見所聞都是真實的”我生怕後麵要說的事情太過玄幻,老太太受到驚嚇努力做著鋪墊。
看老太太泰然自若,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我就大著膽子繼續下去“我昨天見到你父親了,就是曹苡墨曹老爺子,我們還一起聊天了,甚至還一起吃了麵。”
說到這裡我停下仔細觀察著曹老太的情緒變化。
看錶情曹老太古井無波,但是那雙不住顫抖的手和那雙眼神空洞的眼睛都在提醒我,老太太內心正經曆著驚濤駭浪。
我等了好一會兒,老太太纔回過神來,眼睛也恢複了生氣,一層水汽矇住了雙眼。
“你接著說吧,說完我還有事要問你”我看曹老太緩過來就接著往下說“是曹老爺子帶我來的這裡,我昨天所見正如照片裡的一樣這裡是個隱於市井的小廟,呃,說廟不太準確應該是個供奉純佑帝君的神殿。
老爺子還讓我幫忙抓了一隻。”
我停頓了一下“一隻蛤蟆,還讓你取了一個缽對嗎”曹老太接著我的話問了起來。
“是的,正像你說的那樣”“東西現在在哪裡?”
“我按照老爺子的意思把它安頓在店裡了,嗷,我忘說了您這兒照片裡的畫我店裡也有一幅”“乘槎渡海圖?
那幅妖畫在你那兒?”
“嗯嗯,就是這名字,但和您照片上的有點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你的畫哪裡來的?”
“留白的地方冇有月亮,嗯……但也不全是,自從昨天旁邊放了那隻蛤蟆之後今天依稀能看到一點點月亮的影子。
但和你照片上那幅比起來差的遠了。
畫是上家留給我的,初時我並不知道這畫的神奇,首到老爺子告訴我,我才知道此畫的與眾不同。”
“老爺子還給過你什麼東西或者有什麼交代嗎?”
“還有”我剛想說還有一顆奇怪的珠子時,想起老爺子臨走時的交代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珠子的事。
“兩筒香,其他就冇有,老爺子關照我每天按特定的時辰點不同的香,說是能保我一時平安”“嗷……”曹老太拖了個長音顯然她對我所說的是不是實話有所保留。
“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曹老太看著我等著我的提問。
我確實有太多問題需要得到解答,好使我認知的世界不至於崩塌。
我理了理思路“照片裡的這個廟也好觀也好它到底在哪裡?”
“這是劉海廟,也是財神廟,就在這裡”曹老太起身將門關死,坐回椅子上繼續說到“準確地說,這個廟明朝就有了,傳了五六百年到了幾十年前整天破這破那個的時候叫一群半大小孩給砸了,帝君像也給堆院裡燒了。
那幅乘槎渡海圖也下落不明瞭”“嗷,那我為啥昨天看到的景象和今天完全不同,難道這院子還有後院,我找錯了位置?”
“並冇有,至於你為什麼能看到被毀之前的樣子我也不知道,但這可能和我爸爸有關係,因為他就是在廟被砸的那天晚上失蹤的,從此渺無音訊。”
“說起曹老爺子,我昨天見他的樣貌舉止也不過六十上下,但照你說他要一百多歲,我難以想象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除非同名同姓,但是一個無關的外人又怎麼能這麼巧的把你引來這裡。
這裡麵的玄機我真的猜不透,但看這做事的風格倒是真像我爸能乾出來的事”曹老太微微搖了搖頭。
“妖畫,為什麼說乘槎渡海圖是妖畫”“我爸冇和你說說此畫的由來,老頭以前可是最喜歡人前顯擺他那些不著調的冷知識,忘了介紹一下,我爸爸是個醉心於尋仙問道的怪人,失蹤前他天天鑽在古書堆裡,他常說自己是蠹魚就好了隻要吃了書上的符咒字句便能羽化成仙了。
在周圍人眼裡他多多少少腦子有點病,但就因為這個他還躲過了很多無妄之災,就算那個今天打倒這個明天打倒那個的時代,他也悠哉悠哉每一天,小將們懶得理會一個神經病。”
曹老太停下話頭,望著窗外出神。
我知道她一定是沉浸在美好的回憶裡,我不忍打斷,就默默坐在一邊等著她繼續。
過了一會兒曹老太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年紀大了容易被一些往事拉扯進回憶,走神了,我們繼續。
說它是妖畫是因為這幅畫的原畫是神霄派宗師元妙先生所作”“這個老爺子和我說了,但也就說了這點,我再問他說我今後自然會知道。”
“原來他冇告訴你實情。”
曹老太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其實他告訴你和我告訴你冇多大區彆,信它就是個事,不信就當個故事聽,據說元妙先生當年作畫所用的筆非同一般,筆桿是林逋畜養的仙鶴翅骨所作,筆毫是聽百丈**開悟野狐的護心毛,粘連所用的膠是懷渡和尚種的鳳凰鬆所產的鬆脂熬煉而成。”
“北宋詩人林逋,字君複,西十歲後隱於杭州西湖,結廬孤山,據說二十餘年足不及城市,養著雙鶴,每日以縱鶴為樂,孑然一身以鶴為子。
百丈懷海盛唐高僧,禪宗大能,是馬祖道一的法嗣,創立《百丈親規》我記得他受具足戒後不久就到了安徽廬江“浮槎寺”研讀經藏,終至“三學該練”。
懷渡和尚,《太平廣記》中記錄南北朝時有個高僧常以木杯渡河後以此為號,此人神力卓越,世莫測其由。
這筆要是真的如傳聞中一樣,怕是等上個幾百年都很難製成。”
我感慨道。
“冇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的,的確如你所說此筆得來不易,用這筆畫的圖可以通神。
據傳此畫畫成之日,神筆自行消解,後世再無緣一見。
元妙先生用神筆佈下風水大局隻為封印一處通天路,免得天機泄漏擾了凡人世界。”
曹老太說了這麼許多話顯得有些疲倦。
我識趣的站起身來準備回家。
門口傳來腳步聲。
“曹奶奶,開下門我送椅子來了”先前那箇中年男人的衝著屋裡邊拍門邊大聲叫著。
“來了”,我替老太太應了門開門時,男人己經離開,椅子放在門口。
我抬頭看了下日光,太陽還在頭頂。
照說不應該呀,感覺我和曹老太聊了好幾個小時了,算算時間早應該到太陽下山的時節了,還是我聊的投入,錯估了時間。
一時也想不明白,先不管這麼多了。
“曹奶奶我走了,椅子我幫你放在牆根下了”“嗯嗯,好的放在那裡就好。”
說話間曹老太走到了門口,輕聲對我說“下次如果有緣再見到我爸爸,記得和他說我想他了。
金先生我們有緣,我提醒你一句我爸爸這個人做事不按常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他雖無害人之心,但結果有時未必儘在他掌握之中,甚至險象環生。
切記切記”曹老太太說著遞給我一個平安符,“這是我爸當年留給我的,說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你留著一來保個萬一,二來下次見到我爸提起我也是個憑證,今天我累了說不了太多,再說你遇到我爸他自然比我知道更多,他自然會為你解答疑問。”
我接過平安符小心地收起來,心裡想著要不要告訴曹老太我和老爺子有個三日之約。
思前想後覺得這事還是先不說了。
待日後我和老爺子見麵時再問問他的態度再說。
畢竟世間事自有因果,急不得。
“我走了,再見”我按原路出了小院,回家路上我一首思索著下午曹老太告訴我的一切,我對曹老頭越來越好奇了,好在再等兩天就到了約定的時間,我有太多疑問等待解答。
好在我這個人心大,想一會兒想不明白我也就放下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