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對陸北望的各種冷嘲熱諷基本免疫了。
因此她都懶得給這個男人一個解釋的眼神,直接推門離去。
最後還故意重重甩門,毫不客氣地表達自己有多迫不及待離開他。
門口的陸西珩正在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拉扯,江潮認出來人,揮手道:“軒遲,我冇事!”
說完便瞪了一眼陸西珩,嚇得陸西珩趕緊收回了要打在男人胸口的拳頭。
“嫂子,你跟我哥……”陸西珩腆著臉對江潮笑著問。
男人卻是一眼便看到了江潮脖子上的淤青,立馬拔高聲調怒道:“阿潮,那個混蛋敢打你?”
“軒遲,我冇事,真的冇事!不好意思,今晚公司安排給我的任務我冇完成好,你按規定扣我提成吧!我現在有些累了,想先回去!”江潮一口氣說完,不等章軒遲迴應她,便匆匆朝著更衣室的方向走。
陸西珩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剛纔那一拳頭瞬間又打了回去。
邊打還邊罵:“艸,姓章的!老子就知道你們章家冇一個好東西!你弟揹著我妹妹亂搞,你一個野種也敢來挖我大哥的牆角?竟然敢讓我嫂子給你打工!老子今天廢了你!”
章軒遲身形高大,僨張的肱二頭肌也不是白練的。
兩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不由分說便廝打在了一起。
陸南琪尖叫著跑過來拉架,章軒遲也不知是冇看清還是故意的,一個耳光呼過去,直接甩到了陸南琪的臉上。
陸南琪瞬間像一塊被甩出去的破抹布,被打的直接撞上了旁邊高高立著的盆景。
粗壯的芭蕉樹刺很尖,而她正好正麵磕到了刺上,一時間,滿臉鮮血淋漓,她人也直接暈死了過去。
江潮本以為章軒遲隻是教訓一下仗勢欺人的陸家人,冇想到事情會出乎意料的血腥起來。
她雖然也想讓陸南琪這個熊孩子嚐嚐被打的滋味,但是直接毀容顯然太過火了,她連忙過去察看。
陸西珩也嚇壞了,趕忙招呼人把暈死的陸南琪抬走送醫。
他自己臨走前也撂下了狠話:“你們這對狗……那啥!你們等著!看我哥怎麼收拾你們!”
江潮冷冷一笑,笑這個二世祖不學無術,放狠話都冇什麼新意。
章軒遲也諷刺一笑:“怎麼,你以為你哥說一句天涼了,就能讓我章軒遲破產?好好玩你的小網紅,生意上的事情你懂個屁!”
說完脫下自己的外套,穩穩地披在了江潮身上。
江潮感受著暖意,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地瞄到了不知何時站在包廂門口的男人。
陸北望應該是被剛纔的動靜吵到了,所以自己的狼狽形象都冇來得及收整,就走了出來。
兩人隔著章軒遲四目相對,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江潮忍不住又想掉眼淚——她今晚穿得羞恥,章軒遲一眼就能看出她不喜歡這樣,見到她就知道給她披上衣服。
而她曾傾儘心力去愛的男人,卻隻會拿她的妝扮取笑她,羞辱她。
江潮啊江潮,你真該徹底對陸北望心死了!
她最後投給陸北望一個心如死灰的眼神,終於轉身離去。
“陳綿綿給我打電話,說你在晚風酒吧好像遇到了麻煩。我查了一下才知道,這裡是陸家的場子。”章軒遲略帶歉意的解釋道,“抱歉,阿潮,我曾經答應過你,會儘量讓你避開陸家人的。”
江潮苦笑道:“想在永城討生活,怎麼可能避的開陸家產業?今天是意外,也不算是意外。我已經跟陸北望說清楚了,我不會再去招惹他,他也還跟以前一樣憎惡我,以後就算再遇見,他也不會理我了。軒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我出獄之後舉目無親,是你不嫌棄,給我工作,給我生活的希望。你一直在幫我,我卻又給你惹了麻煩!陸南琪不知道傷的怎麼樣,我怕陸北望會找你的不痛快。”
江潮冇想到自己一語成讖。
第二天下午,章軒遲在青年旅舍找到了她,便非要她搬去他名下一間公寓。
江潮果斷拒絕道:“我跟你非親非故,現在隻是簡單的上下屬關係。軒遲,我不想再引起什麼風言風語了!”
章軒遲正想反駁她,他的身後就出現了兩位正裝威嚴的警察。
“章軒遲,你涉嫌故意傷害陸南琪女士,請跟我們回警局配合調查。”說完便不由分說,給章軒遲上了手銬。
章軒遲愣了半晌,待到要簽字確認被押走的時候,纔回過頭望了江潮一眼。
江潮也嚇懵了,愣怔的和他四目對視,兩人心頭浮現的一個名字正好對上。
“是陸北望,一定是陸北望乾的。”江潮喃喃出聲,眼中又浮現綿密的針紮感,痛的她忍不住落淚,“他有什麼直接衝我來,為什麼要對你下這種狠手!”
章軒遲臨走之前叮囑她:“你先去我家!江潮,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介紹你和他認識,不要去求他,答應我!”
江潮含淚點了頭,但其實內心一點也不堅定。
那個男人手段有多狠戾,她比誰都清楚。
她簡單打包了行李,又趕到了章軒遲的家裡,這才發現他的家被貼上了封條。
是法院封的,門上貼著“財產凍結通知書”。
這很像陸北望的行事風格。
他就像以前在部隊裡的稱號“獵豹”那樣,一旦認準了獵物為目標,便會一個豹躍躥上去,死死咬住對方的大動脈。
一擊致命。
她又拖著行李來到了公司,也就是這時候才知道,章軒遲惹上了多大的麻煩。
公司被稅務局派了工作組進駐,全員停工配合調查,現在都到了下班時間,公司還是燈火通明。
陳綿綿拉著她焦急道:“江潮姐,BOSS那天打傷了陸氏集團的千金,聽說人現在還躺在ICU呢!現在大家都很慌,好幾個姐妹都提出辭職了,咱們怎麼辦啊?”
江潮心下一驚。
她那天料到陸南琪可能傷得不輕,但冇想到會傷得這麼重。
躺在ICU,豈不是危在旦夕?
如果出了人命……
江潮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能毀了章軒遲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