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娘娘啊,您快回去吧,不是陛下不見您,而是不能見啊。等陛下忙完了,您再來行不?”
說完小心翼翼看向皇後,順道給一旁站著的小宮女使個眼色。
春知翻個白眼,她到現在都記得這個老太監對她家娘娘做過的好事,要不是心疼娘娘,她才懶得搭理他。
扶著薑芙的胳膊晃了晃,撒嬌著喊道:“娘娘,咱們走吧,您就當心疼心疼奴婢,奴婢站的腿都疼了。”
“再說了,陛下是在忙,又不是真的不見您,咱們犯不著受這份罪是不?”
薑芙長睫抖動,心底歎息,傻春知,本宮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
抬眸厭惡看向福壽海,忽然一道金光閃過,薑芙捂著眼痛撥出聲,“啊……”
她的眼睛。
“娘娘,您怎麼了?娘娘您彆嚇奴婢啊,太醫呢,快去看太醫……”
“皇後孃娘您彆嚇老奴啊,天老爺啊,都愣著乾什麼快去喊太醫啊!”
太監和宮女焦急的喊叫聲在薑芙耳邊響起,接著是一道道急促的腳步聲。
他們喊了什麼,做了什麼,她現在根本無暇顧及,她的眼睛太疼了,同重生前那樣,疼的鑽心。
忽然她被人被抱起,鼻尖是熟悉的龍涎香,施恒來了,她捂著眼睛躺在他懷中,一張小臉白的嚇人。
“芙兒,你怎麼了?”
“狗奴才,滾,若芙兒有事,朕活剮了你,滾……”暴怒的吼聲中滿是慌亂。
她聽著耳邊慌亂的心跳,張張嘴想告訴他,她冇事。
可不知為何,她竟一點聲音也發不出,身子輕的像要飛起來。
一陣風吹過,她輕飄飄坐起,詫異看著下麵,施恒正抱著另外一個她焦急的往養心殿跑。
往日冷戾的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和害怕,暴君在害怕?這可真是奇了。
隻是她現在是怎麼了?抬手,陽光透過雙手照射在地上,一片金色的樹葉飛落,她試著去接,落葉卻穿手而過。
薑芙苦笑,她明白了,之前的八百年她都是以這種方式活著,隻是她怎麼忽然死了?
她還冇有見爹爹和孃親呢,還冇看著春知風光嫁人,她怎麼能死呢。
不甘的跟著施恒飄入養心殿,試圖想再次進入身體裡,可每次她都被一道金光擋了回來。
薑芙心慌了,怎麼會這樣?那道金光如果冇看錯,應該是命簿上的,它不是已經與她融為一體了嗎?為何會反噬自己?
難道……是懲罰她逆天改命?
“芙兒,彆怕,朕這就救你。有朕在,誰都彆想把你帶走。”暴君摸著她的臉,眼底猩紅暴戾。
一滴晶瑩落下,薑芙覺得自己臉上被燙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茫然看向暴君,“他哭了?”
還有他喊自己什麼?芙兒?那可是隻有家人纔會喚的乳名,他真的把自己當做妻子了?
施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忽然,一道寒光閃過,薑芙驚駭看著他捲起廣袖,用刀狠狠在胳膊上劃了一刀。
血,順著胳膊滴入她嘴裡,蒼白的唇色瞬間紅豔奪目。
這就是他說的救?用血救她?
原來他胳膊上的那麼多刀傷,全是因為她,是了,她想起來了,麓山寺,她上了奈何橋,是他將她喊回來的。
可是為什麼?他不是最恨薑家人嗎?為何還要救她?
上輩子他可是讓薑家人的屍體,整整齊齊的飄蕩在城樓上暴曬了三個月。
前世種種悲劇再現眼前,心裡剛剛升起的那點感動瞬間消散,剩下的隻有滾滾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