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才家離鎮上很近,走路隻需要一盞茶功夫,沈青雲跑得快,隻需要半盞茶。
也算巧,趙老三來鎮上的時辰正好是沈青雲他們午休時,於是就有了機會。
沈青雲一連往鎮上跑了半個月。
又過了幾天,沈二姐再次上門,這次冇有站在院子外,而是在院子裡等。
沈二姐滿臉喜色,看到沈青雲直接笑眯了眼,“小弟,你回來了,”
沈青雲笑了笑,“二姐,有喜事?”
沈二姐笑著走到他身邊,然後把他拉到一邊,這才小聲道:“小弟,我知道是你做的,那事我隻跟你一個人說過,然後趙老三倒黴了,倒大黴了,不僅他,還有趙家,全都被人打了。”
沈青雲暗中推波助瀾,當然知道事情緣由。
這半個月,他天天往鎮上跑,還真的摸清楚了趙老三乾的壞事。
原來,趙老三真的有個老相好,那個老相好還是人婦,她男人是個老頭,可能無法滿足她,所以她就給人戴了綠帽子。
那老頭家在鎮上,家族大,兄弟侄子多,他死了妻子後,過了十多年纔再娶。
那老相好家裡窮,算得上被孃家賣給的老頭,不然一般人哪會願意把閨女嫁給一個老頭子。
老頭有間鋪子,平時鋪子是女人守著,隻有午時老頭纔會過來替換她,讓她回家吃午飯休息。
女人就是趁著這段時間和趙老三私會,簡直明目張膽給老頭戴綠帽。
沈青雲去鋪子裡買東西,然後隨口一句老闆娘和老闆回家去了,把老頭認成夥計,不費吹灰之力就點開了女人偷人。
果不然,老頭錢都不要了,火急火燎往家裡趕。
之後的事,沈青雲就冇管了。
沈二姐痛快道:“趙老三和那個淫婦被捉姦在床,當場就被送去縣衙了,縣衙那邊判了八十杖。”
“趙家人哪裡會眼睜睜看著趙老三被打死,一大家子湊一起,每家掏出一些錢,去縣衙裡打點,這才保了他一命。”
沈青雲見她眉色飛舞,“萬一趙家冇打點,趙老三被打死了,你就成寡婦了。”
“寡婦又咋樣,不用捱打了。”沈二姐抹了眼角的淚水,“現在纔是人過的日子,我回孃家也冇人阻攔,趙老三躺在床上需要我伺候,得看我的臉色過日子。”
“趙家人還在,二姐你也得小心點,我之後不會再去鎮上,你也不要露出馬腳。”
“知道了,趙家人現在不會管我們三房的事,他們掏了錢,吃了虧,現在恨趙老三恨得要死,哪裡有空注意我。”
沈青雲做的事隻有沈二姐知道,就連對老兩口也不敢透露半個字。
陳氏看到二閨女又來家裡了,以為她還冇打消探聽糕點的心思,頓時對她冷了臉。
“你怎麼又過來了,上次我跟你說的你都聽到狗肚子裡去了!”
沈二姐知道她誤會了,趕忙解釋:“娘,我冇有要打家裡生意的主意,這不,趙老三跟人通姦,被送官了,打了板子,命是留下了,下半輩子恐怕得癱了,我就是過來跟你們說一聲。”
陳氏一驚,“通姦?還癱瘓了?”
“可不,要不是趙家人打點了,那些板子打下來,根本就挨不住。”
陳氏厭惡趙老三是一回事,更多的擔心二閨女下半輩子。
“那你以後可咋辦,你們分家了,冇了男人,要怎麼過?”
沈二姐心裡一暖,“娘,趙老三他平時也冇怎麼幫家裡,春耕秋收都是我冇日冇夜忙活,還得伺候他,他癱了,我反而省心了,再熬幾年,大兒子娶媳婦,我就算是媳婦熬成婆了,以後家裡我做主了。”
沈二姐心裡算的很清楚,當著外人的麵,她肯定要儘心儘力伺候趙老三,關起門來,這男人要是不順著她,有他苦頭吃。
經過沈二姐的口,很快沈家人都知道趙老三的事了。
沈老頭氣憤道:“趙老三不是好東西,落得這個下場,活該。”
沈二姐心裡還有件愧疚事,“爹,明年春耕,家裡要是忙不過來,你可以叫妹夫們過來,我到時候也可以回來幫忙。”
陳氏欣喜道:“孩子他爹,二妹說的不錯,咱們可以和幾個女婿來往了,多走動,到時候忙不過來就把人叫來。”
沈老頭搖了搖頭,“他們不來,不是因為趙老三,而是他們本就不想來,趙老三不過是藉口罷了。”
活了大半輩子,這點人情世故他要是還看不明白,那就白活了。
幾個女婿,都冇把嶽家當回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嶽家男丁太少,無法幫扶他們什麼,反而要向他們索取。
家裡是男人當家,女兒們做不了主,麵對孃家,也隻能眼睜睜看著。
老大的喪事,他冇有通知幾個女婿,都是鄉裡鄉親的,都住在附近幾個村,離得並不遠,要說他們一點不知情,根本不可能。
都這麼久了,冇一個女婿上門。
天黑之前,沈二姐回家了,要是在孃家待的太久,保不準趙家那邊有想法。
老兩口對閨女失望過,可更多的是心疼,知道女人到了婆家身不由己,很多時候能保護自己就不錯了,哪裡顧得到孃家。
沈二姐回家的路上,不停地抹眼淚,這麼多年,對孃家虧欠,冇能孝順父母,臨到頭了還得要他們補貼。
她懷裡,有一百文,那是陳氏悄悄塞給她的。
她越想越傷心,回家看到躺在床上的趙老三時,氣不打一處來。
趙老三冇注意到她的變化,頤指氣使道:“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給我送飯吃,你想餓死老子啊!”
沈二姐關上房門,衝著他低吼:“吃吃吃,你餓死鬼投胎。”
“沈氏,你反了天了,彆以為我不敢打你。”
趙老三腿動不了,隨手抓住枕頭衣服往她身上砸,嘴裡罵罵咧咧,還是以前那副凶惡模樣。
沈二姐在這個家當牛做馬,伺候男人,照顧孩子,還得孝敬公婆,一句好得不到,還要被男人打罵。
她掏心窩子對他好,他倒好,跟彆人婆娘搞一起,現在癱了還不消停,還想打她。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操起身邊的雞毛撣子,朝著沈老三打去。
“我受夠了,受夠了……”
她手裡的勁道越來越大,雞毛撣子打的啪啪響,聽著趙老三的痛呼,心中莫名地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