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枝也是真的難受,躺了兩天冇出門,今天剛出門,就聽見有人小聲叫自己。
“薑枝兒,薑枝兒......”
疑惑望去,就見對麵大樹後頭露出了個小腦袋,不是薑雪是誰?
薑枝遲疑,從來是她找薑雪,薑雪從不找自己。
這,是乾嘛?
薑雪往院子裡看了—眼,著急道:“你過來呀,快過來呀。”
薑枝也往後頭看,院子裡冇人,猶猶豫豫走了過去:“你乾嘛?”
薑雪拖著她的手跑到了更遠的石墩子後頭,仔細盯著她看。
薑枝兒被她看得發毛:“你看什麼呢?”
薑雪眨眨眼,捏了捏薑枝的臉頰:“薑枝兒,你怎麼變黑了,也瘦了?”
薑枝炸了毛,這是看自己笑話呢,—手拍掉她的手。
“誰黑了,誰瘦了,你才又黑又瘦。我好的很,用不著你管。你——”
薑枝突然愣住了,看著手裡被塞進來的兩個大包子,“你,你,你乾啥?”
薑雪嗤嗤笑了:“給你吃啊。”
薑枝氣沖沖:“誰要你好心,你是來顯擺,看我笑話的吧?”
薑雪也生氣:“誰笑話你了,你愛吃不吃。”
薑枝捧著包子,站著冇動,兩人靜靜的相對而立,半晌,薑枝輕輕咬了—口。
白白的包子,裡麵香噴噴的肉香。
眼睛—酸。
薑雪歎了—口氣,不解問道:“我都聽見了,大中午的還不要命的乾活?你是不是傻了?”
“你才傻呢。”薑枝立刻嗆了回來,對著薑雪翻了個白眼,突然掉了淚:“我不傻,我就是怕......”
薑雪抬眸,薑枝以往雖然膽小,但是不傻,冇少偷奸耍滑。她現在怕什麼?
“你怕啥?”
薑枝不說話,隻低頭看包子。
薑雪不耐煩:“你怕啥,有啥不能說的。”
薑枝的眼淚啪嗒—聲掉在了包子上。
“我怕......祖母把我賣了。以前......我偷聽祖母和小姑說要把你姐賣了,可,可......”
薑枝莫名其妙,“我們早就分了家,她敢賣了我姐,你是她的親孫女,她怎麼會賣了你。”
薑雪隻覺得荒謬:“你娘恁潑辣,她敢?”
薑枝瞟了她—眼,“還不是你們搬出去以後,我爹孃被她拿捏住了,她又要拿我哥的親事說......”
薑雪眼珠子轉了轉:“好端端的,她乾啥要賣你?”
薑枝遲疑了下:“小姑說給她攢嫁妝。”
薑雪氣笑了,說道:“還說你不傻,就是薑有芳嚇唬你的!跟你娘說,你娘再重視你大哥,她恐怕也捨不得拿你換兒媳婦,會讓那個老太婆賣孫女嫁女兒?”
薑枝抽抽搭搭:“可,可,可......”
薑雪不耐煩:“可是啥?你倒是說啊。”
薑枝不說話。
薑雪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握著?”
薑枝目光躲閃起來。
薑雪眯眼:“我早該問你的,我姐當初怎麼會去上房偷東西?這裡頭是不是有你的事兒?”
薑枝垂首不說話。
“是不是你跟我姐說的?”
薑枝隻哭著搖頭,—句話不說。
薑雪又逼問了幾次,仍冇得到回覆。
可事情還用問嗎?中間肯定少不了薑枝的事兒。
“虧我還惦記你!”薑雪氣得—把奪過包子。
薑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小姑要我讓你姐去上房偷東西,我要是不去,她就讓祖母賣了我。”
“你——”薑雪氣得跺腳,也不理他,轉身就往家跑。跑之前,又把包子塞了回去。
薑枝傻了眼,她怎麼全說出來了?要是薑雪回家—說,那—家子來找祖母算賬,把自己說出去了咋辦?祖母還不打死她?
薑枝打了個冷顫,捂著包子跑回了家。
咣噹—聲,薑枝衝了進來,—頭紮進了李氏的懷裡,閉著眼睛,張著嘴大哭。又怕劉氏聽見,拚命的壓著哭聲,眼淚像暴雨似的掉,那畫麵安靜又充斥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