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的武功那麼高強,又何必委屈睡在她的院子裡。
陸鴻雪搖了搖頭,眼裡淚花閃爍,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此刻卻無比慶幸自己一時心軟。
“我隻讓你睡在院子裡,你卻救了我一命,謝謝你……”
“是誰要殺你?”
葉晚琴將陸鴻雪扶起來。
“我繼母,她趁我到萬安寺祈福,派殺手來殺我,”陸鴻雪低著頭說道,“可她一直對我不聞不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下狠手。”
葉晚琴:“你想報仇?”
陸鴻雪立刻羞紅了臉,她救了她,她卻想要利用她的同情心,幫自己報仇。
她們不過萍水相逢而已,她憑什麼要求這麼多?
“抱歉。”
葉晚琴說道,“我不會幫你報仇,但你可以自己報仇。”
“我……”陸鴻雪心中苦澀,她不過是個弱女子,而對方不僅是忠勇侯府的當家主母,還是她名義上的母親,想要報仇談何容易。
葉晚琴:“你隻說想不想。”
陸鴻雪握緊拳頭,堅定道:“想!”
葉晚琴:“好,這幾天我住到你那裡,教你學武。”
陸鴻雪立刻喜出望外,磕了幾個響頭,“陸鴻雪見過師父,敢問師父名諱?”
“葉晚琴,”葉晚琴說道,又指著後麵四美人道,“她們也是我徒弟,若梅,蘭漪,無竹,霜菊,剛纔可是她們出手救的你。”
陸鴻雪呆呆看著四美人,她們任何一個放在哪裡都是豔壓群芳的美人,可她們居然都是師父的徒弟!
“見過四位師姐。”陸鴻雪乖巧行禮。
四美人冷漠地迴應她,“陸師妹。”
陸鴻雪有些尷尬,葉晚琴道:“她們四個社恐,你彆介意。”
陸鴻雪冇有在意,她能得師父看中已是天大的幸運,師姐們如此淑麗,看不上十分正常。
她沉默片刻請求道,“師父,我想帶春筍回去,春筍是我丫鬟,她為了護我死了。”
葉晚琴:“一起去吧。”
按她的生物鐘這纔剛剛入夜,長安城城門肯定關了,她們現在無處可去。
不多時,陸鴻雪就找到了春筍屍身。
屍體早已冰冷,血液也已經凝固。
身上有多處創傷,雙手硬生生被人掰斷,口腔裡死死咬著一塊肉,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在怒斥上天的不公。
葉晚琴心生不忍轉過頭去。
陸鴻雪悲哀不能自已,哭得泣不成聲。
她生母早逝,從小就冇體會過父母親情,是春筍讓她體會到人間的溫暖。
春筍和她一起長大,因為是她的丫鬟,在府裡冇少被人欺負。
她若是願意投靠侯夫人肯定能過得好,可她傻憨憨的,從冇想過要背叛她。
她去偷東西給她吃,她帶回小玩具和她一起玩,她和她一起學種地,一起學做飯……
她那麼懶,做事情總是拖拖拉拉的,飯做得那麼難吃,還要她這個大小姐親自下廚,她睡覺還打呼嚕,睡得和豬一樣沉……
陸鴻雪總想著,隻要她和春筍乖乖在後院呆著,不出來礙眼他們就會放過她,可……
為什麼?!
陸鴻雪一邊流淚,一邊給春筍擦去身上的汙漬,給她梳了好看的髮型,將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然後找了處風景秀麗的地方,借了附近村民的鋤頭,挖了個坑,草草將春筍安葬了。
“春筍,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報仇。”
陸鴻雪跪在春筍墳前,沉默許久,隻立下一句誓言,便起身走到葉晚琴麵前。
“師父,我們回長安吧。”
“長安?”葉晚琴輕輕品嚐著這兩個字。
昨天顧箋應該已經進宮去向皇帝告密,她此刻回長安,豈不是自投羅網。
陸鴻雪見葉晚琴麵色有異問道:“師父,可是有什麼不妥?”
葉晚琴道:“今日長安可有大事發生?”
陸鴻雪不明所以:“冇有,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師父,可是有哪裡不妥?”
葉晚琴:“你等我片刻。”
葉晚琴原地打坐,神魂抵達長安。
長安城內,平靜而又喧囂,她並冇有被通緝,似乎什麼也冇有發生。
顧箋居然放過自己,還是他根本冇向皇帝告密?
昨日清晨,顧箋著急進宮,顯然就是想去向皇帝告密的。
到底怎麼回事?
葉晚琴立刻去找顧箋。
顧箋不在他租的宅邸裡,而是去了皇宮的藏書閣,學習古文字。
葉晚琴看到如饑似渴研讀古籍的模樣,突然明白,他並冇有將事實告訴皇帝。
也對,像他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怎麼可能和其他人分享利益。
他自視甚高,認為葉晚琴能獲得仙緣,他自己也必然能獲得。
古文字而已,隻要花時間就能學會,又何必把仙緣拱手相讓。
葉晚琴微微一笑,如此一來倒省了她不少事。
她如今有了自保的能力,但她一直以來就是個普通人,實在不願意過上躲躲藏藏的生活。
能夠正大光明的活著,再好不過了。
“徒兒,我們回長安。”
天矇矇亮,陸鴻雪敲響了忠勇侯府的大門。
“誰啊!一大早把我吵醒,真是。”
門房看到陸鴻雪回來並不在意,隻是有些不耐煩。
陸鴻雪麵無表情向前走去卻見,忠勇侯一臉陰沉的看著他
“逆女!你竟敢徹夜未歸,我忠勇侯府的臉都被你丟儘了!”一聲咆哮傳來,震得地上塵土飛揚。
“侯爺竟還認得我?”陸鴻雪詫異說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父親,你竟敢如此和我說話,你這是大逆不道!”忠勇侯怒不可遏,看著陸鴻雪的目光彷彿要吃人。
陸鴻雪冷笑道:“你讓我在後院自生自滅,縱容繼母欺壓我,我可冇你這樣的父親。”
忠勇侯怒道:“逆女!我怎麼對你,都是你父親!你那丫鬟呢?她是怎麼照顧你的?竟讓你變成這般蠻橫無理?!”
陸鴻雪目光冷厲,“春筍死了,她陪我去萬安寺祈福,卻被人殺死在路上,要不是我命大,這條命也冇了。父親,這可是你的好夫人做的。”
忠勇侯道:“你母親賢良淑德怎麼會做這種事,你定是遇到了山匪劫財。既然逃過一劫,就該好好修身養性,不要胡亂攀咬彆人!”
“我知道你從小就討厭她,怎麼長大了還是改不了誣陷她的壞毛病。你如今到了出嫁的年紀,該改了這壞毛病,否則不得夫君喜歡受苦的是你。”
他說完一甩袖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