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心尖一顫,輕輕點了點頭。
不遠處。
高陽公主雙眼噴火。
剛纔房贏和永嘉公主的小動作,曖昧而默契,全被她看在了眼裡,就好像自己不要的玩具,被彆人撿走了一樣。
這一邊。
房贏安撫了永嘉公主,將目光轉向了長孫衝,朗聲道:“長孫公子,你說某不配吹簫,難道你很懂?”
長孫衝冷冷一笑:“本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然是懂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房贏嘴角上翹,笑著開口道:“長孫衝,你可敢與我比一比音律?”
話音落下。
周圍的人愣了下,隨即爆發出陣陣鬨笑。
房贏剛纔那一曲,雖然讓人眼前一亮,可長孫衝是什麼人?那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子。
房贏找他比試,簡直是自取其辱。
“你這廝,還真是個棒槌……”
長孫衝鄙視的看了房贏一眼:“既然你這麼不知趣,本公子今日便讓你明白,音律,不是你這等粗鄙之人可以觸碰的!”
“好!即使比試,便要有彩頭……”
房贏淡淡說道:“詩會上的所有才子佳人作證,誰要是輸了,誰就跪下來磕頭,喊對方三聲爺爺。”
嗡——
房贏的話,石破天驚。
人們冷吸一口冷氣,眼中紛紛露出興奮的光芒。
剛纔長孫衝羞辱房贏,就已經讓人感到吃驚,現在房贏這傢夥更絕,直接拋出了送命題。
跪下來,喊對方爺爺……
這誰要是輸了,就不是丟臉的事了。
世族大家,最看中的是什麼?是名望,是比命還重的臉麵……這個賭注,已經涉及到家族興衰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
長孫衝狠狠的盯著房贏,心中一陣狂喜。
當今皇帝李世民即位以來,皇後長孫氏,深以盈滿為誡,一直阻攔皇帝重用她的親哥哥,長孫無忌。
兩年前,長孫皇後病逝,再也無人壓製後者。
可蛋糕就那麼大,如果想要獲取更多的權利,宰輔房玄齡,就成了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假如現在能打擊房家的聲望,這對於長孫家來講,可是大功一件!
“房遺愛,本公子便依了你。”
長孫衝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的取了一支竹簫,置於嘴邊,深吸一口氣,便開始了吹奏。
悠悠簫聲響起。
永嘉公主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長孫衝果然是音律高手,曲聲一響,便能聽出,他對音道一途,有著極高的造詣。
然而,下一刻。
房贏這邊,簫聲緊跟著響了起來。
又是一首,從未在這個時代出現過的曲調,如同水銀乍泄般,從簫孔中飄出。
“這……這是什麼曲子?”
“古往今來,洞簫之聲都是淒婉怨艾,悲天憫人啊。”
“為何這簫聲……如此瀟灑寫意?讓人聽了以後,彷彿心中生出無限豪情,恨不得仗劍走天涯!”
眾人瞪大眼睛,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所謂曲通人意。
吹曲之人的所思所想,往往會不自覺的,通過曲意表達出來。
恰如現在的房贏。
他眯著眼睛,心中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這首笑傲江湖,宛如君臨天下一般,一掃初唐的靡靡之聲,與唐人嚮往的金戈鐵馬一道。
化作晨鐘暮鼓,震撼著所有人的心靈。
另一邊。
長孫衝早已停了下來。
他手握竹簫,呆呆的望著房贏,隻感到心裡一陣涼涼。
……簫,居然還能這麼玩?
這一改往日的婉轉細膩,不似尋常曲調的天籟之音,簡直可以開宗立派了啊!
高陽公主李漱,也呆立在了原地。
“房贏,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何像是變了一個人?”
“難道之前的那些粗鄙,都是他裝出來的?”
“他明明知道,本宮喜歡才華橫溢的男子,卻偏偏裝作目不識丁的白癡,到底是為什麼?”
正想著。
坐在房贏旁邊的永嘉公主,忽然起身,從旁邊取來一張古琴。
她風情萬種的瞟了一眼房贏,然後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搭在了古琴的琴絃之上。
“姑姑她……”
“她竟要與房贏,琴簫合奏!”
高陽公主酥胸起伏,一股從未有過的嫉妒,瞬間蔓延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