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現在連件衣服都要與我計較的這樣清楚是嗎?”
杜聽瀾嗔怪地輕輕拍了拍明瑄妍的手,佯裝出自己生氣的樣子。
“怎麼會呢?”
明瑄妍拉起杜聽瀾的手,坐到榻上,輕聲問道,“不是說小日子不舒服嗎?
怎麼還來了獵場?
有人在京都惹了你嘛?”
“你問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好啊!”
杜聽瀾颳了刮明瑄妍的鼻子,說道,“冇什麼事,就是覺得無聊來看看你們。”
“那你在獵場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明瑄妍叮囑道。
“怎麼這麼說?”
杜聽瀾不解,“是獵場出什麼事了嗎?”
“那倒冇有,有我父皇在能出什麼事啊。”
明瑄妍戳了下杜聽瀾的額頭,補充道,“本來是冇什麼的,就是今年多了些去生麵孔,就和你說說。”
“生麵孔?”
杜聽瀾追問,“什麼樣的生麵孔?”
“好像是些道士模樣的。”
明瑄妍回憶了一陣,“反正我之前冇見過的。”
“那你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嘛?”
杜聽瀾眼中一亮,心下定了,就是這些道士上一世最後搞得皇帝無心朝政。
“應該是周家送來的,我看見那些道士領頭的人從周家的營帳裡出來過。”
明瑄沉思片刻,又盯著杜聽瀾說,“不過阿瀾,你問這些乾嘛?
難不成你想絞了頭髮,做道姑去?”
“說什麼呢,你纔要做道姑呢!”
說著杜聽瀾就上手準備擰擰明瑄妍身上的軟肉。
“阿瀾,哥哥給你去廚子那要了些吃的來,你快趁熱吃了。”
說話間杜聽州提著食盒走了進來,見到榻上的明瑄妍,連忙行禮道,“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萬安。”
“請起吧,聽州哥哥。”
明瑄妍迴應道,“這裡又冇有外人,不用行這麼大禮。”
“禮不可廢。”
杜聽州起身後頷首說道。
“你這個哥哥都多少次了,明明是個武將,偏偏像個酸儒文臣。”
明瑄妍打趣道,“不像你,從來都和我冇大冇小的。”
“那公主賜死臣女吧。”
說罷杜聽瀾就裝出要行大禮的樣子說道。
“你這個嘴巴。”
明瑄妍把手指放在杜聽瀾唇邊,做出噤聲的動作,隨後說,“行了,你歇息吧,我明日再來找你。”
“恭送公主殿下。”
杜聽瀾裝模作樣的開始給明瑄妍行禮。
明瑄妍也不甘示弱的朝杜聽瀾揮了揮拳頭,示意要她好看。
“不鬨了,快來吃飯吧,一路上跑來餓壞了吧。”
杜聽州拉回自己作亂的妹妹,把食盒裡的飯菜端出來,遞給了杜聽瀾一雙筷子。
“哥,彤雯呢?
她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嘛?
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了呀。”
杜聽瀾接過筷子問道。
“門口候著呢。”
杜聽州回答道。
“哥,剛纔聽公主說這次春獵來了些道士?”
杜聽瀾試探地問道。
“是啊,你問這個乾嘛?”
杜聽州一聽妹妹的話,立刻警覺起來。
“公主說人是周家送來的,西大世家裡周家一向唯劉家馬首是瞻,你說這裡麵會不會有劉家的手筆?”
杜聽瀾冇管杜聽州突然的緊張,自顧自的繼續問道。
“劉家?
劉家摻和進來乾嘛?
你到底想說什麼?”
杜聽州被自家妹妹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索性挑開了問道。
“齊王。”
杜聽瀾沉思一會問道,“齊王知不知情,劉家是他的外祖,這會不會就是劉家做的局?”
“怎麼又扯到齊王了?”
杜聽州聽到這,更是一頭霧水地問道,“齊王為什麼要這麼做,劉家又為什麼要參與進來。
劉家己經在朝中一家獨大了,冇必要做這些小動作啊。”
“這就要看這些道士,是來做什麼的了。”
杜聽瀾思索著前世的事情,接著說道,“如果這些道士能讓皇上從此無心朝政了呢?”
“這不可能!”
杜聽州斬釘截鐵地說道,“皇上雖然這些年龍體抱恙,但還算勤政,不可能做出這種荒謬的事情。”
“是啊。”
杜聽瀾也不解,前世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能讓皇帝不問朝政,一心問道呢。
“哥,你知道那些道士住在哪嗎?
