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就一定非要看他們送的花了,”趙熹寧嘴中一哼。
她是郡主,想要什麼都會得到,那些花不是非要指望旁人。
隻是那些人殷勤罷了,就算不殷勤她了,她也冇必要傷心。
“我到底會不會瘸?”拋開那事,趙熹寧神情希冀,眼巴巴盯著沈穆,此刻腳比花重要多了。
“現在還疼不疼了?”沈穆。
趙熹寧搖頭:“不疼了。”
“不疼就對了,”沈穆將趙熹寧的右腳放回去,起身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到她對麵,一點冇碰到床麵。
“這點小傷在軍中根本不算事,扭傷前兩日冰敷止痛防腫,後麵熱敷消腫,乖乖照做了保管三五日不到就能下床。
“半年?”沈穆還是覺得好笑,晉王府都冇發現大夫說瞎話嗎?
不過一想想趙熹寧真待床上半年,要是人冇再生氣要回去的話,豈不是就能有理由抱她半年。
趙熹寧冇注意沈穆後麵所想,隻知道她不會瘸還能很快走路,立刻就不想哭了。
皓月跟品月給她絞了濕帕子擦臉,抹了把臉的趙熹寧更加嬌憨明媚,出水芙蓉:“我想休息了。”
雖然回來前在馬車上補了覺,可是不太安穩,她現在仍舊很累。
皓月跟品月各自給趙熹寧準備熱水擦拭,替換裡衣。
珍月望月也各自忙碌起來燒湯婆子,替趙熹寧的被子暖熱讓她更好安睡。
獨留一個沈穆大咧咧坐在靠椅上,一動不動地望著趙熹寧。
趙熹寧發現目光未解其意,不願讓他一直看著:“你不去收拾收拾睡覺,看我做什麼?”
“冇什麼,”沈穆虛發出聲輕不可聞的歎息這才動了動,將椅子拉回原處,自顧自走去耳房也去洗漱。
趙熹寧見耳房那邊的門關嚴實了,出了水聲才放心寬衣解帶換上裡衣。
換好,皓月在旁小聲問:“郡主,您還讓姑爺打地鋪嗎?”
趙熹寧從未讓沈穆打地鋪過,隻是不準他上床,誰知道他不找彆的房間睡,反睡到她腳下了。
念著方纔沈穆為她止疼的份上,她吩咐:“你給他收拾一個房間讓他睡床去。”
恰好此時沈穆從耳房中出來了,髮絲上還有剛剛沐浴完的水珠,一身單薄裡衣下身形更加挺拔,渾身帶著股呼之慾出的蓬勃力量。
“剛把郡主接回家,自己就被趕出房間去了,我也挺討厭三嬸的嘴,不去。”
他走到衣櫃前,打開屬於自己的那扇櫃子,抱出一整套被褥,輕車熟路地攤放到了地上。
人更是在趙熹寧的眼皮子底下,流暢鑽進了被窩。
趙熹寧:“……”
“地上很涼的,”放在昨天之前她纔不會關心沈穆,就是現在心中念著他陪自己死一次,趙熹寧愧疚而已。
“唉,郡主能回來是為了救我的命,不讓我上床我便不上,地鋪涼點算什麼,至少第二天醒來腦袋還在,”沈穆側著身子,聲音悶在被子裡像要睡下,又像帶著幽怨。
“對了,半夜郡主讓哪個月換湯婆子時走慢點,彆又踩到我了。”
“那誰讓你屋裡連個火龍都不鋪,不然也不用那麼麻煩,”趙熹寧律州的家中都會鋪火龍,夜晚根本不怕冷。
沈穆自己不怕冷,所以他房裡隻靠暖爐,而趙熹寧提前捂在被窩中的湯婆子又不能一直熱著,回想前幾次夜中反反覆覆被冷醒的時刻,她還委屈呢!
不願走就不願走,趙熹寧讓皓月熄了燈自己就躺下了。
深夜。
趙熹寧睡到一半又醒了,不是惡夢也不是被窩冷,她趴在床邊輕輕喚人。
“沈穆,我疼,你的冰還有嗎,我想敷敷腳?”
沈穆身為武官睡覺一向很有警覺,聽見趙熹寧這聲像剛疼醒,人迷迷糊糊聲音還有點白日冇有的軟軟糯糯。
他冇起身,但是手在黑暗中伸了出來,胡亂往頭頂位置摸了一個東西遞給她。
趙熹寧藉著外間微弱的燭光,探出身子伸手去接。
隔著一個腳踏距離較遠,就指尖碰到了一下,冰冰涼涼的囊身差點給了她一激靈,羊皮水囊又大,摸了幾次冇拿穩。
她竟然都想不通,剛纔沈穆是怎麼拿那麼久給她敷腳的。
沈穆不知何時睜開了眼,半撐起身子:“郡主握都握不住,一會怕是要凍傷手也冇敷上腳,要不我上去給郡主敷吧!”
“你在下麵給我敷不成嗎,”趙熹寧有些猶豫。
新婚夜那晚,沈穆跟趙熹寧想的相差太遠,氣的她連交杯酒都冇喝就躺床上去了。
後來沈穆躺到了她的身邊,趙熹寧想著嫁都嫁了好歹沈穆臉能看。
哪知道臉好人粗魯,根本不像嬤嬤說的那樣。
新婚初夜夫君會很溫柔很溫柔的對待妻子,她是郡主得到的對待會不止新婚夜。
可當時明明就跟嬤嬤說的不一樣,沈穆在很不解風情的親她,揉她,哪裡都疼哪裡都不舒服。
那麼寬壯的人壓在她身上一點都喘不上來氣,趙熹寧受不了就哭了,一根手指頭都不願讓沈穆碰。
之後她實在是害怕,一直不敢讓沈穆上床。
沈穆:“冷夜寒氣重,已經睡下了再起身坐著,我冇事但怕郡主得風寒,我坐郡主腳跟前,郡主睡著我拿冰囊給郡主敷著。”
話到一半趙熹寧仍舊靜悄悄,他嗤笑一聲笑裡有股意味濃厚的自嘲。
“罷了,我差點忘記郡主回來是救我命的,不是回來過日子的,冇得哪天就真和離了。”
“郡主不想讓我冒犯,那隨便喊個月進來幫郡主敷吧。”
“沈穆,我要專門惦記和離,我還回來乾嘛,”趙熹寧聽他這話說的十分不公平,要惦記和離,她絕情看著皇祖父殺了沈穆不就好了。
“你當你真被皇祖父砍了,我就嫁不出去了嗎?”
“那郡主是真心想回來跟我做夫妻,過日子的?”沈穆呼吸一輕,略顯幾分無奈。
“夫妻不就是要互幫互助,我想親自給郡主敷腳不過是關心罷了,郡主傷著我還能乾什麼?”
他惜命,惜全家的前程,自然冇法子說一條命罷了要和離便和離,省得大家相看兩厭。
便存了一條指望晉王說話算話,妥善解決和離後顧之憂的心,但他想晉王那邊也在存趙熹寧能跟他夫妻恩愛的心。
他將人娶回家本也想和趙熹寧好好過日子,可是現在他不過給她敷敷腳,這會空的床都不讓他上。
上哪能夫妻恩愛,多久才能和和美美,指不定還要鬨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