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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泊推文 > 高門貴女退婚後,侯府一家悔瘋了 > 第9章

第9章

沈桃溪順著聲音轉身,微微抬頭看向馬背上的人。

相比三年前,男人俊美之下更多了幾分成年男子的深沉與冷肅。

此刻騎於大馬之上,後背依舊筆直如寒鬆,掀眸隨意一掃,便帶著常人無法企及的強大氣勢。

是淮西王謝瑨,順義長公主唯一的兒子,當今陛下的外甥。

即便順義長公主並不是陛下的親姐姐,但謝瑨還是被看得比幾位皇子還重。

沈桃溪不太清楚曾經的往事,尤其是她還未出生時的宮中秘聞。

她唯一聽過的,便是在謝瑨五歲那年的一場宮宴上,當時的隋王藉機起兵。

順義長公主為了救陛下而死,而同時在那場叛亂中失了性命的,還有謝瑨的父親,衛國公的嫡長子。

後來還是她的祖父平陽郡公帶著她父親,平息了這場叛亂。

但順義長公主的離開讓帝王悲痛不已,他將五歲的謝瑨接進了皇宮,親自養了七年。

期間有過一些長公主的傳聞,直到十二歲的謝瑨進了軍營開始操練,未靠帝王,在幾年歲月中一點點殺出了一條血路,纔將傳聞踩在了腳下。

沈桃溪瞧見來人,思緒不過轉了一瞬,心裡便有些發虛,她癟了癟嘴,有些想哭。

如今三年了,她冇想過,謝瑨這一回京,竟能同她在這大街上遇見。

她磨蹭了半晌,忘掉了適才因吳魏生出的驚險,一點點挪動步子向前。

隻是在對上謝瑨落下的目光後,沈桃溪又垂下了頭,同適纔不怕死的她判若兩人,小聲開口喚了一句,“師傅。”

......

“三年了,我一直想不明白。”

謝瑨見麵前的姑娘垂頭悶悶不樂,他索性翻身下了馬,讓隨行大夫去瞧沈煜白的傷勢,自己則停在了她跟前。

男人的身影將小姑娘籠罩住,擋住了背後刺眼的光,也擋住了旁人的窺探。

“師傅請說。”

“我以前可有罰過你?”

沈桃溪想了想,而後搖頭,“未曾。”

“可有打過你?”

“自然也是冇有的。”

“那你為何如此怕我?”

謝瑨垂眸,清冷散去,是真起了好奇。

他雖比沈煜白大了五歲,但那年被沈大老爺請進沈府教其武藝時,也不過隻有十七歲的年紀。

後來時不時瞧見這小姑娘偷溜來瞧她大哥,便順帶教了她半年的書畫。

當時的他即便是從軍營出來,也實在是耐心又溫和的性子,可得了她一句師傅,卻也讓她怕了好幾年。

謝瑨還記得,沈大夫人時常笑言,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卻唯有在這一聲師傅跟前,格外的乖巧。

“怎麼不說話?”

見麵前的沈桃溪半低著頭,還吸了吸鼻子,謝瑨一時不知她是不是被嚇哭了,隻得停了好奇,“罷了,你若不想......”

“也不是很怕師傅。”

沈桃溪抿了抿唇,再抬眸時眼睛的紅還未完全褪去。

在她眼裡,師傅二字帶了些父親的分量,哪怕這師傅是她蹭來的,也總是能信任和依靠。

尤其是如今,沈家大房前路不明,她大哥又被吳魏那條毒蛇盯上,身受重傷,而她,遭遇了顧錦文的背叛,即便麵上再強硬,心底也總是有些難受。

故而此刻瞧見謝瑨,雖三年未見,沈桃溪總歸是覺得有些親切,也冇有曾經那般怕他。

“不是很怕?”

“嗯,隻是師傅雖冇罰過我打過我,但對我大哥......卻下過不少狠手。”

沈桃溪喉間動了動,想起自家大哥曾經被逼到鬼哭狼嚎的抱怨,莫名有些發虛,“不過我知道師傅是為了我大哥好,纔會罰得......罰得他日日在府中哭天喊地。”

“我倒是不知,他還曾這般敗壞過我的名聲。”

謝瑨笑了笑,和煦眸色一掃適才的冷冽。

隻是餘光中映出上前的顧錦文,他笑意未停,但話鋒一轉,“隻是如今我倒還後悔當初冇有罰得更重一些,讓他自我離京後便開始懈怠練功一事,以至於今日,差點便丟了性命。”

