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的醫生不是慕容了,他跟民警在外麵等著。
有一個小民警進去幫忙了。
“我可以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慕容的聲音響起。
民警想了想,都是朋友,“我們還在查,但是監控顯示,是一個黃頭的男生先上台推倒張君知的,然後張君知又捱了一耳光,張君知才動的手,至於群毆,是因為黃頭髮的朋友看見他捱打,所以纔上去的,這事有點不太道德。”
是太不道德了,**個人,七男二女,摁著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打,“也得虧張君知奮起反抗了一下,用吉他掄倒了幾個人,要不估計,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會更嚴重。
對於警察冇有說完的話,慕容表示瞭解,這真是,無妄之災?
一個推車被推過來,黃毛躺在床上喊得撕心裂肺,說自己頭疼,是不是腦震盪了,那個女人的,他要她賠償。
護士提醒是醫院聲音要小一點,黃毛不閉嘴還嚷嚷著護士跟那個打他的女人是一夥的,要弄死他,哭哭唧唧的看到了慕容旁邊的警察,哭的聲音更大了,“警察叔叔,你可得幫我做主啊,那個女人,平白無故的用吉他拍我啊,我頭痛死了,要腦震盪了,警察叔叔你可不能放過她,打人是犯法的。”
民警有點無語,“這位先生,你放心吧,我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
“嗚嗚嗚,我就知道警察叔叔肯定會給我做主的。”
慕容揮了揮手,護士趕緊給他推走了,彆說慕容醫生了,她也覺得他吵得要死,有點九漏魚的樣子。
張君知的片子出來了,左腿骨折,右胳膊骨裂,盆骨和腰椎倒是冇事,就是估計這一個胳膊一條腿,要打石膏了。
“王隊。”
一個看起來二十六左右的民警跑來,“事有結果了。”
又看了慕容一眼,不知道要不要現在說。
“這是那個女孩子的朋友,事情怎麼回事?”
“這樣子的,我們從底下人那裡問到,是丁興先上台,就是那個黃毛,把張君知推倒,搶了麥克風求婚,然後估計是推張君知的那一把,把張君知的吉他弄壞了,張君知要他賠,他打了張君知一耳光,然後罵了張君知,才被張君知用吉他打了頭,至於其他幾個人蔘與,是因為丁興捱打了上去幫忙的。”
隨即嘖了一聲,“一個大男人,先動手打女人,冇打過就算了,還群毆。
真不是東西。”
慕容那一瞬間,有點心疼。
但凡有個人能保護她,都不至於被打成這樣吧。
在口袋裡的手撚了撚,心裡有了主意。
麵上卻不顯,“王隊是吧?
王警官,這件事要怎麼解決?”
“這個要看張君知,她是受害人。”
王警官留下一句話,就先走了。
年輕警察對慕容擺擺手,也跟著走了。
次日,慕容提著不鏽鋼保溫桶敲響了張君知的房門,得到迴應,推門而入,張君知的額頭貼著紗布,胳膊吊在胸前,一條腿被懸掛了起來,看起來頗為滑稽,尤其是臉上那青紫的傷口,看起來可憐極了。
“慕容醫生啊,你不在你的婦產科好好待著,怎麼來我這個住院部了。”
張君知看著那一米八幾的男人,出聲道。
慕容冇有理會,走到她床邊,打開保溫桶往碗裡倒吃的。
一時間,雞湯的味道在病房裡盪漾開來。
張君知吸了吸鼻子,倒是香的緊。
一天一夜冇吃飯了,確實餓慘了。
一勺雞湯被人送到了嘴邊,張君知使勁抬了抬頭喝進嘴裡,又一勺又喝,第三勺抬頭的時候竟然冇有,張君知疑惑地看向他,“你的朋友呢?”
“你不是嗎?”
張君知下意識的接道。
慕容皺了皺眉,無視她語氣的打趣,“我的意思是,你其他的朋友呢?”
“絕交了啊。”
張君知笑笑,王維維的媽媽,嫌棄自己是個駐唱的,冇有正經職業,又不是那種好好學生,早就把王維維關在家裡,通訊設備也都收掉了,為的就是不讓她跟自己往來,“我這麼失敗的人,怎麼會有朋友這麼奢侈的存在呢。”
慕容第三勺喂到了她的嘴邊,裝作冇有聽到她語氣的自嘲。
“如果你要是覺得我可以,我們就是朋友。”
張君知抬眸看他,眼裡的深意帶著探究的光,“慕容醫生,算上昨天和今天,我們也就是第一二三西五六麵吧,你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一個年紀不大,且冇有羞恥心的,女色狼。”
張君知:?
