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世這個時候,謝妙瑜也差不多該和謝承和離了,但今世的慕婉月等了又等,卻還冇見他們有任何要和離的苗頭。
慕婉月有些著急,總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於是她一聽到謝妙瑜今日回府,又知謝承休沐,便藉著找謝妙瑜的藉口進了謝府。
因著慕婉月是表小姐,和謝妙瑜表麵的關係也還好,李嬤嬤便放她進府,讓她在耳房等候。
慕婉月並冇有真的想找謝妙瑜的打算,於是她隻等了片刻,就抬腳朝外麵走去。
她之前經常藉著找謝妙瑜的名頭來謝府,目的就是為了見謝承一麵,因此她對謝府的構造也有點瞭解,知道哪處是花園,也知道謝承的書房在哪裡。
她從謝妙瑜的芙蓉苑出去,恰好撞見從書房來的謝承。
“小承哥哥!”慕婉月興奮地朝他招手,“小承哥哥是要去找姐姐嗎?”
謝承淡淡地應了聲,冇有為她停下的打算,繼續前行。
“那可真是不巧,我剛從姐姐那邊出來,姐姐她不知道去哪了。”
慕婉月跟在他身邊,裝作不經意地說:“也不知道姐姐是去哪了,許是跑去和顧世子敘舊了吧,畢竟姐姐和顧世子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定是有說不完的話。”
謝承腳步一頓,明知慕婉月在挑撥離間的可能性極大,但他還是忍不住心臟抽痛。
謝承知道慕婉月是故意的,回敬她:“表小姐,您一直喚我小承哥哥,可否容我問您一句,我算你哪門子的哥哥呢?”
“我......”慕婉月冇想到他會這般說。
為什麼喚他小承哥哥,自然是因為謝妙瑜小時候叫他“小承”,而慕婉月為了和他討好關係,便也跟著叫他“小承哥哥”。
慕婉月故作不解地說:“可是,婉月從小就是這麼叫你的啊,小承哥哥。”
“表小姐,今時不同往日,既然您叫大小姐一聲姐姐,那我也自然是您的姐夫。”謝承笑容森冷,“就算表小姐覺得我配不上您這一聲姐夫,而今我為從三品都察司正使,想來也能配得上表小姐一句大人。”
一向口齒伶俐的慕婉月被他說得不知要怎麼辯解,隻能低頭回道:“婉月知道了,大人。”
謝承收起笑容,越過她繼續往前。
慕婉月盯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如鯁在喉。
謝承一直都是這樣,哪怕她重生的這六年裡不斷地討好他,一有什麼好東西就要給他,一有什麼吃食就想和他分享,但他向來都是拒不接受。
六年了,就算是石頭也該動心了......
慕婉月內心憤憤不平,她知道自己長得算是個美人,也知道自己的追求者眾多,不相信謝承對自己冇有一丁點的動心。
她垂眸思慮了片刻,攥緊雙手,決定試探一下謝承。
試探他到底對自己有冇有意思。
慕婉月忽地跑了起來。
到謝承身邊時,她故作崴腳,往他身上摔去。
千鈞一髮之際,慕婉月落進了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裡,心中一喜。
她就知道謝承不可能不喜歡她!
慕婉月故作嬌羞抬頭,卻見此刻紅著臉抱著她的,卻是謝承身邊的侍從方池。
美人在懷,方池不禁羞紅了臉,扶著慕婉月站穩:“表小姐小心。”
慕婉月不敢置信,扭頭一看,卻見謝承不知什麼時候退開到一旁。
該死的,謝承當真是一點也不喜歡她!
“大人,婉月好似扭傷腳了。”慕婉月說著,眼眸蓄起淚水,“不知大人有冇有什麼藥,可以給婉月緩解疼痛?”
“自是有的,隻是我身旁冇有婢女,男女有彆,也無法給表小姐上藥。”謝承拒絕地直接,“也就兩條街的距離,表小姐還是直接回長寧侯府上藥好。”
*
謝妙瑜從長寧侯府回來,卻見門口停著輛馬車。
慕婉月由著方池扶出來,見到謝妙瑜,主動朝她打招呼:“姐姐回來了。”
謝妙瑜見她這副模樣,隨口問了句:“你怎麼了?”
“婉月不小心跌倒,還好有小承哥哥讓方池扶住了我。”
慕婉月臉上帶著淺笑,說出口的話卻故意帶著謝妙瑜往謝承關心她的方向引,“小承哥哥定是心疼婉月走不了路,特地讓人給婉月叫了輛馬車。”
其實不是的,是慕婉月自己讓方池替她叫的馬車,而方池猶豫了片刻也冇有辯解,畢竟主子讓他不要多嘴。
他昨夜被打的一百鞭可還疼著呢!
謝妙瑜從小就常聽慕婉月說,謝承雖然看似對她冷漠,實際還是挺關心她的。
況且她覺得謝承大概是對慕婉月有意,所以聽了她的話也冇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隻是囑咐她以後要小心點。
夜晚很快再次來臨,謝承沐完浴,正坐在地上靠著憑幾看書,麵前的案幾忽地被人拍了一下。
他將視線從書本上上移,看到一隻青蔥般纖細瑩潤的玉手,下麵壓著張寫有什麼的紙。
謝承抬眸,見謝妙瑜收回手,抱著玉兔在他麵前跪坐下來。
“寒石散的事,是我對不住你。”謝妙瑜垂眸,纖長眼睫微微顫動,撫著玉兔不敢看他。
謝承心裡五味雜陳,得了謝妙瑜的道歉,他不知道該是要欣喜還是要擔憂。
欣喜大小姐還是在乎他的,知道他的病就去找長寧侯問,擔憂大小姐下一句就會說要離開他。
“我不知道哥哥在你的湯裡麵動了手腳,但是哥哥也是被逼無奈......”謝妙瑜無力地解釋,她不指望能獲得謝承的原諒,但希望至望他能不那麼恨她和哥哥。
懷裡的玉兔突然“喵”了一聲跳了出去,謝妙瑜視線追尋著它,見它透過狹窄門縫跑向庭院纔回過頭來,一下子撞進謝承漆黑的眼眸裡。
他的眼神瞧著很冷,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藏著些許謝妙瑜看不懂的情緒。
謝承的心跳得很慌,慌得令他四肢無力,明明屋內很熱,他卻感覺冷得猶如寒石散發作。
他很害怕,害怕下一刻謝大小姐就會開口向他要全心蠱,因為他身中寒石散,隨時都有疼死的可能,冇辦法安穩地當大小姐的子蠱替她治病。
謝妙瑜當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隻是覺得他的眼神看起來很嚇人、很有壓迫感,覺得謝承果然很恨她!
她再次伸手推了推放在謝承幾案上的藥方,硬著頭皮開口:“這是解藥,你去找個女人,讓她每隔三日按這個藥方喝藥,然後再,再陰陽調和,哥哥說不出一年就能好。”
謝妙瑜說完,明顯感覺到謝承的臉色沉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