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和楊健趕到,陸濤、張大慶都被戴上了手銬。
“高啟強,”安欣說,“你們也得跟我回去一趟。”
“冇問題,我一切配合。”
楊健湊上來:“高先生,這次多虧了你的訊息,能不能也幫我們緝毒支隊一個忙?最近京海夜場酒吧經常出現一些彩色麻古,就是毒品。我們知道白金翰是你開的,能不能幫我留意打聽一下,看是什麼人在賣?”
高啟盛聞言一驚。
高啟強點頭:“我有孩子,知道毒品是個禍害,這個忙我幫。我保證,在白金翰絕冇人敢沾這個!”
楊健大喜。
安欣一行人帶著張大慶、陸濤和程程回到刑警隊的辦公區。張彪站起身,帶頭鼓起了掌,其他人紛紛應和,刑警隊裡掌聲一片。安欣和他的專案組成員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
張彪說:“局長等著你去彙報呢,快去吧。”
安欣敲敲門,走進局長辦公室,喊道:“局長。”
郭文傑卻冇什麼好臉色,問:“抓到張大慶了?”
“對。還有另外兩個相關的嫌疑人,建工集團的程程、高啟強的司機陸濤,一網打儘!”
“張大慶是凶手嗎?”
“他親口承認了,有錄音。”
“誰錄的音?在哪兒錄的?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乾會授人以柄?”
安欣一愣:“知道,可是當時冇有其他辦法。”
“你現在就回去寫份報告,把你和高啟強之前溝通的所有細節都寫下來,一句都彆漏掉。莽村工地那起命案高啟強還是最大的嫌疑人,你找他配合你破案,稍不留神就會把你自己給毀了!”
“局長,我有分寸。”
“我問你,孟德海是不是也想和高啟強合作?”
“是,孟書記打算把高速公路工程交給京海建工集團。”
“你們啊,驅虎吞狼,要小心被老虎反噬!去寫報告吧!”
泰叔的車停在漁港碼頭。高啟強、高啟盛的車遠遠開來。高啟強下了車,走到泰叔的車前,恭恭敬敬地拉開車門。“爸,不好意思。”
“我以為你會把我的話聽到心裡去。”
高啟強微微一笑:“爸,我必須收拾程程,否則不能服眾,但絕冇有對您不敬的意思。您把白金瀚買下來給我,我親爹可從冇給我花過這麼多錢。”
泰叔明白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隻好說:“程程是個人才,可惜了。”
“爸,她要真是個人才,就像我一樣,把自己撈出來!”
市局刑警隊裡,安欣坐在電腦前寫報告。陸寒匆匆趕來,說:“安哥,張大慶改口了。”
安欣猛然起身。
審訊室裡,張大慶低著頭。
安欣壓著怒火,問:“張小慶是不是你殺的?”
張大慶點頭:“是我殺的。”
“屍體是誰幫忙轉移的?”
“冇人幫忙,是我扔在卡車上的。”
“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我被高啟強嚇糊塗了,順嘴胡說的。”
“誰讓你躲進高啟強車裡的?”
“陸濤。”
“你跟陸濤怎麼認識的?”
“我忘了。”
另一間審訊室裡,陸濤垂著頭,一言不發。
資訊科裡,安欣看著監控螢幕上沉默的陸濤,皺起了眉頭。
“陸濤始終冇開口?”
薑超說道:“除了回答姓名、年齡,其他一句話不說。”
安欣深吸一口氣:“跟我走。”
他們來到一間審訊室門口,看到程程正背靠在審訊椅上,神態悠閒地哼著歌。
安欣調整好情緒,帶著薑超推門進屋。安欣坐下,故意整理桌子,和薑超小聲耳語,視程程如空氣一樣。
程程抬著頭:“殺人的不是我!你們應該去抓真正的罪犯!”
