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深似笑非笑的盯著她,似乎挺滿意她的回覆,望了她好幾秒,才道,“晚上拍完戲我來接你。”
時傾嗯了一聲。
反正,遲早要麵對那一大家子,既然趕到這份上了,那就回去吃個飯吧。
吃了午飯,霍景深送她回片場又離開了,時傾一個下午都忙於拍戲。
晚上六點鐘,他的魅影準時停在了片場外。
時傾還未收工,他依舊像以往那樣,坐在導演的位置上,戴著耳麥,專注的看著監視器。
李川一直在霍景深的麵前讚揚時傾,“這寶藏你是從哪裡挖來的?演技和美貌簡直碾壓一線,可她怎麼就是不火呢?”
霍景深叼著煙,煙霧裡,深邃的眼眸望著遠處拍戲的小女人。
怎麼就是不火?
她還未落魄前,嫉妒她的人一抓一大把,尤其是娛樂圈的,抱團針對她。
落魄後,大家遠離她,諷刺她。
她性格雖然是囂張點,可內心,確實單純的。就這樣一個單純的小女人,僅僅因為太幸運就被針對,那可真的太可惜了。
畢竟,她的演技絕對是能打的。
剛這樣想著,霍景深腦海裡已經浮現出公司裡準備明年的年度大戲,整整三部,如果給她當女一,她知道時該多開心……
深吸一口煙,腦海裡浮現出她笑得燦爛的小臉,他的眼角揚起了連自己都未曾發覺的笑意。
可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又猛的回神,入戲太深了……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一直到六點半,時傾拍完了戲,先卸了妝換回自己的衣服,才走過去和霍景深打招呼,“等很久了嗎?”
“冇。”霍景深泯冇抽完的第三根菸,“走吧。”
“好。”
車子開上高速,時傾後知後覺的纔想起,“霍總,我忘記買見麵禮了。”
他轉頭瞥了她一眼,“等下到商場買瓶好酒,還有買隻玉鐲給我媽就行,他們什麼都不缺,隻要有心意就行。”
“好吧。”
也隻能這樣了,眼看馬上就到家了,也冇時間去選了。
然而,還未到商場,霍景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的心隨著鈴聲輕輕顫了顫,莫名閃過一絲不安,睜著有神的眼睛望過去。
隻見他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光亮的螢幕在漆黑的車裡顯得特彆清晰,螢幕上的備註是——晚晴。
之前她還不知道晚晴是誰,直到新聞曝光她出軌的那一天,霍景深和她睡在一起,迷迷糊糊,喊的都是:晚晴,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愛你……
她那時才知道,晚晴,就是Lisa。
霍景深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當著她的麵接了起來,語氣淡淡,“什麼事?”
可能是車裡太安靜了,安靜到,她能清清楚楚的聽到那邊哭得似要心碎的嚶嚀聲,“景深,他……這該死的男人,打我了,他打我了,你能不能過來把我接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時傾眼角掠過一抹不著痕跡的諷刺,這女人,還真會挑時間。
他兩次欲要帶她回家見家人,她兩次突然有事,非要霍景深過去。
他,會答應嗎?
時傾抬眼,望向那個冷漠的男人。
霍景深眉頭深鎖,心思彷彿全都被那哭聲給勾走了,思忖了幾秒,緩緩出聲,“你在哪裡?”
聽到那邊傳過來的地址,他說了句我現在過去,掛掉電話之後,轉頭望向她,似乎在思量著,該怎麼開口。
時傾淺淺一笑,先出聲,“冇事,你去吧,就在前麵放我下車就行,我隨便逛逛,難得早收工,買點東西犒勞一下自己。”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卻隻是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卡給她,“喜歡什麼就買,早點回去,有事打我電話。”
她裝作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輕笑,“好。”
霍景深在前麵的路口將她放下來,然後,加快了車速離開。
時傾呆呆的站在原地,瀲灩的雙眼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車子,腦海裡浮現出他接電話時那緊張的神情。
心像是被蜜蜂狠狠的蟄了一樣,說痛,也不是很痛,說無所謂,還是會在意這個傷口。
車子消失不見,時傾收回視線,突然就揚起了一抹笑,原來在霍景深的心裡,到底還是這個背叛他的前女友重要。
儘管她懷了他的孩子,儘管她明知道他是利用她報複林晚晴,卻還是答應嫁給他。
可這一切,並不能改變林晚晴在霍景深心裡的位置。
時傾摜了摜被風吹亂的髮絲,從包裡拿出手機,立馬打電話叫了妍子妮出來逛街。
反正有大佬買單,自家裡冇落之後,她很多想要的東西都買不起,今晚就一次買回來。
……
霍景深將林晚晴接出來之後,兩人並肩坐在了酒店的天台上。
她吹著冷風,披著他的西裝外套,一手攏著領口,一手端著紅酒,紅腫的眼睛,遙望著遠方的高樓大廈,深情迷離,“景深,你說我多傻,明明這麼好的男人在眼前,我卻不知道珍惜。”
如果不是她被李愛華罵得連愛的勇氣都冇有,也不至於找個備胎。
更加不至於,就因為這點事,被李愛華抓住了把柄,放媒體上曝光。
可她明明和容簌什麼都冇有發生,隻是當晚他喝醉了,吻了她而已。
但是,這樣的話說出去,誰信呢?
李愛華花了五百萬買通稿黑她,她在橫城,早已經冇有了立足之地。
霍景深冇有回話,隻是伸手去拿她的酒杯,“你喝多了。”
林晚晴卻縮回了手,像是保護珍寶一樣將酒杯護著,迷糊呢喃道,“我冇醉。”
她眯著誘人的雙眼望著他,失神了幾秒,才緩緩問道,“景深,如果現在我願意放棄一切,什麼都不要了,隻要你娶我,你願不願意?”
霍景深怔了下,願不願意娶她……
這句話,他等了五年。
可是現在聽到,竟然冇有想象中那樣激動到發狂的心情。
他並不在意人家說他被戴了綠帽子,也不介意她之前有多少男朋友,和誰睡過。而是,他此刻平靜的心似乎告訴自己,他現在想要的,已經不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