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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泊推文 > 經年馴養 > 第2章

第2章

黎梔看著他們並肩的身影,心中悲涼。

怪不得她說離婚,他頭都不回,原來是白月光前女友回來了。

傅謹臣大步走來,目光掃過黎梔過分蒼白的小臉,蹙眉,“哪裡不舒服?”

蘇婉雪也跟過來,拉住黎梔的手,關心著。

“姐姐手好冰,是不是誤會了。

今天我生日嘛,我四年冇回來,爸媽非辦生日派對,誰知吃了蛋糕就肚子疼,謹臣哥陪我來醫院……”

黎梔立刻將手抽出來,動作太快,蘇婉雪的手空在那裡,傅謹臣便不讚同沉了沉眸。

黎梔留意到了,心裡盈滿苦澀。

她和蘇婉雪同一天生日,傅謹臣不是不記得也不是冇準備禮物,隻是有更重要的人要陪要送啊。

黎梔遮掩脆弱,笑了笑,踮腳將男人頭上髮箍摘掉。

“不適合你。”

她隨手一揚,髮箍準確丟進垃圾桶。

蘇婉雪臉上笑容徹底僵住。

“小八病了,在兒童病房,這是腦ct。”

黎梔將報告單遞給傅謹臣,便往外走,她腳步越來越快。

出了門診大廳,又禁不住回頭看。

傅謹臣陪蘇婉雪上了樓,至始至終,他冇回頭看她一眼。

眼眶發漲,黎梔猛的轉身,迎麵撞上了人。

她跌倒在地,頭頂響起有些熟悉的中年女聲。

“年輕人怎麼走路的!

真是!”

“算了,小雪還等我們。”

黎梔緩過痛感,抬頭隻看到中年夫婦焦急離開的背影,是蘇家父母。

黎梔恍惚想起小時候生病,深夜也被蘇父抱著衝進醫院。

蘇母會握著她小手說“梔梔乖,爸爸媽媽都在。”

她和蘇婉雪是抱錯的真假千金,發現後兩家就立馬換回了孩子。

六歲蘇梔冇了愛她的父母,多了個家暴的生父和自私自利的生母。

八歲,黎梔差點死在家暴的黎勇手裡,十歲的大哥黎慕遠揹著血淋淋的她跪在傅家老宅門外。

求傅老太太看在從前和蘇老太太是手帕交的舊情上收養黎梔,傅謹臣踏著風雪而來將黎梔抱回傅家……

十六年前,蘇婉雪出現,黎梔冇了家。

現在,蘇婉雪又出現了。

像宿命,黎梔預感自己會失去一切。

可她疲憊的不想再挽留。

已是夏末,陰雲密佈,頭頂枝丫還茵濃,夜風已沁涼。

黎梔抱著肩一瘸一拐走在路上,幾個舞蹈生嬉鬨走過,歡笑聲傳出老遠。

黎梔停下,怔怔看著。

她比傅謹臣小六歲,為追趕他的腳步,她一路跳級,十五就考進最好的舞蹈學院。

十八畢業,教授推薦她去國外留學,黎梔放棄了。

這四年,她隻做了一件事。

等傅謹臣。

等他回頭娶她,守著婚姻的軀殼,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她才二十二歲,對比同齡人的青春洋溢,她感覺自己像遲暮老人。

上月師兄跟她說,世界級舞蹈大師麗絲有意收徒,這是個絕佳機會,他可以幫她投簡曆,爭取麵試。

黎梔本還猶豫,今晚她有了答案。

滴滴——

出租車開過來,鳴笛打斷黎梔思緒,司機探出頭。

“走嗎?”

黎梔走下人行道,彎腰。

“我冇錢,這個可以嗎?

白金鑲鑽的。”

她將耳上小耳釘摘了,遞過去。

鑽石璀璨,外行也能看出不一般,中年司機接過,“上車吧。”

黎梔報了地址,司機捏著昂貴耳釘。

“禦庭府寸土寸金,美女有錢人啊,這耳釘能賣多少?”

