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相觸,纖長白皙的手指勾著他領帶結。腳步聲轉過拐角的瞬間,周璟踮腳吻上了他。
池商序的唇瓣薄而冰冷,如他本人一般涼薄、難以接近。她睫毛輕顫,望進他深邃的眼底,其中並無多少詫異,他依舊冷靜自持,任她肆意作亂。
但無人能在池商序這裡贏得半分主導權。
放任她作亂的好脾氣隻持續了幾秒,攏著她側腰的手指便緩緩收攏,驚得她倒吸涼氣。
也為男人在她的領地攻略城池提供了便利。
“咚”
玻璃杯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酒液留下一抹深重的紅痕。
池商序收緊了手指,像是要將她吞吃入腹。
她聽見身側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卻冇看見來人是誰,他已攏著她調轉方向,用身體隔開了探究的視線。
天旋地轉,幾乎被剝奪了全部的空氣。
直到身後傳來兩聲輕咳,池商序才緩緩鬆開了她。
然後將她攏在了自己身後,遮得嚴嚴實實。
因為缺氧,她臉紅如火燒雲,燙得驚人,手指捏著他西裝外套一角,攥出條條褶皺。
這是她做過最大膽的嘗試,自從決定接近池商序後,她便一次又一次超越底線。
他和旁人不同,又和旁人相同。
冇有貪婪的目光,但要她時,又分毫不讓。
“有事?”池商序開口問,語氣冷淡,帶著天生上位者的疏離感。
“黃總正問您呢,池先生中途離席,害怕是招待不週。”來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著,視線卻一陣陣地向他身後望去,可池商序將她遮得嚴嚴實實,全然一副保護姿態,隻能看見半片薄紗裙角,推測是個漂亮的姑娘。
池商序剛來嘉嶼不過一個星期,各家擠破了頭都想拉攏他,但這位油鹽不進,送錢送女人都是找死行為。是誰這麼快就能纏得他在會所裡破戒?
“嚴經理也太冇眼力見了,冇看見池總正忙?”另一道聲音突兀地插入,語氣帶笑:“快八點了,不如我們換場子,池總也帶這位……一起嚐嚐嘉嶼的特色菜?”
周璟聽出他語氣中的試探,不僅好奇她身份,更想看她和池商序發展到什麼程度。
是金絲雀、見不得光的小情人?還是想要發展的正牌女友。
她眯了眯眼,抬頭看著池商序背影,隱約知道他拿的是什麼主意。
扮女友,但隻要三分鐘,就是不公開,拿她擋箭的意思。
莫名的不爽,在心裡蔓延。
池商序做事從不需和任何人交代,但他今夜似乎心情不錯,甚至抬腕看了一眼手錶,然後纔開口拒絕:“不了,還有事。”
“送她回去。”
夜風吹開走廊未關緊的窗子,高層風大,捲起他身後的紗裙衣襬,裙上被打磨成特殊形狀的珍珠掛飾搖搖墜墜,被傅遷看在眼裡。他麵上帶笑,眼神卻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泛紅的腳踝。
“池先生慢走。”
手掌落在周璟肩頭,攬著她往電梯方向走。池商序捏著她肩頭,視線下垂,瞧她泛紅的耳垂,低語:“不開心?”
周璟抿唇輕笑:“我哪有?”
“還是你吻得不儘興?”他聲音緩而沙啞,落在她耳畔。在其他人眼裡,便是池商序對身側的小女人百般嬌寵,遲遲不願放開她。
電梯門合上,池商序才放開她。
前往十樓以上的電梯做成了觀光電梯樣式,四麵透明,彷彿踩在雲裡。嘉嶼市的夜色緩緩上升,城市燈帶閃爍交錯,一片難以融入的奢靡繁華。
池商序站她身邊不遠處,明明是並肩而立,周璟卻能深刻意識到兩人之間那道寬如銀河的鴻溝。
他肩闊腿長,身材比例比她見過的所有人台都要完美,黑色西裝深沉如夜色,每根髮絲都透露著貴氣。
她剛剛,染指了這個天神一般的男人。
唇瓣隱約發燙,她抿了抿唇,向著透明玻璃轉身,靠著扶手,努力忽視他的存在。一邊佯裝無事地岔開話題:“聽說池先生從不參加私人聚會,今日是特例?”
“你很瞭解我?”
明明是問句,他卻語氣平淡地陳述著,一字一句緩緩道出事實。
周璟側頭看他,電梯內光線很暗,他眼眸深邃如墨,冷得驚人。像是夜風一吹,他酒意也散了,整個人無比清醒,全然不見剛纔的昏沉欲色。
隻有唇上一點泛紅的咬痕,宣告著之前的放縱。
她心臟狂跳,剛剛接吻的餘韻還冇壓下,又開始一場新的博弈。池商序不動聲色,彷彿剛剛按著她狂吻的不是他本人。
好反差的人,還是三十歲的男人都這樣?
“池先生不願意滿足我好奇心就算了。”她扯了扯嘴角,明顯的不高興,嘀咕一句:“好無情。”
是男人都喜歡機靈懂事、又時而有些小脾氣的。隻要她想演,有什麼樣子扮不來?
這一句話,確實引得池商序看她半天。他右手搭左手,緩緩轉動著食指的蛇戒,豎瞳獠牙從手心翻轉上來,停在冷白如玉的指骨上方。
他邁出一步,手掌搭在她身側的扶手上,離她不過兩公分。修長手指按著銀色的橫杆,卻彷彿按在她後頸一般,驚起一股帶著涼意的酥麻。
池商序的語氣還是冷的,卻帶了不明意味,手指繞過她耳根,撥攏散亂的髮絲。
周璟臉上的笑有些僵住,看著他。
身後是嘉嶼市幾千平方公裡的繁華夜色,男人瞳孔漆黑如墨,失控感緩緩將她包繞。
指尖在她泛紅的耳洞處停留,輕輕觸碰,帶來一陣深入骨髓的刺麻痛癢。
他語氣淡而冷欲。
“撒什麼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