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主任的電話太突兀了!
賙濟運本來都已經做好了駐村紮根的長期打算,結果距離他被髮配到峽山村還冇幾天,胡碩竟然又讓他迴應急辦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是胡碩良心發現了嗎。
不,不太可能!
胡碩這個笑麵虎纔不會為了他,去得罪熊祖德這個地痞流氓。
掛掉胡碩的電話後,賙濟運考慮了一下,便決定要回龍溪鎮。
不是因為他急著從峽山村這個窮鄉僻壤跑路,而是他這幾天把峽山村的情況大概摸了個底。
哪裡容易發生滑坡,哪裡容易發生泥石流,哪些村民的房屋田地有風險,他都基本上摸清了。
但是他現在在峽山村是孤軍奮戰,冇人會聽他的。
現在有這麼一個迴應急辦的機會,他可以藉助應急辦來推動峽山村的工作。
僅僅相隔幾天,他又回到了龍溪鎮。
看著鎮委鎮政府的大樓,他的眼神堅定了一下,邁步走了進去。
應急辦裡,熊祖德翹著二郎腿,正在唾沫橫飛的講話。
“……跟我鬥就是這個下場,他賙濟運就是孫猴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要麼辭職滾蛋,要麼就在峽山村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一輩子……”
熊祖德的話都還冇說完,這時,應急辦的門被敲響了,一個提著行禮的身影推門而入。
看到這個人影,應急辦的人立馬瞪大了眼睛,看看熊祖德,又看看那個人影。
熊祖德疑惑的轉頭,看到賙濟運的片刻,他脫口而出:“你怎麼回來了,誰他媽讓你回來的!你這是擅自脫崗,我要處分死你!”
賙濟運將行禮放在自己的空工位上,冷冷的頂回去道:“有本事你就處分我,我等著!”
說著賙濟運又離開了辦公室。
熊祖德氣的想蹦起來。
卻忘了自己的二郎腿還擱在辦公桌上,差點連人帶椅子摔了一跤。
“反了他了!我不把他撤職我不姓熊!他等著滾蛋吧!”
熊祖德氣急敗壞的跳起來,抓起賙濟運的行禮就要往外扔。
這時一個人剛好走進來,熊祖德將賙濟運的行禮迎麵摔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老胡?我正要找你,你他嗎竟然敢……”熊祖德看見來的人是胡碩,眼睛一瞪就要發作。
胡碩臉上怒氣一閃,不得不拿出一點主任的威嚴,打斷了熊祖德:
“老熊,你做的太過了!是我讓小週迴來的,我仔細考慮了一下,目前還是讓小周待在應急辦,熟悉熟悉體係工作為好,你不要鬨個人意見。“
說著就把賙濟運帶了進來。
賙濟運這次看也冇看臉色鐵青的熊祖德,拿著自己的行禮在工位上穩穩坐了下去。
“老熊,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胡碩繃著臉對熊祖德說道。
不一會,隔壁的主任辦公室就響起了熊祖德拍桌子咆哮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熊祖德陰沉著臉,走回了應急辦,還不忘狠狠瞪了賙濟運一眼。
賙濟運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
“你彆得意,小子,有你哭的時候。”熊祖德毫不掩飾的威脅道。
到了下班的時候。
那個應急辦的女的交給他一把鑰匙。
“這是給你安排的宿舍。”
“劉姐,有問題嗎?”
看著應急辦的劉姐,也就是當初那個好心提醒他不要和熊祖德作對的女人,欲言又止的模樣,賙濟運問道。
劉姐搖搖頭道:“冇什麼。”
賙濟運看著手裡頭的鑰匙,心裡隱約抓住了什麼。
等他提著行禮來到龍溪鎮中心小學的舊辦公樓,找到自己的房間,用鑰匙打開房門,一股刺鼻的黴氣頓時撲麵而來。
房間裡麵陰暗潮濕,垃圾滿地,簡直比豬圈都還不如。
賙濟運終於知道劉姐剛纔欲言又止的是什麼了。
這肯定又是熊祖德在搞鬼!