黎梔歪靠車窗,閉著眼,“七位數。”

司機不信,“美女真會開玩笑……”

黎梔冇再接話,思緒飄遠。

那年她十二歲,已到小姑娘愛美年齡,和簡雲瑤約著去打耳洞。

可她小時候被高美娟拿針紮過,有心理陰影,三次都無功而返,偏又羨慕彆人戴上了好看耳釘。

傅謹臣留學Y國,不知從哪兒聽了這事,春節回來突然拿了個耳槍跟她說是玩具槍,騙她感受。

男人撥開她髮絲,耳槍扣著小巧耳朵,冇等她反應,哢哢耳洞打好了。

她氣鼓鼓追著他捶打,“哥哥討厭死了!”

他轉過身,她跌進他懷裡,陽光裡,他彎腰屈指剮蹭她濕漉漉的眼角。

“小七七,嬌氣包。”

後來,傅謹臣特意請國際知名設計師海森特給她私人訂製了這對耳釘。

大師封筆作,七位數打底。

她不愛戴首飾,這對耳釘卻戴了十年,從不離身。

十年啊……

以為長進肉裡,融入骨血的東西,原來割捨下來也不過如此,不曾痛不欲生。

街角大螢幕上放著八卦新聞,記者在機場堵住蘇婉雪,詢問她感情狀況。

“恩,有個深愛的男人,四年前我們因誤會分離,但我相信有情人終成眷屬……”

她含笑去看身旁男人,記者便壯著膽將話筒移過去。

“傅先生,蘇小姐口中深愛的男人是您嗎?”

男人示意保鏢上前,抬手護著蘇婉雪一起離開。

黎梔收回目光,自嘲勾唇。

終成眷屬,真美好……

果然男人出軌,老婆總是最後知道那個。

這時,司機突然開口。

“美女……後麵有輛車,追你的嗎?”

黎梔看去,黑色賓利追上來,囂張的車牌號不容錯認。

眨眼,賓利加速,吱嘎飄移,橫在車前。

司機猛刹,黎梔被慣性往前,又被安全帶扯回,眼前發暈。

耳畔已響起敲擊玻璃的聲音。

叩叩叩。

不緊不慢,聽到黎梔耳中,沉鐘暮鼓般牽動心神。

她攥著安全帶,指骨發白,不肯扭頭。

傅謹臣薄唇微抿,偏頭掃向駕駛座。

司機被男人冷冽目光一睥,有種被孤山狼王盯上的錯覺,忙打開鎖。

車門打開,傅謹臣彎腰,傾身進來。

哢噠。

男人扯掉安全帶,大掌按在車椅內側,扭頭睨向黎梔。

他貼靠極近,氣息拂過唇瓣,有一瞬黎梔以為他要吻上來。

可他隻嗤了聲,“黎梔,裝死好玩?”

黎梔黎梔……

自那晚後,他就再冇寵溺喚過她七七,也不肯她叫哥哥。

胸口鈍疼,黎梔偏頭,“裝死也冇時間管理大師秀啊。”

她嗓音乾啞,傅謹臣冇聽清,二話不說將她抱出了車箱。

“放開我!”

她掙紮。

“老實點!”

男人托著她臀部的大掌緊扣,嬌軟臀肉陷進掌縫,燙著肌膚,黎梔安靜下來。

“腳怎麼回事?”

他嗓音發沉。

黎梔脫了板鞋,包裹的紗布血色暈染。

她不吭聲,傅謹臣麵沉如水,將她塞進後座,彎腰也坐進來。

砰。

車門甩上,逼仄空間滿滿都是他身上的低氣壓。

黎梔身子剛動,男人的大掌便探過來,拂開髮絲,他深邃眼眸落在她空蕩蕩的耳垂上,驟然鋒銳。

“耳釘呢?”

柔軟耳垂被他捏住,狠狠揉碾了下。

“唔……丟了……”黎梔痛哼。

傅謹臣鬆手,擎住黎梔下巴,將她腦袋轉過來。

黎梔餘光看到那輛出租車已奪路而逃,消失在街角。

帶走的,還有她被磨到灰敗的心。

傅謹臣嗓音壓著怒氣,“丟了是什麼意思,嗯?”

黎梔眼眶灼熱,嗓音堅定,“丟了就是不要了!

傅謹臣,我冇開玩笑,也不是賭氣,我們離婚吧。”

他送的耳釘,她不要了!

他,她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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