安欣瞟了她一眼:“協助殺人也是犯罪。”
“安警官,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但故事隻能是故事,不能成為法庭上的供詞。從前呢,有一戶人家,人家裡有一對兄弟,哥哥好賭,弟弟好鬥,兩人全是遊手好閒的主,讓父母操碎了心。終於有一次,兩人闖下了彌天大禍,想逃出去躲風頭。可哥哥死性不改,冇兩天就把路費都輸光了。他們一路跑,一路躲避仇家的追殺,爭鬥越來越頻繁。一次,喝多了酒,哥哥失手把弟弟打死了。哥哥害怕極了,他頭腦簡單,隻好打電話找人來幫忙……來幫忙的人一想,反正弟弟已經死了,不如讓他的屍體變得更有用。就像是甘氟對人有害,卻正好拿來毒老鼠。”
程程停住話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安欣。
薑超一直在記錄著。
安欣說道:“張大慶怎麼殺了他弟弟,他自己已經交代了;需要你說的是你怎麼幫他轉移屍體,栽贓嫁禍。”
“我剛纔說的可不是張大慶,這隻是我聽到的一段傳聞。用甘氟毒老鼠的人很多,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孟德海。”
“什麼意思?”
“孟書記要用高啟強對付李有田,和這故事裡的不是很像嗎?”
“交代你自己的問題!”
程程一臉迷茫:“我?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
刑警隊裡,安欣氣惱地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水杯喝了幾大口。
陸寒說:“安哥,有個訊息。”
“快說!”
“陸濤招了,協助轉移屍體,把凶器藏進高啟強的家裡,還借來賓館藏匿張大慶,他說都是他自己乾的。”
“陸濤在撒謊。時間呢?他一個司機,能有那麼多時間?”
“查了,陸濤具備作案時間。”
安欣一愣:“那就不是剛剛想出來的辦法,而是早就設計好的方案。萬一被抓,由陸濤頂罪,保住程程。查一下他們的關係!”
“是!”
話音未落,張彪走進辦公區。安欣看見張彪,怒火攻心,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摔在牆上。
張彪嚇了一跳:“你乾嗎?”
安欣吼道:“你跟張大慶說了什麼?!”
“你瘋了吧?”
“張大慶翻供了!”
“他翻供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本來已經承認協助他的人是程程。你讓我去找局長,我就離開他幾分鐘,口供就全變了!”
陸寒拉著安欣說:“這事我能證明,不是張哥的問題。”
安欣瞪眼:“你怎麼證明?”
“登記的時候,我倆一直在一起,他冇跟張大慶說什麼。”
張彪憤然推開安欣,整了整衣服。“整天疑神疑鬼。犯得著這樣嗎?”
陸寒說道:“會不會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
安欣搖頭:“張大慶不是程程,他已經被嚇破膽了,如果冇人教唆,絕不敢反悔。張彪,還有誰接觸過張大慶?”
“冇人了,我登記完把他交給李隊了。”
安欣一驚:“等等,李響見過他?”
“廢話啊,他是隊長。”
“他們談了多久?”
陸寒說道:“我不知道,最後是李隊送他們去審訊室的。”
安欣咬緊牙關。
私人會所的門口,李響和王秘書扶著喝得醉醺醺的趙立冬從會所裡出來。
車已經在門口停好,李響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趙立冬拍拍李響的肩膀,鑽了進去。
王秘書鑽進了前排。
李響站得筆直,目送趙立冬遠去。
車前腳剛走,另一輛車就停在李響麵前。
安欣跳下車,冷眼看著李響,問:“為什麼會和趙立冬在一起?”
“吃飯。”
“你都不再遮遮掩掩了?”
“領導叫我吃飯,我能不來嗎?”
“刑警隊天天見不著你人影,跑到這裡來和領導拉關係。是你叫張大慶改口的?”
李響冇回答,點起一支菸。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乾什麼?”
“不要把力氣都使在程程身上,她隻是個小角色。再說,她確實冇殺人。”
“那你要對付誰?”
“趙立冬。”
安欣愕然。
“我接近他,就是為了蒐集證據。”李響說著,從兜裡掏出幾張購物卡,“這幾張購物卡是趙立冬剛送給我的,還有上次替他辦事送的油卡,加起來得有上萬了。”
“憑這幾張卡你就想搞垮趙立冬?”
“我幫他做的事情越多,將來可以揭發他的材料就越多。我早就回不了頭了,趁著這身衣服還在身上,至少讓我做點兒好事。程程不會立案的,你不用再審了。”
李響轉身離去,走進夜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