話音落下,顧錦文便已經停到了他跟前。

他的手心被那長箭劃出了一道口子,若再偏一點,他整隻手興許會被徹底廢掉。

顧錦文如何不知是淮西王謝瑨對他生了警告,可他即便不喜謝瑨,不喜他如此看顧沈家兄妹,他也不敢在這時候同他對上。

連大皇子那般嫉恨都不敢擺上明麵對付的人,如今的他,更是冇有這個本事。

思及此處,顧錦文壓下心底的不痛快,拱手行了個禮,好似冇有瞧見自己手上滴落的血跡,也好似忘了適才那一箭。

“師傅。”

低沉的聲音響起,讓沈桃溪蹙起了眉。

顧錦文瞧見她側開了身子,寧願偏向讓她害怕的謝瑨,也不願同他站在一處。

他下頜緊繃了一瞬,躁意又深了幾分,隻恨不得拉過沈桃溪,讓她好生注意分寸。

隻是他到底還是留了些清明。

見謝瑨遲遲未有迴應,顧錦文又低了些身子道:“見過師傅。”

謝瑨其實並未教過他任何。

即便曾經在沈府瞧見,他也隻是跟在沈煜白身側聽上幾句,亦或是瞧一瞧沈桃溪的書畫。

是沈大老爺讓他跟著他們一起喊師傅,想要讓他們更親近一些。

他那時並不太願意,如今想來,這一聲師父落在旁人耳中,正好替他鋪了路。

......

沈桃溪一眼都不想再瞧這個讓他噁心的男人。

尤其是後頭緊跟著他的柳蘊詩,竟還試圖來同她說話。

可聽見顧錦文的一聲師父,她壓下去的脾氣突然又湧了上來,洶湧得好似能將人吞噬。

如今的淮西王比早些年的謝瑨更讓人忌憚,不敢靠近,也根本就冇法子靠近。

連她都隻是因著父親和大哥沈煜白,才得了些謝瑨的指點,能喚他一句師傅,他顧錦文憑什麼,一邊踩著沈家,一邊來用他沈家給的好處來攀關係。

沈桃溪不能容忍。

以前顧錦文是她的家人,是她未來的夫婿,所有的東西她都願意真心送上。

可如今,顧錦文是生了心思的小人,是無情無義的負心漢,她不許他以喚他師傅的這條路,來靠近謝瑨。

想罷,沈桃溪側頭對向顧錦文。

隻是那目光剛落了過去,便聽前頭的謝瑨先一步開了口,“桃溪,站過來些。”

沈桃溪又重新被引回了視線,隻是還冇瞧多久,便又聽謝瑨道:“本王與顧小侯爺並不相熟,這聲師傅,還是莫要亂喊的好,侯爺以為?”

顧錦文冇想到謝瑨會當眾讓他難堪。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直至旁側有輕笑聲傳出,才徹底轉為陰沉。

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但顧錦文還是隻得低下頭,咬牙改口,道了句淮西王。

謝瑨笑意未消,卻未再去理會顧錦文,隻喚著沈桃溪遠離了此處幾步。

極其明顯的忽視和不在意,又一次表現出了淮西王對清遠侯顧錦文的態度。

“我從平州回京,帶了些小玩意,該是你喜歡的東西,已經讓人送去了沈府,你挑完了,剩下的再給沈煜白。”

“師父......”

沈桃溪眨了眨眼,一時不敢相信這半路蹭來的厲害師父,不僅記得她及笄,還一直掛心著她。

“回府去吧,今日你大哥這事,不會再生波折,莫要擔心。”

“多謝師父。”

謝瑨雙手負於身後,瞧著前頭欲言又止的小姑娘,目色一轉,“你可是想問你父親的事?”

“是,不知師父可知曉一二?”

“知道一些,但不多。”

見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歎她自己太過急切,謝瑨思忖片刻後又道:“待我進了宮,探到了有用訊息,再去沈府瞧你。”

謝瑨從不會應辦不到的事。

這般開口,便一定會幫她去打聽,也一定會親自來同她說宮裡的事。

沈桃溪眼中染上亮色,有了明媚之意,連說話間也多了幾分愉悅,甚至還帶了些狗腿似的示好。

“師父一路奔波定是累了吧?既然來了這一處,不如去前頭秦水河畔休息片刻,徒兒給師父煮茶,再烤些果子!”

“不怕我了?”

“不怕的,對長輩,徒兒敬重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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