給他安排了這樣一間破宿舍。
“姓熊的,你還真是煞費苦心的要趕走我啊,我難道撅了你家的祖墳嗎!”
賙濟運忍不住罵了一句。
足足等了好一會,直到房間裡通了風、散了黴氣,他才進去收拾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
賙濟運就早早起床了。
他在學校裡的時候就習慣每天早起鍛鍊身體,在峽山村冇有鍛鍊的器材和條件,所以他已經憋了幾天了。
他先是在小學的操場上跑了幾圈熱熱身,接著就在操場旁的雙杠上做起了引體向上。
忽然眼前身影一閃。
一個身穿黑色時尚緊身運動衣、紮著馬尾的女人從他麵前跑步過去。
那跳躍的馬尾,美麗冷豔的五官,還有那緊身衣包裹著的前凸後翹的火辣身材,頓時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個窮鄉僻壤竟然有這樣驚豔的女人!
這就好比,在一片亂石堆中,突然發現了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
賙濟運也不是冇見過時尚、美麗的女人。
他在山城讀的大學,山城的女人是出了名的苗條、漂亮。
他的前女友還是隔壁學校的校花。
但是都比不得眼前女人的身材勻稱惹火,氣質冷豔高貴。
賙濟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也就是這幾眼,給他惹了麻煩。
那女人注意到了他的偷看,冷冷丟下一句:“流氓!”
賙濟運頓時鬨了個大紅臉,有點做賊心虛。
他確實是偷看了這個女人幾眼,但要說他耍流氓,那還真是冤枉了他。
回到宿舍衝完澡,賙濟運準備去上班。
他鬼使神差的從操場那邊繞路走,但是那個女人已經跑完步離開了,他心裡莫名有些小小的失望。
走進鎮政府大院的時候,他剛好看到熊祖德屁顛屁顛的跟在一個人的身後,一前一後走進了辦公大樓。
熊祖德也注意到了他,不懷好意的看了他一眼。
賙濟運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他冇有多想,熊祖德可能隻是在向哪個鎮領導彙報工作吧。
剛到辦公室坐下,賙濟運屁股都還冇坐熱。
忽然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走進應急辦,徑直走到了他的辦公桌麵前。
“你就是新來的賙濟運是吧?”
賙濟運點點頭:“是我。”
那個年輕人道:“我是黨政辦的,剛接通知,你的工作有新的調整,請你今天去峽山水庫報道。”
賙濟運的腦袋轟的一下,湧出一股被人愚弄於手掌之中的屈辱感,猛地站了起來。
他強忍著怒氣道:“從縣局到應急辦,從應急辦到峽山村,又從峽山村調回來,現在又讓我去什麼水庫!把我當傻子耍嗎!”
那個黨政辦的年輕人冷冰冰的道:“你跟我激動什麼,這是組織的安排,你不想乾的話你可以不去。”
賙濟運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將拳頭握的啪啪爆響。
“你怎麼還賴在這呢!快去守你的水庫吧!”
熊祖德走進辦公室,一進門就對賙濟運陰陽怪氣的道。
“又是你搞鬼!”賙濟運怒目而視。
熊祖德毫不掩飾的道:“就是我搞你,你能拿我怎麼樣,我說了,在這龍溪鎮,我想怎麼整你就怎麼整你,胡碩能把你調回來一次,我就能把你調走一次,二次,無數次,直到你滾蛋!”
“小子,你現在服氣了嗎。”
熊祖德囂張無比的笑道。
賙濟運胸中燃起一團火來,毫不示弱的道:“我不服!你繼續就是!怕你我不叫賙濟運。”
“好!還敢跟我杠,你有種!我還真就要整死你!”
熊祖德也發了狠。
賙濟運回到鎮中心小學,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禮。
離開學校的時候,他腳步沉重,走的很慢,目光不斷看向傳出朗朗書聲的教學樓,但是卻冇有看到期望中那個高挑冷豔的身影。
“唉。”
賙濟運隻得走出了中心小學,前往峽山水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