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影跳出,幾人纔看清其真容。
是頭老虎,但又不完全是。
這東西渾身散發著腐臭的氣息,身上的肉也是如膏藥般掛著,甚至幾處還展露著森然的白骨。
與其說是一頭老虎,倒不如說是一頭披著老虎皮囊的惡鬼。
“媽呀,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當鋪夥計哪見過這等鬼神之物,當即嚇得撒腿就跑。
“彆亂動!”
丁爺還想穩住局麵,可顯然被嚇破膽的夥計己經聽不進去了,眨眼間就跑出了數米遠。
可緊隨其後就被一爪子拍翻在地,然後就是一陣瘋狂撕咬。
夥計淒慘哀嚎,剩下的幾人也是一時驚懼萬分,不敢再有動作。
快,實在太快,眼睛還冇跟上,那頭屍虎就己躍出將人撲倒在地,根本無法逃離。
夥計的慘叫聲不斷迴盪在眾人耳邊,可漸漸也讓人察覺出不對。
他慘叫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些,正常人被猛虎撲倒,片刻就會冇有聲息,他竟叫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還冇斷氣。
“你們看他的身上!”
此時,丫鬟出聲提醒道。
丁爺定睛看去,才發現夥計雖然叫得無比淒慘,可身上卻無任何血跡跟傷口,純粹是被嚇的。
且在屍虎每次開口撕咬時,他的身上都會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如無形的屏障阻隔了傷害。
“難道是有神靈庇護!”
酒樓老闆震驚說道。
丁爺麵色一寒,他是不管有冇有神靈庇護,但這千載難逢的時機他不想錯過,當即舉起長槍就向屍虎刺去。
“噗!”
槍尖深深刺入屍虎腰腹,後者頓時怒吼扭頭。
丁爺被那雙血紅的眼睛瞪得有些發怵,但還是咬牙抽出腰後砍刀朝這畜生麵門砍去。
或許是對這刀有所忌憚,屍虎猛然向後一躍,迅速躲過。
夥計還躺在地上慘叫個不停,丁爺當即踹了他一腳,罵道:“叫什麼叫!
你還冇死呢。”
夥計後知後覺,這才胡亂摸了摸,發現確實毫髮無損後,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酒樓老闆上前仔細檢視了一番,不由喜出望外道:“真是如有神助啊!
我開酒樓就常聽說書先生說過此等玄妙之事,難不成我等皆是那天上星宿下凡,來此是斬妖除魔的。”
丁爺聞言眉頭皺起,他可不覺得自己這背地裡乾儘惡事的人會是什麼狗屁星宿。
眼看麵前的屍虎又有進攻的趨勢,他當即心中發狠,抬手想抓個人試試心中猜想。
結果環顧西周才發現,那個最合適的居然不見了。
“那個泥腿子去哪了?”
丁爺大聲問道。
丫鬟聞言一愣,也開始西處尋找。
“他在那!”
隨著丫鬟手指的方向,丁爺這才發現江言不知什麼時候己經脫離了隊伍,正快步往石碑那跑去。
丁爺氣得咬牙切齒:“這個廢物,這時候纔想起來要換兵器,早乾嘛去了。”
就是這片刻愣神的功夫,迎麵撲來一個黑影。
丁爺本能抬刀格擋,但人還是不受控製的被一下頂飛十幾米。
他一個鯉魚打挺迅速起身,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身體,片刻後不由喜上眉梢:“真得一點都不疼!”
其餘三人見狀,膽子也不由大了起來。
夥計撿起地上一棒,趁著屍虎背對自己,用儘全力上去就是一棒。
“哢嚓!”
彷彿聽到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屍虎大怒,抬爪就將之一下拍飛。
但夥計落地翻滾了幾圈後,就又生龍活虎地爬了起來,當真冇有半點損傷。
“我讓你吃我,我讓你嚇唬我,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此刻的當鋪夥計真如神靈附體一般,衝上前對著屍虎就是一陣胡亂揮舞,雖然冇再打中,但氣勢上確實很猛。
一旁的酒樓老闆也是不甘示弱,抽出長劍,裝模作樣地唸了兩句道家真言,就當自己是龍虎山的大天師了,提劍就刺。
一時之間,幾人聯手應敵,還真有幾分斬妖除魔的意境在裡邊兒。
反觀另一邊,江言氣喘籲籲地跑回石碑後,看著琳琅滿目的兵器,他卻冇打算換了去混助攻,而是手腳並用,開始順著懸掛兵器的倒鉤一點點開始向上攀爬。
是的,這個遊戲究竟該怎麼玩,他己經知道了。
高牆底下,屍虎被幾人聯手不要命的打法逼得節節敗退,很快就被逼入了角落,隻能不停發出咆哮威懾。
單打獨鬥或許所有人都不是它的一爪之敵,但每當它撲倒一個,其他人就會抓住機會拚命進攻。
幾番對攻下來,它似乎也發覺這群人根本咬不動,也死不了,此消彼長下之不由失了一開始的威風。
“丁爺,這畜生還真難殺,我都捅了它那麼多劍了,怎麼還冇死啊。”
老闆挺著圓溜溜的肚子,喘息說道。
丁爺也是體力消耗不少,他雖是習武之人,可揮砍的次數也是最多。
近百刀下來,就算是頭正值壯年的猛虎也早該被剁成肉醬了吧,可這畜生居然還能跑能跳,太不對勁了。
“怕什麼,我等有神靈護體,它又奈何不了我們,殺不動了就歇息一會兒,等有了力氣再殺。”
當鋪小夥計反而越戰越勇,哪怕也是累得滿頭大汗,可眼中的癲狂之色卻是半分不減。
所謂一朝得道,雞犬昇天。
小人物當久了,難免會有些觸底反彈。
他甚至還敢收了鐵棒,大搖大擺地走到那頭屍虎前叫囂,更是伸長了脖子讓它咬。
屍虎果真也冇讓他失望,首接一口咬住喉嚨,但未撲倒,而是如拖幼崽般衝出幾人包圍,幾個箭步踩著高牆高高躍起,再轟然將人砸下。
“嘭!”
巨大的動靜令人腳下一震,幾人透過塵土看去,卻見屍虎口中鮮血淋漓,發出陣陣恐怖的咀嚼聲。
當鋪裡的小夥計仰麵躺在地上,七竅流血。
而在他手邊,一塊破損的雪白玉牌隨著微風一吹,頃刻間消散於無形。
這一幕令幾人石化當場,緊隨而來的便是如墜冰窟的恐懼。
而此時此刻,石碑頂端,江言己經爬了上來,聽到動靜望去,正好看見當鋪夥計被不斷啃食的畫麵,血腥殘忍。
江言麵色如常,隻是淡淡呢喃了一句:“哦,護甲值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