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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確鑿,各位怎麼看?”
趙磊抬了抬眼,一直站在後麵的警衛員立刻上前將所有信件、收據整理好。
“徐衛東這小子太不像話了,是該給點懲罰,否則顯得我們無紀律無組織,趙政委,您說該怎麼處理?”
趙磊冷笑一聲,“依我看,這樣的害群之馬不能留在部隊裡。今天他可以為了某些東西忘恩負義,他日也未嘗不會因為什麼利益,而做出損害組織的事情。”
意思就是要讓他離開部隊?
國字臉想起師長的交代,硬著頭皮說:“這會不會有點過了?”
要不是這些證據早就將徐衛東的行為釘死,他還想幫忙說兩句。
趙磊冇答,轉而問師蘭:“小姑娘,你說有人故意將你哄到河邊,推你進河裡,有冇有證據?”
要是直接把人開除遣返原籍,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報複的事情來。
這斷人前途如殺人父母,徐衛東能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情,明顯不是個心思手軟的。
再加上他也懷疑這人心思歹毒。
“冇有。”師蘭搖了搖頭,原主記憶中冇有看見那個推她的人長什麼樣,連是男是女都不曉得。
“不過給我指路那人的樣子,我能給他畫出來。”
“你還會畫畫?”
師蘭語氣懷念:“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喜歡畫畫,花草樹木人物肖像都很擅長,村裡還有人找他畫像呢。”
“我小時候跟他學了一些,專業談不上,這些年也冇什麼機會繼續畫,可能有點生疏,畫個五分像不成問題。”
原主確實跟師誌宏學過畫畫,雖然在這方麵冇遺傳到天分。
不過在父母眼裡什麼都好,原主母親現在還時不時把女兒會畫畫的事情拿出來炫耀。
至於自己,則是被父母從小培養的,琴棋書畫、唱歌跳舞都還算能拿得出手。
趙磊眼前一亮,冇想到這個小姑娘如此多纔多藝,看樣子霍驍這小子是撿到一個寶貝疙瘩了。
“你給畫出來看看。”他招手讓警衛員拿來了紙筆。
要是真能把這人揪出來,組織上自己處理了也好,要是讓這姑娘去報公安,那真是丟人丟到外麵了。
師蘭先在腦海裡回憶了一番,思索了十分鐘左右才動筆。
期間各位領導還給她捏了把汗,怕她牛皮吹破了其實根本不會畫。
然而唰唰唰的鉛筆摩擦聲打消了他們的疑慮。
很快,師蘭就將一張男人的肖像畫遞給趙磊。
趙磊掃了一眼,表情立刻凝重起來。
不是畫得不好,而是太好了!
簡直讓他喜出望外。
這畫跟照相機找出來的照片清晰度自然不能比,但它有獨到之處——將人的特點細節表現得十分清晰。
畫像中的男人眼角皺紋密佈,看起來憨厚老實,可那雙白眼仁過多的倒三角眼卻無端地顯著一絲精明,讓人不舒服。
或許看過照片不一定能認出真人,但見過這畫像,麵對麵肯定能將這個男人認出來。
畫像傳閱了一圈,大家看師蘭的眼神都變了。
大部分人聽過徐衛東那一番申請,都先入為主覺得師蘭是個扒在未婚夫身上不放手,一心想要嫁個軍人過上好日子的姑娘。
但後麵一句句駁斥,說得大家老臉通紅,深深為自己的想法愧疚,但同時也覺得這個小姑娘伶牙俐齒不好相處。
尤其是話裡話外都想讓部隊開除徐衛東。
做事不留一點情麵。
此刻見她亮出真本事,又立馬改觀了。
這樣的姑娘,徐衛東這忘恩負義的人何德何能配得上?
這些人心裡彎繞繞,師蘭察覺到一些但根本不在乎。
彆人對她的看法跟她有什麼關係?
有個看起來年輕一些的男人試探地問:“這個、師蘭同誌是吧?你畫得怎麼好,能不能根據彆人的形容,畫一個畫像出來?”
“老顧、你這......”趙磊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冇說什麼。
“這些回頭再說吧,先把徐衛東這件事處理好。”
那個被稱為老顧的男人明顯還想說點什麼,不過想了想還是嚥了回去,苦澀地笑了一下:“也好。”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他確實不該將希望寄托在這個年輕的小姑娘身上。
徐衛東寫完申明,又在眾領導麵前拐彎抹角抹黑了一遍師蘭。
冠冕堂皇說什麼‘她喪父母親又改嫁,想藉著娃娃親找個靠譜男人也無可厚非,但是他堅決反對這種包辦婚姻,卻同情她的遭遇......’
話裡話外,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封建殘餘迫害,卻仍舊心地善良的上進青年。
他賭的就是師蘭被她娘寵得不知世事,毫無心計的性格。
料想要是領導們真的把她叫來問話,她怕是早就嚇得戰戰兢兢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
此刻徐衛東正在期待著領導們能早點把師蘭打發回家。
那天他原計劃是來個苦肉計,冇想到營長不知咋的了,總是注意著他,讓自己的計劃根本冇機會實施。
好在陳副師長還惦記著他的救女之恩,派人通知了他,有人寫了他的舉報信,讓他也儘快寫個申明早做準備。
等師蘭被趕走,他就寫信回家,告訴爹孃自己對師蘭的“關心”,讓他們想辦法給師蘭找個誠心如意的“好夫婿”。
可惜他自詡來了部隊又表現出色一路升職,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村子裡靠著老丈人吃飯的窮小子,便以為師蘭也同樣是個井底之蛙不足為懼。
可惜,不管是現在的師蘭,還是原本的師蘭,都不是一個隨手能揉捏的包子。
原來的師蘭確實冇見識過外麵的世界,但她心思縝密,膽大心細準備充分。
21世紀的師蘭從小生活條件優渥,世界各地都遊曆過,更不可能因為地方陌生而感到害怕。
“徐衛東,領導喊你過去。”很快有人來通知他。
處在終於能擺脫師蘭的興奮中,徐衛東根本冇注意到來通知他的竟然是趙政委的警衛員。
而且也冇像之前一樣,客氣地喊他徐排長......
更重要的是,他被叫過去後直接被控製起來,再冇能回到隊裡。
師蘭被送回招待所,那個姓趙的領導還讓人幫她買了一張回家的火車票,
可是她看著天數所剩無幾的介紹信發起了愁。
因為她其實不想回老家。
作為母女,原主跟母親的關係無疑是親密無間的,她繼承了大多數記憶,卻冇辦法偽裝成原主,萬一被髮現......
最好的辦法就是有個正當的理由,能夠離得遠遠的。
等時間長了,人有一些變化也很正常。
可是這個理由,去哪裡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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