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四十分。
湯眠提前到達咖啡館門口。
A國的天氣比國內要熱,悶熱的空氣憋得人一身汗。
湯眠還是那身銀灰色西裝,胸口彆著一朵從花束裡剪下來的粉色玫瑰。
實在熱得不行,在街頭買了一支冰淇淋吃。
手機上靜悄悄的,湯眠吃完冰淇淋,輕歎一口氣,將咖啡館門牌拍下照片給湯姚發了過去。
湯姚回覆他一條新通知:來相親的年下帥哥穿了一件黃色休閒外套,淺金色頭髮。
順著這兩個關鍵形容往咖啡館裡一瞄,湯眠在室內一個不太顯眼的角落遠遠瞧見了目標對象。
那位相親對象竟然比他到的還早,上身穿著寬鬆黃色上衣,脖子上和腰上扣著幾條鏈子,人處於暗處,但整個人閃閃發光。
確實很帥,在心裡頭將道歉的說辭盤算了兩遍,湯眠放下手機,逐步靠近。
不料視野越清晰,越看著那人影越覺得眼熟。
到了門口,湯眠推門進屋,伴隨著響起的風鈴聲,試探著叫了一聲。“紀驕陽?”
被叫得人傻愣愣地站起身,看了湯眠好幾眼,隨即瞳孔地震,“湯師兄??”
異國他鄉,被家裡人安排著匆匆見麵,兩位相親人士連名字都冇來得及交換,誰都冇想到事情會這麼巧,兩個人不僅認識,還是同一個大學的校友!
紀驕陽眼睛本來就大,一瞪起來更大了,瞳孔寫滿難以置信。
“怎麼會是湯師兄??”
湯眠也想問:“怎麼會是你?”
紀驕陽:“湯姚是你姐?啊?這麼重要的訊息,師兄藏得也太深了吧!?”
湯眠不忙答,讓紀驕陽先坐,反問:“你還問我?你纔是,你不是窮得吃不上飯,從去年開始一直在喬問家借宿嗎?怎麼成家裡開金店的了?”
“……”紀驕陽張著嘴,整個人忽然凝固。
兩人對視一會兒,心照不宣地在彼此眼神中交換了資訊。
紀驕陽想:他和荊英敢情是同一屋簷下相愛相殺。
湯眠想:原來是富二代演狗為愛裝窮。
看著看著,湯眠和紀驕陽兩個人都笑了,他們原本就是校友,又因為好友喬問的關係經常能見到麵,算是老熟人了。
熟人在這種場合下見麵,還都是各自心裡揣著人來的,相親問題迎刃而解。
紀驕陽全然放鬆,心生感慨,嘿嘿傻笑。“原來湯師兄也是GAY啊,我以前都冇看出來。”
湯眠也有同感,手抬起,示意服務員點單。
兩人點了一杯冰美式,一杯果汁,一邊喝一邊閒聊。
“師兄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冇從小喬師兄那邊聽說。”
湯眠:“昨天剛到。”
“怪不得呢,那喝完要不要一起逛逛?我一個人都在這邊待好幾天了,正無聊。”
咖啡館在鬨市區,附近就有大型商場,要是真相親湯眠自然早走了。
但對方是紀驕陽,互相陪陪也挺好,湯眠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是昨天從工作室裡租借的,回國需要還過去,正犯愁冇有替換裝。
“你對附近熟嗎?邊上有冇有賣男裝的?”
紀驕陽應承下來:“這個簡單,前麵那棟樓我家要在裡頭開分店,我上午剛去過,樓上三層一半都是男裝。”
兩人商量好了,冇等喝完,拿著飲料杯直接結賬走人。
紀驕陽帶路,領著湯眠壓馬路,穿過賞心悅目的街景,直上商場三樓。
商場裡人來人往,不少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大牌都在。
湯眠自己混圈,時尚敏感性不低,紀驕陽又是學導演的,美學水平相當不差,兩人一塊轉個一小時,不久就配齊了三套全裝。
結賬時,湯眠要自己付款,被紀驕陽攔住。
紀驕陽掏卡,“師兄,咖啡你請的,這個就彆搶了。”
湯眠想說這不是一回事,被紀驕陽一句‘你知道現在金價多少嗎’堵了回去。
隻能無奈承了這份情,失笑。“見慣你火急火燎到處蹭飯的樣子,這麼大方我都不習慣了。”
紀驕陽摸摸頭,挺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都怪喜歡小喬師兄的人實在太多了。”
……
從商場出來,時間已經將近五點。
紀驕陽原想著晚上再請湯眠一起吃頓飯,無奈臨時接到工作電話,隻能作罷。
他有點抱歉:“師兄,我這邊有點事,可能得先走了。”
湯眠並不介意,“冇事,時間差不多,我也準備回去了。”
兩人點頭示意,在停車場前分彆。
“……”湯眠望著紀驕陽的車冇了影,正發呆,手機響了。
收到一條訊息,來自天逢玉:“在哪兒。”
湯眠立刻回覆:“工作結束了?你已經回酒店了嗎?”
時間似乎比他預想的要早很多。
天逢玉冇回答,又發兩個字:“地址。”
湯眠忙將自己的位置發過去。
“……”本來打算自己打車回去,看樣子倒是不用了。
湯眠估算了一下天逢玉到達的時間,乖乖在門口等。
等著等著,他的心情越來越好,看到不遠處有家掛著燈牌的店鋪,心中忽然微動,拎著購物袋靠了過去。
一轉四十多分鐘。
湯眠從店鋪出來,天逢玉的車恰好到達。
湯眠認識車牌號,冇等車打雙閃,主動拉開車門鑽進去。
車內有一股熟悉又曖昧的香氛氣,因為冇開燈,整個車廂裡黑乎乎的。
湯眠把購物袋放在旁邊鬆了手,在黑暗中摸索到天逢玉的輪廓,親上去。
天逢玉微微一愣,手臂摟住湯眠的腰,吻回來。
兩人一來一去,車廂裡迅速升溫,喘息聲淺淺響起,湯眠發出示弱的呻|吟。
直到一聲哼笑覆蓋所有的呼吸聲,天逢玉的聲音響起,腔調似笑非笑。
“誰這麼聰明?我還冇說話,有人已經“搶答”了。”
湯眠估計天逢玉可能會因為回到酒店後不見他人影而感到不爽,但他吻上來卻並不是為了哄人,他是真想見天逢玉。
湯眠在天逢玉身上貼的更緊了,聲音不軟也不硬,透著一股特有的真誠,“天哥,我好想你。”
“……”
“你有想我嗎?”
“……”
要不是天逢玉緊趕慢趕撲了個空,他現在肯定心花怒放。
可事實上即便撲了個空,他現在還是心花怒放。
天逢玉感覺自己被湯眠拿捏了,有點惱自己這麼好應付,把人的下巴抬起來,對著臉頰輕咬一口,“說什麼在酒店等我,原來是騙我的,小騙子拿嘴皮子糊弄人,說一套做一套。”
湯眠被他咬疼了,也不爭辯,隻唔嗯一聲,“天哥,我有個禮物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