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冷哼一聲，眸光卻是熱熱地看著林霜曼妙的身影：“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路放嘖了聲：“昨天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可就要被一個窮小子帶走了。”

路放：“怎麼，你現在已經饑不擇食到這個地步了？”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還透著濃濃的嘲弄。

林霜穿衣的動作不停，心中毫無波瀾。

直到將衣衫都穿戴整齊，她才轉身看向床上的路放，笑得坦蕩從容，冇有絲毫被羞辱的窘迫：“一共十萬塊，微信還是支付寶？”

她一邊說，一邊熟練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付款碼，遞到路放麵前。

“還是微信吧，微信方便我轉賬。”林霜自問自答，眉眼柔和，就像含苞待放的百合。

她的神情和她說出的話，格格不入。

路放看著手機上的付款碼，眼中的嘲弄更重：“方便轉賬給你的吸血弟弟？”

他也拿出手機飛快轉了賬，這才道：“林霜，你說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路放嘴角嘲弄的笑意漾開：“一件貨品，明碼標價……就你這樣的，當年也好意思和蘇玲妃爭第一？”

“你配嗎？”

林霜臉色不改，隻是眸光一瞬間變得幽深，然後再無起伏。

彷彿這樣的話，已經傷害不了她。

倒是她看了眼微信跳進來的訊息，路放竟然隻給她轉了五萬塊。

林霜微微凝眉，正打算說話，就聽路放又說：“昨天是你主動求我的，所以得打折。”

嗤，資本家殺人誅心。

林霜懶得再和路放多說，這鬼地方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麵無表情看著他，嘴唇微微抿起：“行。”

扔下乾淨利落地一個字，林霜轉身就走出了套間，不曾回頭。

路放的心情也不好了，他站起身來隨意衝了個澡，可滿腦子都是剛纔林霜冷著臉色走出套間的背影。

他和她一起長大，明明她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十五歲時候的她，還對著他發誓，說她會成為最優秀的舞者，說要比蘇玲妃還厲害。

八年過去，她卻成了這副賤樣。

他罵她也配和蘇玲妃比，她毫無反應；

他少給她轉了五萬塊錢，她倒是生氣了。

這種女人。

她怎麼就變成這種女人了。

莫名其妙的煩躁籠罩著他，他裹著浴巾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逐漸迎來早高峰的大街，臉上戾氣依舊。

須臾，他突的重重拍了一拳到窗戶上，低聲咒罵：“操。”

一個出來賣的女人，也值得他為她生氣？

大概是最近泡她泡得太勤快，腦子進水了。

·

林霜徑直從望都飯店回了自己家，然後直接微信上給何煥發了離職報告，這破工作她不乾了。

然後也不等何煥回覆，她就直接把對方的微信拉到了黑名單。

林霜無力得躺在床上，怔怔看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路放對自己說的話。

你配嗎？

她當然不配。

她不過是零落的塵泥，又怎麼配和高高在上的天子嬌女比。

年少時的她不自量力，以為隻要努力就能得到一切。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些不過是毒雞湯，普通人的命運，隻要權貴們勾勾手指，就能輕易被改寫。

林霜自嘲一笑，從床頭櫃中拿出長效避孕藥，乾吞了一顆，這才換了家居服，躺在被子裡悶頭睡覺。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昏暗的光線灑滿整個房間，鋪天蓋地的孤獨感朝她湧來。

腦子有些發昏，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有八通未接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