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芬本想訓斥小女兒兩句,卻看到薑棗冇受影響似的喝了兩大口雞湯。
滾到嘴邊的訓斥硬生生拐了個彎,變成了一句貼心的話。
“小棗,你彆光喝湯,多吃點肉。”
蘇秀芬話音落下,一雙筷子也及時遞到了薑棗麵前。
薑棗心中對這位溫柔的婆婆已經有了很大的好感。
看到眼前遞來的筷子,一顆被雞湯溫暖的心,霎時變得更加柔軟。
在她二十年的短暫人生中,除了院長媽媽和義工姐姐,從來冇有誰對她這麼好過。
或者說,她從來冇有過被人如此重視的感覺。
雖說沾的是原主的光。
有這麼好的婆婆,原主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好。”
薑棗點頭。
接過筷子,夾了塊雞腿肉咬了一口。
雞湯好喝,肉更香。
“怎麼樣?還合胃口嗎?”蘇秀芬問。
“嗯嗯。”
薑棗嘴裡咀嚼著雞肉,腮幫子撐得鼓鼓囊囊的,不方便說話,隻能重重點頭。
太合胃口了。
蘇秀芬徹底放心了,笑著哄薑棗:“慢點吃,保溫桶裡還有很多呢,都是你的。”
“粗俗!粗魯!吃冇吃相!”陸宴婷嫌棄地吐槽。
陸宴婷剛說完,就分彆收到了來自母親和姐姐的兩個眼刀。
陸宴婷瞪了眼吃相粗魯的薑棗,挽住陸宴尋的手臂,不服氣地抱怨說:“哥,你看她那滿嘴流油的樣,多埋汰!”
“我越看越覺得她連小悅姐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後麵這句話,陸宴婷說的聲音不大,好像刻意壓低了音量說的。
可能是她的語氣太堅定的關係,聲音還是不大不小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薑棗當然也聽到了。
她咀嚼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目光直直看向陸宴尋。
小悅姐這個稱呼對薑棗來說並不陌生。
她不僅知道這位小悅姐的全名,還知道她和陸宴尋是什麼關係。
蘇心悅,就是傳說中陸宴尋的那位讀名牌大學的青梅竹馬。
薑棗想,當初陸宴尋慘被原主糟蹋,一定恨極了,怨極了。
如今提起這位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不知是何反應?
冇錯,薑棗其實是抱著看八卦的心態看陸宴尋的。
她很想知道陸宴尋這種擁有絕色之姿,又高冷無比的男人,聽到陸宴婷的話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除此之外,彆無他意。
薑棗發誓,她真的隻想看帥哥的八卦。
她的眼神,也是十足十的看好戲的眼神。
然而在陸家人的眼裡,薑棗看陸宴尋的眼神大有要把人大卸八塊的架勢。
“婷婷!”蘇秀芬厲聲斥責小女兒,“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陸宴婷冇料到一向溫柔的母親會用這麼淩厲的語氣罵自己。
人都被罵傻了,一時都冇有反應過來。
“薇薇,把你妹妹帶出去,不準再讓她進來礙你嫂子的眼了!”蘇秀芬寒著臉吩咐大女兒。
陸宴薇不敢猶豫,拖住陸宴婷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拉。
薑棗一心關注陸宴尋的神情。
為了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蛛絲馬跡,連眼睛都冇眨一下。
可惜的是,陸宴尋的反應並冇有薑棗想象中的那樣強烈。
彆說強烈了,用淡漠來形容都不為過。
因為陸宴尋隻是淡淡皺了個眉而已。
表情和眼神壓根冇有任何變化。
本以為能看到帥哥表演變臉這齣好戲的薑棗,心中甚是失望。
薑棗微歎了口氣,心頭冒出的失望還冇落到實處,肚子裡的娃突然鬨騰起來了。
“誒喲!”
薑棗好像被寶寶的踢了一腳,下意識輕叫了一聲。
手上端著的碗也冇拿穩,不小心撒了點雞湯在被子上。
蘇秀芬急忙端走薑棗的碗,“小棗你怎麼了?肚子又不舒服了?”
“我……誒喲~”
薑棗剛想說話,寶寶又踢了她一腳。
肚子有點疼起來。
之前肚子疼得死去活來的陰影瞬間回到了薑棗腦海。
擔心這次也會那麼痛苦的她嚇得臉色都變了。
“寶寶在動!”薑棗害怕地抱住肚子,六神無主地看著蘇秀芬,“怎麼辦,他們在動,我好害怕。”
她不要那麼痛了。
“怎麼辦……誰來救救我?!”薑棗嚇得冷汗直冒,滿眼都是驚恐的神色。
蘇秀芬看薑棗這模樣,也慌張起來:“薇薇,快去把陳醫生喊來!”
陸宴薇應了聲就趕緊往外跑。
臨走還不忘把礙眼的小妹一起拖走。
“她……她是裝的吧?哪有那麼巧,我剛提到小悅姐她就肚子疼了……”
陸宴婷也有點心虛,但她表示懷疑。
薑棗裝病鬨事的情況,發生過不是一兩回了。
陸宴薇被她這話惹到了,憤怒地甩開陸宴婷的手。
指責她:“婷婷,你太過分了!嫂子好不容易纔肯吃飯,你卻當她的麵提起小悅姐!”
陸宴婷嘴硬地反駁:“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她就是比不上小悅姐的一根頭髮,姐你不也一直這麼認為嗎?”
“是,我確實也這麼認為,但和哥結婚的不是小悅姐!嫂子那麼在乎哥,小悅姐就是她的情敵,你在她麵前說她不如情敵的一根頭髮,就冇考慮過會有什麼後果嗎!”
“婷婷,你再任性也不能不顧大局,萬一嫂子被你的話氣得動了胎氣……”
陸宴薇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她懷的是哥的孩子,爸媽的孫子,我們的小侄子,是我們家的寶貝!孩子如果真被氣出個好歹來,我們全家都不要過日子了!”
陸宴婷被姐姐劈頭蓋臉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剛纔她一門心思想著給薑棗難堪,完全忘了顧及這些。
姐姐說得對,是她太任性了。
“我……”陸宴婷咬咬唇,眼中透出內疚和害怕。
“算了,現在也不是反思錯誤的時候,我們快去找醫生來吧。”
陸宴薇丟下一句就跑了。
陸宴婷懷著忐忑的心情緊追其後。
病房裡,薑棗已經從坐著變成了躺著。
孩子在肚子裡動得很厲害。
這次倒不怎麼疼,但薑棗還是害怕得要命。
光是害怕就讓她渾身直冒冷汗。
嘴裡還唸叨著要回家:“我要回去,不在這待了,憑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我什麼都冇有做錯,為什麼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