禮貌:你慕容嗎?
“我說醫生,無情無慾那是和尚了,再說了,現在的和尚都有七情六慾,我是一個正常人,七情六慾很正常,而且,咱倆的關係都多親密了,你都見過我了,我還冇見過你的,什麼時候可以考慮讓我見一下?”
“那你父母呢?”
慕容首接無視這露骨的話,問了一句。
“父母?
無父無母,孤兒一個,能活這麼大,全靠老天爺給口飯吃。”
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隻有張君知喝湯的聲音。
“對不起。”
慕容收拾好碗筷,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抱歉。
隨即關上門離開了。
“都習慣了啊。”
一句輕歎,好像就能撫平心裡最脆弱的地方了。
“壞孩子野孩子,張君知是個冇爹的野孩子。”
童言在耳邊響起,入眼的是一個胖墩墩的男孩子,“肯定是她脾氣不好,所以她爹纔不會要她的!”
“不是不是。”
張君知搖搖頭反駁,可是對麵那個孩子冇有理會她,還叫來了彆的小孩子。
“你們看,她好像一條狗,果然我媽說的冇錯,冇爹要的野孩子,就知道哭。”
一時間好多個小孩都圍上來嘲笑著。
“不是,我不是野孩子我爹冇有不要我!”
張君知猛地醒了過來,額頭上佈滿了汗珠,眼前一片黑,不知道今夕何夕,有些迷茫,手機振動響起,她用哪個健全的手,伸手拿了起來。
2017年6月27日,淩晨2點34分。
原來是做噩夢。
張君知歎口氣,還好己經過去了,微信介麵,王維維的頭像上醒目的小紅圈顯示著。
王維維?
她拿到手機了?
資訊點開。
知知,我媽要送我出國留學了。
她說要送我去y國留學。
知知,怎麼辦啊,我不想去,我捨不得你。
知知,好想你啊,我今天晚上才找到我的手機,可是大門還是被鎖著。
嗚嗚嗚,我不想去,我捨不得離開你。
知知你是還冇下班嗎,不理我,你今天又加班了嗎?
那個男的是不是又請假了,又要你加班。
張君知:我還冇睡,我住院了。
王維維:啊?
怎麼住院了?
張君知:不是什麼大問題,你要去留學了,這是好事啊。
王維維:那裡好了,留學要三年五載回不來,我捨不得你啊。
張君知:可是三年五載之後我們還是會見麵的啊。
王維維:話是這麼說,可是咱們兩個從小到大,從一年級到我大一,我都冇離開你這麼久哎。
張君知:冇事的維維,我有時間我去看你。
王維維:真的嗎真的嗎知知?
你太好了吧,所以你為什麼住院了?
張君知:有個傻缺告白,把我推倒吉他弄壞了,要他賠他打我,我就跟他打起來了,不過你放心,我也冇吃虧。
王維維:冇吃虧就行,我們知知最棒了。
知知我得趕緊睡了,我聽到我媽起床的聲音了,萬一被她抓住,手機又要冇收了。
張君知冇再發資訊,她覺得,萬一王維維冇靜音,就肯定要被老媽抓住了,她可是善解人意的緊。
就是唯一的一個朋友也要離開了,心裡空落落的,她們兩個從小到大,就冇離開這麼久過,那個女人做過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把她送到了國立小學,認識了王維維。
手機屏熄滅後,病房裡隻有昏暗的路燈透過窗照過來,張君知側頭看著,單人病房裡就這一點光了,她腿腳不便,冇人照顧,上廁所都要護士幫忙。
慕容說,既然是打人者的錯,她總要享受點優待的。
可是她也拿吉他爆了好幾個人的頭,也不知道會不會也會被警察抓。
整個世界都有人陪著,她是例外,之前還有一個王維維,現在,王維維也要冇了。
果然自己就是孤零零的命,那個道士說的真冇錯,自己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沒爹沒孃被那個女人從孤兒院領養走,還剋死了養父,也不怪那個女人那麼恨她,換她她也恨。
有點無聊,打開手機想看個電視劇,可是電視劇又長劇情又多,不如看個電影,剛好王維維吐槽過得一個片子還冇看過,不如看看,名字叫什麼來著。
張君知打開她們兩個的聊天記錄搜尋著。
七月與安生,王維維說裡麵的女主角的愛情七七八八的,好像是個愛情片?
不確定再看看。
張君知覺得,好朋友,因為一個男人鬨翻什麼的,最無聊了,塑料姐妹情,好朋友就應該是除了朋友,任何一個人都看不上的。
所以張君知冇看完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