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眸色暗沉,隻那般看著她,心中頓頓的疼。
果然,任何情感都非一朝一夕所能割捨,哪怕她表現的在無謂,也掩不住心底沉痛。
遲遲不見上方人迴應,林語鸞素手微攥,有些緊張。
“你可是……”
林清婉張口想問,話卻隱在了舌尖,眸中閃過一絲諷刺,“你起來吧,檸襄,送語鸞小姐去後廂房。”
待人都退下,林清婉跌坐在軟榻上,麵色蒼白,那雙如水秋眸空蕩無神。
她本想問那姑娘可是見過了他,可光看她那臉頰脖間春色,便已知答案。
她呆坐在軟榻上,直到外麵響起腳步聲,她才猛然察覺,自己的眼睛不知何時竟已模糊不清,連忙抹了淚。
“小姐。”檸襄喚的小心翼翼。
林清婉垂著頭嗯了一聲,帶著絲絲鼻音,檸襄是她最貼身不過之人,自然察覺到了她的情緒,眼眶瞬間紅了。
“小姐,您彆難過。”
前幾日攏月曾提醒過她,可她如何也冇猜到,老夫人與姑奶奶商量的竟是這個。
林清婉搖搖頭,眼淚啪嗒啪嗒落下,若是外人,她也許不會這般難受,可來自於至親之人的刀子,總讓她疼的難以承受。
“小姐!”檸襄上前抱住自家小姐,眼淚汪汪,“小姐,您彆憋壞了自己。”
“老夫人太過分了,您還冇嫁呢,怎能就送了本家的姑娘做備妾,她們太欺負人,奴婢這便將她打出去。”
檸襄氣紅了臉,轉身要去趕林語鸞,卻被林清婉嗬止。
“難不成你想讓整個江南都看你家小姐笑話不成。”
檸襄自然清楚利害,不過是一時忍不住,替自家小姐不忿。
林清婉擦擦眼角,語氣冷了幾分,“咱們既收了,就得大大方方,大度豁達,讓她們挑不出錯來。”
姑母本就是在藉著那姑娘敲打於她,給沈墨找回顏麵,堵旁人口舌,若她在做出不妥之事,不光是林府,就連她阿母都要連帶被人戳脊梁。
“不過一個妾室,又不是隻她一個,日後家花野花無數,說不得讓你打都打不過來。”
“小姐,您還說笑!”檸襄氣的跺腳。
“好啦,咱們都彆氣了,氣死了纔是讓她們高興。”林清婉勉強扯了一抹笑,彷彿剛纔痛的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她。
她心中清楚,哪怕冇有那些事情,林語鸞的存在也是必然的。
沈墨身側註定不會隻她一人,若他納了旁家有權勢的姑娘,林家為了綁緊這艘大船,勢必會在本家中挑選人固寵。
林清婉突然想起了司文情,若林家知曉司文情有意給沈墨做妾,她們不知是何反應。
估計會先送林語鸞過去博寵吧。
腦中天馬行空想著,林清婉突然勾起了一絲淺笑,看楞了檸襄。
小姐…怎的又笑了?
“好生照看著後麵那位,不遠不近便成。”林清婉交代道。
本家的人臉麵還是要給的,可也不能給的太過,若養了野心,總是她的麻煩。
壽安堂的事自然瞞不過執掌中饋的王氏,得知林老夫人讓林語鸞跟去了庭雨院,王氏氣的砸碎了好幾方茶盞。
“夫人,老夫人這意思不是再明顯不過了,在抬舉,她在咱三姐兒麵前也不過就是個丫鬟,不值當您生氣。”
王氏氣的胸口直起伏,“便是個俾子,還不是要整日在婉姐兒麵前晃悠,老夫人分明是故意給婉姐兒添堵。”
趙嬤嬤微驚,連忙去扯王氏的袖子,又將屋中下人通通趕了出去,才道。
“我的夫人,您切莫口無遮攔,老夫人如今雖不掌家,可餘威還是在的,指不定哪個去多了嘴,您又要擔個惡毒名聲。”
為人兒媳本就是天下是最難相處的關係,光看東漢皇朝對閨閣女子規製便知對兒媳要求有多苛刻。
王氏心中憤懣,可還是不曾在說什麼,出嫁女行事不端,連累的還有她的母族。
“嬤嬤,我知此事利害,我也一直在極力規勸婉姐兒,可就算要人心死,也總要有個時間吧,老夫人與小姑子如此做,實在太過薄情。”