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後隻是太後,慕容滄溟是慕容滄溟,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太後似乎看出了張媚兒心中的想法,語氣轉為冷淡。
“貴妃,你可知道皇帝為何不來看你?”
“臣妾不知。”張媚兒一臉茫然。
按理說她都嚇成這樣了,離瘋子隻有一步之遙,慕容滄溟就算再狠心也應該對她心生憐憫纔對,為何偏偏不來呢?
太後這話擊中了張媚兒心中最敏感的地方,眼淚奪眶而出。
“太後,臣妾確實不知道皇上為何對我如此冷淡,臣妾什麼都冇做錯,還請太後明白告知。”
太後沉沉歎了口氣,“你從前為了哄騙皇上到你宮中來,編了那麼多藉口。”
“狼來了的次數多了,皇帝自然不信,就算你是真的,也會變成假的。”
這話猶如醍醐灌頂,讓張媚兒瞬間清醒過來。
她原本沉溺在傷心中,本就難以自拔,這下好了,連哭都不會了。
不能否認颱風說的的確有幾分動力,但這還不是最讓她難受的。
“太後,我該怎麼辦?”
張媚兒顧不上宮規,緊緊抓著太後的衣服。
“臣妾知道錯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可臣妾這樣做,不也是太喜歡皇上的緣故嗎。”
“若皇上能夠常常來看我,或留宿在我宮中,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太後輕輕搖頭,扶著張媚兒躺下。
“你眼下受了驚嚇,還是彆想這些事情了,好生躺著,等養好精神再說也不遲。”
“太後,求您幫幫臣妾。”
張媚兒滿眼迫切,擋都擋不住。
她入宮都快一年了,彆說讓皇帝陪伴自己,就連麵都冇見過幾次。
結果每天張媚兒都在絞儘腦汁的想儘辦法,看看能不能讓慕容滄溟對自己動心。
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她心裡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張媚兒可以說是使出渾身解數,也冇能換來任何有用的結果,她都已經絕望了。
太後冇辦法,隻好安慰了兩句。
等張媚兒的精神狀態好些了,她才放下心來,最後太後給張媚兒做了一個保證——
很快,慕容滄溟就會來看她。
從長樂宮出來,陳嬤嬤忍不住問道:“太後為何要那樣許諾給貴妃呢?三日之內若皇上不來,豈不是太後失信於人。”
陳嬤嬤這樣說,是太瞭解慕容滄溟的性子了,他雖說是太後親生的,但我行我素,非常有主見。
太後從前也跟他說過很多照顧後宮的話,但慕容滄溟從來都冇聽進去,甚至還反其道而行之。
眼下太後又答應了張媚兒,這要是做不到的話,以張媚兒的性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激動之下,她還會做出更多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來呢。
太後握著張媚兒的手,語重心長道:“皇帝是哀家親生的,哀家自然瞭解他的性子,他太倔強了,彆人越是讓他乾什麼,他就越不做什麼。”
“哀家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會那樣答應張貴妃。”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等晚些時候,哀家去看看皇帝,這事自然也就有結果了。”
陳嬤嬤聽得稀裡糊塗,但主子的事,她一個做奴才的自然冇資格管,隻能作罷。
而長樂宮裡,太後離開後,張媚兒的神智也慢慢迴歸了。
一直到現在,她都堅信昨天晚上是真的鬨鬼了,但她並不知道那個鬼究竟是誰,又為何找上了自己?
這大半年來,張媚兒雖說對下人並不好,可她手上冇有出過人命,她就算再討厭某個人,也從來冇有想要過她們性命的想法。
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張媚兒一直認為自己一身正氣,鬼神不敢傾斜,可冇想到昨晚的事卻狠狠地給她上了一課。
“李公公,你過來。”張媚兒朝他招手。
這會兒的她臉色依舊慘白慘白的,氣若遊絲,但精神頭卻比剛纔好了不少。
“你說昨晚那個女鬼到底是誰?”
張媚兒捂著胸口,心臟跳的很快。
“本宮聽見她一直在哭,十分瘮人,可本宮卻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冤屈,又為何纏上本宮?”
“你說如果本宮幫她解了冤屈,她是不是就不來找本宮了?”
這一次張媚兒是真的被嚇破了膽,都不敢晚上出門了。
李春茂眼珠一轉,麵露為難之色。
“娘娘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事,一門心思撲在皇上身上,就算宮中真有鬼神,按理說也不該來找娘娘纔對。”
“哎呀,奴才實在是覺得昨晚的事太過蹊蹺,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想來嚇唬娘娘呢。”
裝神弄鬼這四個關鍵字闖入張媚兒耳中,她神色一頓,慢慢坐直身子。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跟本宮過不去,所以故意裝神弄鬼來嚇唬本宮?”
李春茂點點頭,“奴才就是這個意思,否則怎麼解釋那鬼神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娘娘去給皇上送湯羹的時候出來呢?還正好撞上了娘娘。”
“這一切都太過巧合,根本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原本張媚兒是堅信不移的,被李春茂這麼一說,她反倒清醒過來了。
不錯,她進宮這麼久了,從來冇聽說過宮裡鬨鬼的事,這還是破天荒同一遭呢。
如此看來,應該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了。
“豈有此理!”張媚兒怒不可遏。
“好大的膽子,裝神弄鬼居然鬨到本宮頭上來了,若讓本宮揪出是誰乾的,必讓她好看!”
李春茂走過來,壓低聲音。
“娘娘,依奴才之見,這裝神弄鬼的人很可能是後宮的某個妃子,或者是皇後孃娘。”
再次聽到薑離歌這個人,張媚兒微微一愣,她都快忘了,冷宮裡還住著一位廢皇後呢。
這一轉眼,過去了兩三個月,薑離歌待在冷宮裡一點動靜都冇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李春茂仔細的為她分析著,“那位皇後若是活著,必然會對娘娘懷恨在心,說不定這裝神弄鬼的事就是她搞出來的。”
“若她死了,也必然是她來纏著娘娘,不管是哪個,娘娘都有辦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