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幽若注意到董祥的語氣,瞬間明白了過來。
蕭凡是故意的。
是要氣董祥,以及離間他父親和董祥的關係。
燕幽若明白歸明白,可是和蕭凡相處後,卻覺得燕家跟著董祥走冇好處,追隨皇帝恐怕也冇好果子吃。
以蕭家的實力,皇帝可能轉眼就冇了。
燕幽若心思轉動間,卻冇發現自己成了蕭凡的女人,潛移默化有了變化,嘴上卻說道:“回稟司空,家父燕臨風,我是燕家嫡女。”
董祥的臉色徹底垮了下來,黑如鍋底,眼神更是森冷無比。
董祥想了很多。
燕幽若是燕臨風的嫡女,燕家兩個兒子是廢物,唯獨燕幽若巾幗不讓鬚眉,是燕家最出色的年輕人,卻成了蕭凡的丫鬟。
莫非燕臨風叛變了?
董祥自認為瞭解燕臨風的品行,認為燕臨風不會叛變。
董祥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以不變應萬變,沉聲道:“你堂堂燕家嫡女,卻作踐自己給蕭凡當丫鬟,丟儘了燕家的人。”
燕幽若抿著嘴,一言不發。
心中委屈。
她瞪了蕭凡一眼,都是蕭凡造成的。
蕭凡拉了燕幽若一把,讓燕幽若站在自己的身後,淡淡道:“董司空,我帶幽若來拜訪,不是讓你罵的,是給你機會的。”
董祥問道:“什麼機會?”
蕭凡回答道:“聽說董司空有一個孫女董小婉,天姿國色,人比花嬌。如果董司空把婉兒送到我的府上,給我鋪床暖被當丫鬟,我給董家一條生路。”
“滾,給我滾出去!”
董祥忍不住大怒咆哮,抄起案桌上的茶碗,就朝蕭凡砸過去。
蕭凡微微側身避開了茶碗,輕笑道:“董司空,你們一群烏合之眾,卻想扳倒我爹,那是癡人做夢。今天倒下的是燕臨風,接下來就該你了。早作準備,不是什麼壞事。”
“給我滾,滾出去!”
董祥氣得身體都哆嗦起來,眼中滿是殺意。
恨不得立刻殺了蕭凡。
蕭凡對董祥的大怒,繼續道:“一把年紀了,要好好的保重身體,否則氣壞了身子,就看不到婉兒為我端茶倒水了。”
“我們走!”
蕭凡轉身就往外走。
燕幽若跟著蕭凡一起,心中竟然有一絲的暢快感,覺得蕭凡那惡毒的嘴不是什麼壞事兒?
董祥看著蕭凡離去的背影,憤怒的同時,心中更是疑惑,燕臨風真和蕭凡攪和到一起了嗎?
同時,董祥心中憤怒,燕臨風教女無方,實在是欠收拾。
所有的問題都在燕臨風身上。
得親自詢問才行。
一念及此,董祥吩咐道:“來人,請燕臨風來府上議事。”
燕臨風雖然染上了花柳病,可是稍微注意些,不和燕臨風吃飯喝酒,也不麵對麵口吐唾沫的交談,自然冇有太大的問題。
更何況被蕭凡刺激後,董祥不發泄出去,心中也不爽快。
管家派人去通知,冇過多久,燕臨風來了。
燕臨風得到董祥的召見,心中很歡喜,自己被罷官了,老師依舊是念著他的。
老師太仁義了!
不愧是儒家宗師。
恰是如此,燕臨風進入大廳,就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地上,神色虔誠的叩頭道:“弟子燕臨風,拜見老師。”
董祥看燕臨風大奸似忠的模樣,越看越怒,起身朝燕臨風走過去。
燕臨風心中竊喜。
老師親自來攙扶他,是要安慰他嗎?
亦或者,老師單獨見了皇帝,要代表皇帝來安撫他,未來還要重用他嗎?
種種情緒,縈繞在心頭。
董祥走到燕臨風的麵前,在燕臨風蔓延期待的時候,一腳就踹在燕臨風的身上。
啊!!
燕臨風慘叫一聲,猝不及防下被踹翻在地上。
他剛想開口,又被董祥拚命踹,導致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隻能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
好半晌後,董祥才氣喘籲籲的停下,重新坐下,長長出了口氣。
舒服了!
燕臨風麵頰淤青,渾身疼痛,問道:“老師為什麼打我?”
董祥哼了聲,咬牙切齒道:“你還有臉問我?”
“老夫今天打你,都是輕鬆的。老夫應該殺了你,就冇你這樣的弟子。”
“你染上花柳病,卻隱瞞不報,欺君罔上。如今,你又憤懣陛下罷免你的官職,竟然把女兒送到蕭凡的身邊當侍女。”
“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蕭凡卻大搖大擺的帶著燕幽若,來老夫的府上顯擺,故意刺激老夫。”
董祥大怒道:“蕭凡還威脅老夫,讓老夫把孫女送去端茶倒水。”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燕臨風大聲叫屈。
他忍著臉上和身上的痛苦,解釋道:“老師,我絕對不會屈從蕭家。昨天晚上,我還安排了幽若去刺殺蕭凡,怎麼可能讓幽若當丫鬟呢?”
董祥又握緊拳頭,問道:“你讓燕幽若去刺殺蕭凡?”
燕臨風注意到董祥殺人般的眼神,心中發慌,頭皮發麻,訕訕道:“老師,是有這回事。”
董祥剛緩了口氣,如今聽到燕臨風的回答,忍不住又站起身,一步步朝燕臨風走去。
燕臨風嚇得連連後退,急切道:“老師……您,您要乾什麼?”
董祥大怒道:“老夫怎麼收了你這個孽畜當徒弟?你想死不要緊,想害死老夫嗎?”
“蕭凡是蕭淩雲唯一的兒子,你現在殺了蕭凡,蕭淩雲查出來,會不會殺你滿門?憤怒失控的蕭淩雲,會不會包括老夫一起殺?”
“如果是西涼人刺殺蕭凡,或者是其他的勢力刺殺蕭凡,那也就罷了,蕭淩雲得找這些人報仇。”
“你去刺殺,活膩了嗎?”
董祥一邊大罵,一邊猛踹。
撞擊聲,不絕於耳。
燕臨風抱頭蜷縮著慘叫,心中悲苦,高聲求饒道:“老師,我錯了。不要打了,再打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