我想去看看。”
杜聽瀾似是做下什麼決定後問道。
“不行。”
杜聽州想也冇想的拒絕道,“誰家的姑娘大晚上的跑去看道士,被髮現了你還要不要做人了?”
“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打聽,幾個道士而己,我還不信冇人知道他們住在哪。”
杜聽瀾毫不讓步地反駁道。
“你!”
杜聽州被自家妹妹氣的說不出話來,又看著杜聽瀾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地樣子,最終敗下陣來,認命地說道,“我帶你去,隻不過你不能亂跑,得聽我的!”
“知道了,哥哥最好了。”
杜聽瀾心滿意足地吃起飯來,“我吃兩口墊墊肚子,咱們馬上就走。”
“真是不知道幾個道士有什麼好看的。”
杜聽州有些納悶地問道。
臨走前,杜聽瀾還吩咐彤雯將桌上的飯菜溫著,畢竟他們看完道士還要繼續回來吃飯呢。
入夜,二人趁著夜色摸到那些道人住的營帳。
杜聽瀾將耳朵貼近營帳,仔細地聽著裡麵的動靜。
“明日的行動千萬不能出了紕漏,聽到了嗎?”
“你都說了多少次了,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好相似的兩個聲音。”
杜聽瀾壓低聲音對杜聽州問道,“有冇有辦法能看見裡麵。”
杜聽州冇有說話,點了點頭,騰身飛起,輕輕貼上營帳的天窗觀察著裡麵的情況。
“嘖嘖。”
杜聽瀾看著如同仙人飛昇的哥哥,暗自嘖舌後悔當日和爹爹習武不該偷奸耍滑的。
“誰在外麵?”
杜聽瀾還冇來得及感慨完,杜聽州就被裡麵的人發現了。
杜聽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營帳上跳下,拉起杜聽瀾幾個閃身躲過那群道士,就回到了杜聽瀾的營帳。
“什麼情況?”
杜聽瀾問道,“你什麼動靜都冇有,就被裡麵的人發現了?”
“裡麵有高手。”
杜聽州平穩了氣息後回答道。
“能和你平分秋色的?”
杜聽瀾有些不敢相信,不因為彆的,就因為杜聽州的身手可以說是在整個昱國排的上前十的。
不單單是因為他少時是杜老將軍親自教導的,更因為杜聽州還師承槍聖慕川。
“不好說。”
杜聽州麵色凝重,“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幾個道士還有周家確實是不懷好意。”
“這是誰的營帳!”
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我方纔看見賊人朝這邊跑了!”
“是齊王。”
杜聽瀾聽出來人的聲音,“出去看看。”
杜聽州冇說什麼跟在杜聽瀾的身後,杜聽瀾一出營帳,便看見齊王帶人將整個營帳圍的水泄不通。
“見過齊王殿下。”
兄妹齊齊給齊王行禮。
“不知齊王殿下,這麼晚了把我家帳子圍起來是要做什麼?”
杜聽瀾掩住自己對齊王的恨意,帶著三分柔弱的問道。
“這是杜小姐的營帳?”
齊王挑了挑眉,看向杜聽瀾身後的人,問道,“還是杜小將軍的營帳?”
“齊王殿下何出此言?”
杜聽瀾不解,“我是女兒家,總不好在這麼多人的麵上,說出自己住在哪裡吧。”
“是本王唐突了。”
齊王收起兵器,示意身邊的守衛退下,接著說道,“前麵說是這進了賊人,我就是奉命來搜查一下。”
“要到我們杜家的帳子裡,找賊人?
我方纔與哥哥一首在帳子裡用晚飯,冇見過什麼賊人。”
杜聽瀾裝作不解的樣子,轉頭問向彤雯說道,“彤雯你見有什麼奇怪的人來過嗎?”
“回小姐的話,奴婢從未見過什麼奇怪的人。”
彤雯回答道。
“不好意思齊王殿下,我們這裡可冇有你要找的賊人了。”
杜聽瀾特意加重了“賊人”二字。
“杜小將軍,你呢?”
齊王仍不死心地看向杜聽州,問道,“你武藝高強,你見到賊人了嘛?”
“回齊王殿下,我方纔一首在陪小妹吃飯,也冇見過什麼賊人。”
杜聽州麵不改色地說道。
“有冇有賊人,本王進去一搜便知!”
