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無聊賴的站在窗前:“彆再晃了,等會我就砍你這棵樹去見她”海棠樹似乎挑釁般發出沙沙聲,隨著而來的是海棠花瓣落在窗框邊。
屋角的風鈴再次響起,是一個很落魄的男人,也是,現在正是軍閥混戰的時候,有錢人可惜命的很。
歡迎來到解憂花舍:說說你的煩惱,我可以替你解決。
我?
看著這個奇怪的屋子緊張的嚥了一下,看著那些奇怪的花和鬼魅般的女人,鬼使神差的說:你有糧食嗎?
我可以買的!
真的!
怕女人不信掏出了那些皺皺巴巴的紙幣,他知道在這個時代能活得下去的人肯定有過人之處,何況是個女人。
女人漫不經心的說:你比我清楚在這個世道,糧食早就不是錢能買到的了,除非…我什麼都可以乾,我的妻子懷孕了,她需要這些。
聽到這些話,女人歎了口氣,糧食你去拿吧,指著陰影處裡的一處隔間,去拿吧,代價時間到了我會出現的。
男人欣喜若狂,連連道謝,跑向那個暗處,店主百無聊賴的看著手上的戒指:“我可冇說我同意就好,還得它同意才行”男人推開那個木門,發出吱呀聲響,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黴味,透過窗欞照進的光束中灰塵在其中跳動:“彷彿在說終於有人來了”隻看到牆內長出了許多纏繞著的花,細看與外麵的花相差無幾,在看到有人進來後迅速蔓延開來,慢慢纏繞住了整個屋子。
看到這個模樣,男人驚恐萬分,但是想到妻子,咬咬牙,看著角落堆在一起的米袋,跑了過去;打開袋子裡麵是白花花的大米,抓出一把,男人看,的確是大米,有了這些妻子就能在生產的時候補補了。
男人拿出布袋,猶豫了半刻,裝了半袋就停手了,暗處的蔓枝蠢蠢欲動;男子抬起頭看到花瓣中閃閃發亮的銀子,內心深處似乎在掙紮,店主的聲音傳來:再不出來,我可反悔了。
聽到聲音後腦中一片清明,男子責怪自己的貪念,抱著袋子離開了這間屋子,離開後藤蔓迅速消失殆儘,隻留下其中淡淡的腳印。
店主坐在暗處,隻留了一個背影,你走吧,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男人匆匆離去,屋內橫梁的花似乎變的更紅了,似是不滿;店主慢慢吐出菸圈,看著那朵花開口道:他活不了多久了,我算出他命中有一劫,迴應她的是不斷飄落的花瓣。
男人抱著塞在懷裡的米袋,跑向家中,摸著袋中那個小小的鐲子,想到妻子看到的模樣,腳步更急了些,轉身在巷子裡,一群人攔住他:“等一下,聽說你手裡有糧食啊,還是大米,這可是稀罕物,你說是吧,不得和我們幾個分享分享”各位爺你們在說啥啊,我不知道啊,這個時候哪還有什麼大米啊,那可是軍爺纔有的,求求你們高抬貴手,我妻子還在家等著我,來人,讓他見識見識我們的手段,還敢騙我們,不想活了嗎?
正好今天大爺我心情不好,不想放你一馬了,飄起的灰塵似乎表現了戰況慘烈。
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時,滿眼看著那個被搶走的米袋:“不要,我的妻子還在家等著我,求求你了”迴應他的隻有他們的背影,心如死灰躺在地上靜靜聽著血流的聲音,我活不了,不知道她知道了一個人該怎麼辦,我們的孩子還冇有出生啊,手裡還握著小小的鐲子。
店主出現在這個巷子深處,靜靜的隻有高跟鞋的聲音,每走一步地麵上就會出現解語花的樣子,在風中搖曳,我來拿取代價了:就拿你手裡那個換怎麼樣”迴應她的隻有一具軀體。
家中的妻子幾天後得知了丈夫的遭遇,在那個夜晚選擇燒炭自殺,靜靜關上了房門,窗戶,然後躺在他們曾經依偎在一起的床邊,靜靜等待,死前,記憶如走馬燈一樣出現。
回放記憶,自己卻是第三視角,在民國這個糟糕的時期裡我和他相愛了是的,相愛了,我們不是生來就高貴的富家子弟也不是馳騁戰場的軍閥,也不是一眼就讓彆人喜歡的菟絲花,也不是殺伐果斷的女英雄,我隻是一個普通家庭裡的女孩子,而他也隻是走街串巷的賣貨郎,可是他在我小的時候就約定好要保護我一輩子,於是我們在家門口的樹下做了約定;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是小狗!
是小狗!
風吹起了女孩的髮絲,帶走了了他倆的笑聲小小的人兒的人啊就這樣變成滿懷心事的少女,在這個燥熱的夏天裡少年在這個山坡上和女孩表明瞭心跡,夏季的的黃昏似乎格外明亮,倆人的影子拉在地上變成了一個成熟的人們了,妻子依舊在丈夫早晨出門賣貨的時候給上一個擁抱,妻子洋溢著笑容,告訴丈夫今晚早點回來,她隻在乎他是否平安,丈夫連聲說好,妻子看著丈夫遠去的身影,悄悄的將手蓋在小腹上,丈夫還不知道妻子肚中己有了和他血脈相連的人了;夜晚丈夫帶來了軍閥混戰的訊息,但是這個孩子的到來給了這個家一絲希望,於是賣貨郎早出晚歸,可是世道不好又哪有閒錢買貨?
妻子便希望丈夫平平安安,到處烽火,硝煙,人心惶惶,眼看家裡的糧食見底,買貨郎便咬牙出門買糧,一次還好,次數多了便是妻子也擔憂起來,可是又能如何,於是妻子便罵起了這個世道,冬天到來,生活變的更加窘迫,過冬棉衣不說,妻子也快臨盆,於是丈夫便冒死出門一趟,現在戰火更加嚴峻,在夜晚也能聽到槍聲,這個時候丈夫總是將妻子摟在懷裡,輕聲安慰,妻子再不捨也隻能叮囑丈夫早些回家,路上小心,妻子等到晚上,也冇有看到心心念唸的身影,於是等啊,等啊,一晃過了好幾天,妻子恍惚間看到丈夫推門而入,手裡抱著衣物,炫耀的向妻子展示他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妻子替他拍乾淨身上的“雪”一眨呀似乎又看到了那天黃昏站在身旁的男孩向自己發誓會一生一世對我好,嗬護我,照顧我,我冇有忘記那天男孩的眼裡閃著細碎的光;後來我才知道,我要死了,我的丈夫也死在了外麵,死在了為了想給我買一件衣服的店門口,死的很慘,聽說衣服都被乞丐搶了,那可是我之前一針一線給他縫的,他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大騙子!
說好要平平安安的回來呢?
一人死在了夜晚冷清的街道。
到了最後妻子也死在了那個冰冷的家裡,眼角淚水悄悄滑下,可是再也冇有人替她擦了。
店主坐在椅子上,將擦拭乾淨的鐲子放入盒中,塞入暗處,也許這次以後很難重見天日,可是以後的事誰說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