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世子離京已經有三年了吧?”她說著,視線落在貞和郡主身上,“本宮都快忘了世子的模樣了。”
大長公主還要說話,貞和郡主卻悄悄地拉了她一把,眼裡滿是哀求。
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女兒一眼,隻得忍著氣,說道:“既然娘娘這樣說,那便宣世子進來吧!”
林向晚抬了抬下巴,身邊的太監會意,立刻便出去請人了。
很快,一名身著玄色長袍的男子跟著太監進了朝露殿,在殿中跪下叩首,恭敬道:“臣宋長歌,拜見皇後孃娘!”
林向晚隻在哥哥的信中聽得宋長歌的變化,哥哥說他風吹日曬,早冇了當初那清雋如玉的模樣,扔到軍中隻怕都找不見,如今一看,她卻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哥哥這些話,大約是摻著些酸意在裡麵的。
宋長歌是高了些,也黑了些,可一張臉卻仍舊是謫仙般模樣,少了些從前的書生氣,倒多了幾分凜冽堅毅的氣勢來。
這樣的人,放在京城裡,隻怕要出現在更多姑孃家的閨夢中了。
“宋世子請起,”林向晚溫聲說道,“今日來的都是熟人,不必這般拘束。”
宋長歌站起身來,依次向著殿內眾人問了好。承恩伯夫人笑著說道:“幾年未見,如今長歌瞧著比從前更穩重了。說起來,當初你一意投軍,你娘哭了好幾場,後來更是每逢年節就要將你拉出來罵上一頓,說你這麼多年不回家,隻怕根本就不記得爹孃了呢!”
宋長歌笑道:“伯母快彆說了,自打我回了京,我娘日日都要罵我,今兒好不容易忘記了,您一提起來,晚上少不得又要罵我一場。”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承恩伯夫人也笑道,“有這樣出色的兒子,你娘怎麼捨得罵?不若這樣,今日出宮之後,你直接去伯母家,等你娘什麼時候消氣了再回去!”
“去去去,”安陽侯夫人連連衝她揮手,“長歌這麼多年纔回京城一趟,哪能讓你拐走?”
她看著宋長歌的目光中半是心疼半是驕傲:“長歌不過回來小住些日子,等下個月,還是要回軍中的。”
“還回去?”承恩伯夫人不解,“那軍中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待上幾年,混些資曆也就差不多了,何必再去受苦?”
宋長歌淡淡笑道:“伯母此言差矣,長歌身為男兒,自當保家衛國,守護一方百姓平安。”
他說話的時候,貞和郡主的眼神一直盯在他的身上,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被大長公主用目光製止了。
一陣掌聲傳來,眾人望過去,隻見白淩薇放下手,笑著說道:“宋世子果然是心懷大義之人呐!娘娘,咱們申國的男兒如宋世子般,寧願放棄京城中的榮華富貴,也要保家衛國,女兒如貞和郡主般,自請和親以結兩國之好,這樣的心胸與氣節,實在讓人感動啊!”
林向晚順著她的話說道:“誰說不是呢?有你們是申國之幸。”
“娘娘謬讚了,這本就是長歌所應當做的。”宋長歌轉向貞和郡主,“早便聽聞郡主與女真族和親一事,還未向郡主道喜。”
貞和郡主見他與自己說話,臉先是一紅,隨即便白了。
“何喜之有?”她慘然一笑,“和親一事,其實我……”
大長公主嚴厲地瞪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多謝宋世子了!”
宋長歌似是冇有看出貞和郡主的異樣,對大長公主行了一禮:“當初母親曾與大長公主間有些誤會,說起來,那誤會還是因長歌而起,長歌向您賠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