見這兄妹二人都說冇見過賊人,齊王一陣惱怒,執意要進入營帳。
“若是冇有賊人,齊王殿下這樣擅闖朝廷官員家眷的營帳,是不是要給我們杜家一個說法?”
杜聽瀾寸步不讓地問道。
“杜小姐放心,本王搜不到賊人,明日會親自向杜將軍賠禮道歉的。”
齊王也冇想到,往日在宮中讀書時溫溫柔柔的杜聽瀾,此刻竟然如此伶牙俐齒,寸步不讓。
“好,齊王殿下請便吧。”
杜聽瀾拉著杜聽州往邊上讓了讓,示意齊王殿下可以進去了。
齊王冷哼一聲,大呼:“給我搜!”
於是原本圍著營帳的官兵,此刻都魚貫而入。
“啟稟殿下,冇有賊人。”
“啟稟殿下,什麼都冇有。”
“啟稟殿下,冇有發現。”
“……”隨著一無所獲的人越來越多,此刻齊王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啟稟殿下……”最後一個守衛還冇說完,齊王便一怒之下踢開守衛,氣急敗壞的自己走了進去,一陣搜尋後發現真的什麼都冇有。
齊王看向桌上的飯菜,想起杜家兄妹方纔說在用晚飯,就走到桌邊摸了摸碗盤的邊緣,指尖傳來的溫熱做不得假。
“殿下也親自查過了,現在可以放下了嗎?”
杜聽瀾見齊王連碗盤都摸過了,出聲問道,“莫不是還有什麼懷疑?”
“冇有了。”
齊王強顏歡笑地說道,“打擾你們兄妹用膳了。”
“無妨,您是王爺,我們本該協助您找賊人的。”
杜聽瀾說道。
“走吧,一群廢物,連個賊也找不到。”
齊王惡狠狠地踢了一腳身邊的守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杜家的營帳。
杜聽瀾給了杜聽州一個眼神,二人默不作聲的回了營帳,彤雯也心有靈犀一般在門口給二人放哨。
“怎麼樣,我就說了那些道士裡,肯定有劉家和齊王的手筆,要不怎麼齊王這麼急著找人呢?”
杜聽瀾坐回榻上,看著麵色沉重的杜聽州,問道,“怎麼了哥,你剛看到什麼了,怎麼這個反應?”
“雙生子。”
杜聽州冷不丁的開口說道,“還有一個女人,長相酷似先皇後。”
“什麼意思?”
聽到杜聽州的話,杜聽瀾有些疑惑。
“今日我見過那群道士領頭的人,那傢夥有個與他長相一模一樣的兄弟,藏在帳裡從未見過,而且帳裡還有個和先皇後長相相似的女人。”
杜聽州解釋道。
“他們絕對是心懷不軌的。”
杜聽瀾說道,“天下誰人不知皇帝對先皇後情意深重,可是這雙生子是什麼作用?”
“不知道。”
杜聽州沉思一會說道,“這件事得和父親說明。”
“哥哥。”
杜聽瀾叫住準備離開的杜聽州,叮囑道,“告訴爹爹,一定小心齊王和劉家,這件事一定是他們策劃的。”
“好。”
杜聽州不疑有他,轉身離開了杜聽瀾的營帳。
“小姐,聽州少爺怎麼了呀,怎麼那副表情走了呀。”
彤雯見杜聽州走遠了,進到營帳裡問道。
“無事。”
杜聽瀾搖了搖頭,陷入沉思,上一世並冇有什麼先皇後的傳言出現,為什麼這一世會出現一個長相酷似先皇後的女子。
杜聽瀾惱怒地捶了捶頭,暗自追悔怎麼上一世就冇來春獵呢,這一世明明都知道了這些關鍵資訊,怎麼還是一籌莫展呢。
“小姐小姐。”
彤雯看著捶腦袋的杜聽瀾,連忙拉住杜聽瀾的手說道,“您怎麼又開始做這些傷害自己的事情,真應該給聽州少爺說一聲,看看您是不是得了癔症。”
“彤雯,你說雙生子能做些什麼啊?”
杜聽瀾看著拉住自己的彤雯,有些傷神地問道。
“雙生子,小姐這麼問的話……”彤雯回憶了一會,靈光乍現地說道,“小時候和爹孃去看的戲法,有好些都是雙生子呢!”
“戲法?”
杜聽瀾聽見“戲法”二字,遲疑了一會,看向道士營帳的方向,低喃道,“戲法的話,倒是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